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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阿小猫

第042章我的锦绣天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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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天成就跌坐在冰凉的地上,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湿透了的头发滴着水,在地面凝聚。

    这个死寂的地方,连畜生都嫌弃不喜欢。

    有人掩上门站在她身前,向她伸出手,那手修长白皙未着一物,像是母亲的手。

    天成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泪光闪烁的抬起眼,看见白色的衣袍暗沉的面具。

    “母妃,你终于回来了!”浑身都是雨水的人扑在他怀里,低泣声乱了音绪,心里却是喜欢的,她的母亲终于回来看她了,这些年受的委屈便可以统统哭了出来。

    天将明时雨停了,在难受里醒过来,天成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没有半分力气,浑身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母妃。”低声委屈的叫道,却没有应答,勉强睁开眼,被雨水润湿的床榻上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母亲。

    母亲又走了。无力的合上眼,她应该是生病了,很难受。

    隔了一会儿,听见姑姑进来的声音,想要开口却没有力气,只听见姑姑的惊叫:“公主?!”

    又给姑姑惹麻烦了。

    那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光阴几何,最初几日总听见屋子外面吵闹得厉害,断断续续的只听清楚杏衣,失踪寥寥几字,已经烧糊涂的脑袋里也串不成意。

    稍微清醒些,睁开眼有时候看见的是姑姑,有时候看见的是母亲,有一次还看见了厉叔叔。

    母亲总站在一旁看着她,任她怎么叫都不答应她,不肯抱抱她。好难过,难过得只知道哭泣,眼泪落满枕,母亲不要她了。

    许是哭得多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病又重了起来,昏睡的时候增多,仿佛要就此睡过去。

    苦涩的药还没灌进肚里就被吐了出来,依稀听见姑姑抱着她低声哭泣,求她好起来。

    要死了吧?死了也好呢,反正连母亲都不要她了。像是回光返照,脑子里清楚了许多,只是身体没有力气,半睁开的眼里看见母亲走到近前,伸手抚着她滚烫的额。

    母亲……

    干涩的眼里已经流不出任何液体。

    不记得母亲给她吃了什么,隔了半日病就好了。裁后,天成更加沉默,也不再找她的狐狸,整日只怏怏的坐着,看什么都没有生气。

    就那样熬到了盛夏,姑姑带她去采莲子,碧叶田田里她看见了那个人。他递给她一朵硕大莲蓬,修长白皙的手上未着一物,她才恍然醒觉,母亲从来都没有回来过,看着她的只是这个人。

    失落之余,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公主,你下去了?”姑姑不知何时上了岸,看见她手里的莲蓬唬着脸问道。从她生病,姑姑就不准她下水了。天成愣了一下,慌忙抬头望去,烈日下什么人都没有。

    那之后就经常看到他,但每次姑姑出现他就会消失,慢慢的,天成发现不止姑姑看不到他,厉叔叔也看不到,她故意去宫女们常走的近道,没有人能够看见他!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你?”难得的好奇之下隐藏着的是不可对他人言明的欢喜,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的……人!

    “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能看见,而他们不能。这样的解释很让人高兴,虽然说不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既然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的关系就不像之前那么生疏,熟稔起来天成问过他的名字,每次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感觉很奇怪。

    他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没有名字。”

    看不见他的表情,天成不知道他是不喜欢她问这个问题,还是不喜欢他自己的名字才不告诉她的,又或者他是真的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何必去猜测那些乱七八糟的。

    话一出口,天成就看见他眯起眼:“好。”

    再没有比那时更用心的去读那些诗书了,想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只属于她的名字。

    她的勤奋让姑姑多少有些高兴,虽然不指望她饱读诗书做个才女,但有喜欢的事可以做,能打发这寂寂光阴不至于虚度了,到底是值得高兴的。

    书翻了许多,好听的名字看到了不少,却没有喜欢的,要怎么才能让他的名字是属于她的?苦恼的盯着母亲留下的匣子,才想起母亲的遗物有一个锦囊,被姑姑收着,从来不给她看。

    趁着姑姑出门去,天成溜进姑姑屋里找到那个锦囊,青草的绿色上绣着几朵粉色的楔,很漂亮。

    里面只有一对黑玉指环,放在手里一冷一热,古怪得很。没有找到想要的,天成不甘心的翻着指环,母亲为什么要留下这个?

    还未长成的手戴不上指环,却摸到指环内部的凹痕。

    锦绣,天成。

    “陌离是最漂亮的,只有陌离才当得起锦绣天成这四个字。”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天成有了主意。

    他再来时,天成叫他锦修,一笔一划写给他看。

    林锦修,是她给他取的名字。

    “天成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很奇怪的,当她有些得意的跟他说起母亲留下的锦囊时,他问了她。

    天成想了想,又想了想,摇头笑,那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应该是母亲留给她的,即使姑姑不给她看也是她的,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摇头,他也不再问,只是下一次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盆花,差点把她吓得连命都没了,那盆花也就毁了,后来想想都觉得可惜。

    “这个是我的了。”锦修走的时候拿走刻着她名字的指环,等到想起还要送回去也少了一样,很快就被姑姑发现了,没挨骂,但姑姑生气了。

    胆怯的向姑姑解释,七隐八瞒的也说不甚清楚,只换来姑姑无可奈何的叹息:“公主,奴婢身份低微原管不得你,只是那人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你怎么就把东西给了他!”

    他叫林锦修,我知道!天成默默的辩解,只听姑姑说:“公主长大了,心思也多了起来,以后很多事情都要学会自己做决定,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原以为会挨罚,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天成握着姑姑给她的指环,想着下次见到锦修时同他换回来。

    <!-- 作者有话说 editor by Jack 2014-0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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