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云欣一大早便起了,因为不适应有人伺候,自己简单的梳洗好,便出了殿门。

    “白寒,白寒。”苏云欣环视了四周一圈,出声唤着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男子,她虽并不知他到底在何处,但有直觉应该也在附近。

    一道凌厉的风气一闪而过,而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恍然出现。

    白寒环着双臂倚在一旁的玉柱上看着苏云欣,“有什么事?”

    苏云欣眼看是白寒,笑着迎了上去,将昨晚明妃娘娘写下的纸条递与白寒,“你可以帮我将这纸条交与小茹吗?”

    白寒垂眸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宫中有谁想要订做华裳吗?”

    苏云欣点点头,又问,“可以吗?”

    白寒一把接过,揣入怀中,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跃上屋檐处。

    苏云欣斜眸见地上掉了什么东西,拾起便在后面叫住欲离去的白寒,“你东西掉了。”

    白寒足底微顿,迅速回身便从苏云欣手里夺过了那东西,面色有几分不自然,一闪而过了一丝寒气。

    苏云欣垂眸看了一眼瞬间空荡荡的双手,抬眸又看白寒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蹙眉担忧的询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行一步。”面无表情的脸隐在身后阳光打下来的阴影中,看不真切。

    苏云欣听他这样说,却看清了他捏着那东西发白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眉头蹙的越发深,苏云欣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问,“那是你母亲的东西吗?”

    刚才不过一眼,瞟到了那是女子的一方手巾,上面还绣着鸳鸯,而拾起的时候上面还隐隐有着女子的清香味,并且看那手巾也有些年岁了,所以她不禁这样猜想。

    她话刚问完,便接触到白寒冰冷的目光,他冷冷的看着她,神色如同地狱的修罗,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迫不得已只得往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

    无路可退,只得抬眸死死的盯着他。

    “你,你怎么,怎么了?”那目光过于寒冷,仿若经历过什么惨烈之事过后看透人世苍凉的目光,她不过一眼,便不由得转过头。

    白寒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她说的话吗?莫非她真的猜对了吗?

    她从未听白寒提起过除了北门逸以外其他人的事,包括他的家人,看他的神色,莫非他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心底不由得暗自猜想,但却丝毫不敢表露在脸上,她不用看也能感受到此刻白寒如同凌迟似的冷冽似的停留在她身上的眸色。

    “给你一个警告,不要来管我的任何事。”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淡漠到极点,白寒的神色隐在阴影中,即便这样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苏云欣斜眸偷瞄了一眼,却在白寒淡漠冰冷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果然还是有些什么。

    “正因为你这副模样,拒绝任何人靠近你,才会让自己发生任何事都孤立无援,也才会让别人除了惧怕你再不敢靠近你一分,有必要吗?”苏云欣想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才会这般听到他那样说话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白寒要怎么样是他的选择,又关她什么事呢。

    “你可以忽视我刚才的话,当我什么都没说。”由于气氛实在是过于僵硬,苏云欣举手又补充了一句。

    白寒将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墙上,垂眸冷冷的看着苏云欣。

    苏云欣想要从这角落里逃出去,但不料白寒早已看出了她的意图,一只手便将她又拎了回去。

    重新被抵在墙角处,苏云欣在心里默默的抹了一把汗,她似乎真的是惹上*烦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那你呢,怕我吗?”出乎意料的,白寒不过淡漠的启唇问了这么一句。

    苏云欣脑子飞速的运转,在白寒逐渐淬毒的眼光中急忙摆摆手出声,“怎么会怕呢,呵呵。”接受到他挑眉的信号,苏云欣咳了咳,别过头看向别处,瘪着嘴点了点头。

    白寒淡漠的勾了勾唇,松开了苏云欣,俊朗的面容看不出太多表情,俊眉隐着寒霜。

    “东西我会帮你松到。”淡漠的甩下一句,便转身飞速的消失在偌大的皇宫中,再无痕迹。

    眼看白寒已经走远,苏云欣起身大口的呼了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刚才是在做什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别人也不一定接受。”说着瘪了瘪嘴。

    不得不承认,不管她是出于好奇还是担忧的目的,她现在也有些在意白寒那般反应的原因,那条手巾大有来头。

    “算了,既然来了宫中,还是先将北门逸吩咐我做的事做了,做完后赶紧离开这密不透风的皇宫比较好。”苏云欣拍拍自己的脸,转身回了她在皇宫的住处。

    随行伺候她的宫女都已经接受到北门逸的吩咐,一一提醒她并在她左右与她一起忙着过几日的赏灯大会。

    “苏主子,殿下没有叫内务府的人做这些事,还特地请您来宫中准备服饰这些事,看样子殿下很欣赏苏主子你。”在选料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异常活泼的宫女兴奋的这般说。

    话一出一旁在宫中呆了许多年的宫女立马出声呵斥了她,“芙儿,什么话该说不该说进宫的时候嬷嬷没教过你吗?”

    被呵斥的宫女立马面带惶恐在苏云欣面前跪下,急忙求饶,“苏主子,都是芙儿嘴多,求苏主子绕过芙儿。”

    一旁的宫女也跟着在苏云欣面前求情,纷纷垂眸。

    苏云欣不由得哀叹一声,在宫中终是不得自由,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成为以后上断头台的理由。

    “我不过是市井的商人而已,在我面前不用顾忌那么多宫中的礼数,起来吧,我们还有去其他好几个地方看看不同诚适合的服饰呢。”苏云欣说着将跪在地上的芙儿扶起。

    眼看苏云欣并未太在意,几人也就将此事翻了个页,再也不提起,安静的跟在苏云欣身后选料子。

    “前面是什么地方?”走到一个看样子格外清幽,与奢华雍贵的皇宫格格不入的地方,苏云欣不由得疑惑的去问身后的宫女,她倒是没有想到在这宫中还会有这样幽静的地方。

    宫女忙躬身恭敬的说,“回苏主子,前面是莫神医的住处。”

    苏云欣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看样子总觉得与某人气质很搭,原来是莫子轩的住处,不过莫子轩怎么会在宫中。

    猛然想起那时候她被北门卿的属下送到莫子轩在云府的住处,忽然明白了一些事,这么说来,那时候步倾城之所以会那样说她,是因为她知道莫子轩是北门卿的人,也知道他在替北门卿做事。

    而那时她在凉亭边听到的那些话,细细想来,步倾城应该不是简单的青楼女子,说不一定应该是北门逸身边的心腹,连兵符都交给步倾城看样子也十分信任她。

    蓦然想起那时北门逸说是她找来的人就没关系,那时没在意,如今细细想来,也莫名的心一酸,北门卿看样子做过不少让北门逸憎恶的事,正因为如此才想着利用她,她不壮疑甚至厌恶过他,而细细想来他虽利用她,其实也非是要将她逼入死地。

    咦,她现在是在想什么,怎么越想越还觉得北门逸做的那些事是对的了,不管怎么说,是利用就是利用。

    只是白寒说的莫子轩手上沾满了鲜血又是什么意思,他杀了很多人吗?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

    宫女看苏云欣在发呆,出声提醒了苏云欣,“苏主子,苏主子。”

    “啊。”苏云欣恍然回过神来,看宫女担忧的看着她,冲她们笑着摇摇头,她刚才居然会想的入迷了…

    “那我们赶紧去我们要去的地方吧。”苏云欣笑着往前走,不管怎么样,还是完成眼前的事比较要紧。其他的事顺其自然吧。

    到了要去的地方,将要做的事做完后,苏云欣便打了个哈欠往外走。

    “这附近有谁死了吗?”闻到一股烧纸的烟味,苏云欣蹙眉问。

    宫女一听脸色大变,急忙垂眸催促着苏云欣快走,苏云欣一时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脸迷茫的跟她们走。

    见苏云欣迷茫无措的模样,有宫女小声说,“苏主子,这附近住着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那妃子据说是皇帝刚即位时最得宠的妃子,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便被打入了冷宫,被打入冷宫后,这位娘娘便有些不正常了,经常发着疯似的要去找自己的儿子,有时候又哭丧着她的儿子死了,还穿着丧服烧纸,现在恐怕就是想着她儿子又死了在烧纸,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苏云欣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而后又止不住的叹气,这皇宫呀,还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想及此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急忙随着宫女离开这是非之地。

    “儿子,我的儿子,有我儿子的气味。”背后却猛然传来一阵又笑又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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