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羽殇离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包容忍耻必成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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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上官霜竹完全没有听明白,南宫妇好却不肯在说,而是看着外面的飞雪落在屋檐上。上官霜竹也知趣的不在问,南宫妇好便也不在多话。

    公玉文郬回到银凤城的时候,已经是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一天。户部的官员先行一步,去安置粮食,公玉文郬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卫和内侍进宫去和公玉武丁复命。

    他已经把二皇子府的府兵送还回去了,又好生感谢了他们一番。所以公玉文郬进宫的时候,心情很是舒畅。天色有些阴沉,半空中浓墨一样的乌云依旧低沉密布。

    银凤城昨夜在公玉文郬回来前已经下过一场大雪了,还好内侍宫女连夜打扫出来了主要甬道,故而公玉文郬走的也是格外踏实。

    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天宫的银凰羽门前已经跪了一个人,而银凰羽的正书房里,也传出来了公玉武丁的呵斥声:

    “兔崽子!你是怎么管理自己的府兵的?丢人都丢到了金凰城去了。”公玉文郬心下一惊,脚下有些迟疑,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父皇恕罪,父皇饶命啊,儿臣的府兵在外保护大哥,儿臣实在是不知道,儿臣管教不严,父皇恕罪!”

    跪在那里的人,正是公玉文峰。他此刻正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磕头如捣蒜,不停的请罪。

    公玉文郬犹豫片刻,还是绕过了跪在那里的公玉文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他头也不敢抬的恭敬的轻声给公玉武丁请安:

    “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寿,千秋永健。”听到公玉文郬的请安声,公玉武丁只从鼻翼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方才说道:

    “有你们这两个‘孝子’孤还真不愁什么千秋永健!”他这话,重重的砸到了公玉文郬的心上。

    吓得公玉文郬慌忙扑通一声跪下,俯身就拜:“儿臣无能,惹父皇生气了,请父皇责罚。”公玉武丁没有说话,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公玉文峰还在磕头如捣蒜的请罪

    他又沉吟片刻,这才不冷不热的说道:“起来吧,你虽然管教不严,但是毕竟是主帅。”听到公玉武丁这么说,公玉文郬慌忙吓得连连行礼:“儿臣错了。”

    公玉武丁不置可否,他想了想方才说道:“本来你这次去金凰,成功借粮,是有功的,但是因为管教不严,这功过相抵,就没你事了,下去吧。”

    公玉武丁说罢,挥了挥袖子,好像十分不愿意看到公玉文郬一样。公玉文郬心下悲伤,本欲露出不忿之色,却突然想到了庄长风叫他忍。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恭敬说道:“儿臣告退。”然后他行礼告退,退出了书房。公玉武丁颇为意外的看着忍耐不发的公玉文郬,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他手里那道褒奖户部官吏的诏书写完后才吩咐身边的侍墨:“去,告诉二皇子起来吧,这次他的过失,罚奉半个月就够了。”

    侍墨一惊,诺诺的领命而去。待到侍墨离开后,公玉武丁才露出了一副欣喜的神色:这大儿子,果然是能忍,没有辜负他的苦心,只是若是只能忍也没用。

    他想了想,又对另一侧的书童悄声语不传六耳道:“待会你去给樰君妃处传个口信,说大皇子这次犯错,以后每天罚他去正殿和书房当仆役侍候。”

    书童闻言一惊,搞不清楚公玉武儿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他也只能依着吩咐去办了,待书童也离开后,公玉武丁想了想,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转身向御马苑走去。

    这御马苑里,最上等的马房里关着的都是他的专属好马,另外稍微次一点的,关着的是宫里一般的用马。

    他没有惊动人,只是吩咐马倌把他新得的一匹宝马“星火”送给八皇子公玉文迌,马倌有些吃惊:

    那火点是公玉武丁新的的一匹混血汗马,因为雪白的身体上有点点红斑,马鬃通红如火,所以的名星火,几个皇子都很喜欢。

    虽然那马最喜欢大皇子和八皇子,但是公玉武丁从没松口过。而这次,他竟然舍得送给八皇子——

    那马倌还在想着这个变故,公玉武丁却已经走远了。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他看着地上自己的脚印已经被薄薄的积雪覆盖,一时感慨:

    原来,他也快要知天命了呀。可是天命是什么?除了另外半壁江山没有得到,他的人生也算是不错的了。公玉武丁的思绪飘的有些远:

    今年,他要去金凰城过年,还要把蹒跚学步的小女儿公玉芙蕖接来银凤城住上一段时间,啊,小女儿。

    公玉武丁想象着:做一个小女儿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上个月见到女儿时,她已经退了一次乳牙,会伶俐的跟自己说好多话了。

    以前他羡慕过上官霜竹,很不理解他对女儿的那种热烈的情感。因为他虽然有儿子,却总是淡淡的。直到自己也有了个唯一的女儿——公玉芙蕖,才知道不同:

    那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女儿奉上的感觉,想要永远把她娇惯在手里的感觉,而且又是唯一一个啊。

    女儿,是父亲心里最美的那朵花,含苞待放需要小心呵护,只是因前世结过情缘,所以今世再续血缘,微妙的换一种方式去疼爱。

    想起女儿时,也不免会想到女儿的母亲。那个女人——公玉武丁一边走着,眉头却皱的很紧:她永远带着软刺,巧笑眉冷,倔犟倨傲。

    也只有这种有趣的女人,才配和他做敌人做夫妻,斗来斗去。只是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又在哪个男夫怀里娇笑……

    金凰城???满天狂风卷大雪

    跟公玉武丁想象里的样子不太一样,南宫妇好此刻并没有娇笑。她去了迎凤栖宫,因为拓跋秦亦要在那里见她。

    算起来,已经有十多日没有相见了。南宫妇好本就是傲娇的,拓跋秦亦这次却也是坚持固执到底。于是两个人都这么别扭着,虽然每天都见到玲琅,可是她却不提父亲。

    最终是拓跋秦亦低了头,快要过年了,女儿多次劝他,他想了想也是,毕竟多年情分,于是就决定来见南宫妇好了。

    他在从前住的房间等着南宫妇好,那房间还是旧日的样子。南宫妇好推门进去的时候,拓跋秦亦正在擦拭一把匕首。

    见他擦拭匕首,南宫妇好心里一惊,有些警惕起来。本来柔软的目光也慢慢的凝结上了一层水汽,然后慢慢的冻结冰冷。

    “那时候,好多年前,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也在擦匕首—”拓跋秦亦不慌不忙的一边慢慢擦拭一边说。

    听到他这么说,南宫妇好的眼神由冷又慢慢变得温暖起来。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还年少,他也年少。

    满园子的凤夫都在各自聊天认识,他却冷着脸,坐在那里把玩匕首,由此引发了她的好奇。“秦亦——”南宫妇好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许多日,你瘦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他的身边,摁住他擦拭匕首的手。拓跋秦亦坏笑着猛地抱起南宫妇好,然后搂在怀里,他闻着她的发香,软软道:“你生我气,我就憔悴了。”

    南宫妇好一怔,软软的放松躺在他怀里,目光柔情似水,嘴角弯起弧度噙着浅笑骂道:“狡童,油嘴滑舌,讨人嫌。”

    拓跋秦亦嬉皮笑脸的抚摸着南宫妇好的脸颊,然后伸出手指细细的描绘她细细的柳眉弯弯,含情脉脉的在南宫妇好耳边呢喃:“只要能讨雪花嫌就好。”

    南宫妇好搂住他的脖子沉默,半晌才突然说道:“好吧,虽然我想你,你也想我,但是我也知道你另一半原因是为了女儿,说罢。”

    是的,她一直都能清醒着。哪怕是在男欢女爱,柔情蜜意中,她也能清醒的看着对面的人,猜测他们的心思,丝毫不敢放纵。

    深知南宫妇好的脾性,拓跋秦亦叹了口气,“幽怨”道:“陛下,你真是太不解风情了,这样美好的雪夜,竟然一下子捅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只要南宫妇好对他自称是我而不是寡人时,就代表他要说的事情,准行。“好了,好了”南宫妇好安抚的拍了拍他,示意他说吧。

    “玲琅请求跟着游翌,去金凰城边关历练几年,哪怕是去做个小兵,凭本事也可以。”拓跋秦亦说道,他说完,南宫妇好又惊又喜。

    看到南宫妇好的表情,拓跋秦亦知道,她是答应了,而且还是很满意的答应。其实对于女儿这样的决定,拓跋秦亦十分意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边关?金凰城里,你想要历练,回金甲卫呀,你不是喜欢庄锦程么?他这样问过女儿。

    南宫玲琅桀骜一笑,有七分像南宫妇好,她一脸明媚的说道:不,我要真正历练成一个优秀的人,才能成为锦程的知己!

    拓跋秦亦默然,最后还是同意她,来和南宫妇好说。“女儿有志气,我同意。”南宫妇好爽快的答应了:其实她同意,是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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