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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玉筝染染

第二百零九章 城外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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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洛言漪从疏桦准备的衣服里面,挑了一件浅丁香色的深衣和一条墨绿色的襦裙。要暗衣为她梳的发饰也极为简单。

    洛言漪起的也不算晚了,可是她还在吃着早膳的时候,暗衣就过来禀报了慕容玉墨已经在正厅等候了。

    洛言漪听罢,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几日,落羽院都是这样吗?”

    洛言漪自从回了邑阳候府,就直接住进了正侧院,正院是哥哥的,不过两个院子却是离得很近的。慕容玉墨是来等她的,可是却在了正厅。

    洛言漪有些疑心,会不会……

    “回主子的话,慕容小姐她几乎每天都待在自己的院子,很少出来,不过只要是出来,也只去正院,或者是去花园里转一转。这几天,倒是没有出门,许是在忙吧。”

    暗衣倒是乖巧,一一汇报了。而洛言漪则是听了这些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主子,您是不是觉得……”

    疏桦是最为了解洛言漪的人,又听她这么问暗衣,也大约猜到了一些东西。便试探地问了一下。

    只见洛言漪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但愿,不是那样吧……”慕容玉墨的行为确实让洛言漪有些心惊,毕竟,不得不让人怀疑的。

    用了饭洛言漪就出去了,正厅里的慕容玉墨也已经等候了有一刻钟有余了,洛言漪倒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耐烦,只是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所以,倒也无妨让人等一会。

    只是洛言漪看到落落出尘却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慕容玉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天再知道慕容玉墨的真正存在的时候,她是有些遗憾的,她不可以再多给她什么补偿,至少她是慕容家唯一的遗女,就是不能入宫为妃,因为,她不能让慕容家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去做一个妾室。她为此愧疚过,而如今,看到慕容玉墨却又有些不对劲,她分明是心系这那个人的。而她又该如何处理呢?

    洛言漪只是礼节性地和慕容玉墨打了招呼,见了礼。随后二人就一起上了马车出去了。

    本来依着洛言漪的身份是不应该和慕容玉墨同一个马车的,可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洛言漪便没有吩咐准备那么多的马车。就和慕容玉墨同乘了一辆。

    因为是私下里行动,洛言漪并没有带多少人随行,而慕容玉墨那里是本身就没有多少人的。所以,马车里出了她们二人,就是疏桦和慕容玉墨的一个贴身丫鬟了。

    “疏桦,你们二人先出去吧。本宫有几句话想同慕容小姐说。”洛言漪这次也十分直白,她觉得她是有必要和慕容玉墨好好谈谈的。

    “是。”

    “慢着。”疏桦刚刚要带着人下去,就听到慕容玉墨反对的声音了。

    洛言漪有些疑虑地望着她,却只见慕容玉墨仍然冷静,施施然地继续道,“殿下不必让人退下,臣女知道您想问什么,不过,臣女现在还不想说,可不可以等到祭奠过姐姐回来,容臣女再行回禀?”

    听到了她的话,洛言漪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她努力地想从慕容玉墨的脸上看出来她的心思,可是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最后只能道,“好吧。”

    既然慕容玉墨都已经这么说了,洛言漪也就不再多说了,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城外的山上。

    洛言漪和慕容玉墨二人一前一后地从马车上下来。

    “殿下,这里就是臣女的爹娘的墓地了。还有,姐姐的……”

    慕容玉墨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墓碑,目光变的有些悠远了。洛言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个墓碑立在那里。

    洛言漪缓缓地走过去。

    即使是在夏日,山上的风沙也是不小的,洛言漪也没有带披风一类的挡风的衣物,见洛言漪一个人朝着更高处走去,疏桦等人也不敢拦着。只是慢慢地跟着后面。

    “这多年了,本宫竟然一次都没有过了看过慕容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你的姐姐……”

    洛言漪看着这里光秃秃的三座坟墓,迎风而立,虽然有些寂寥却是不显凄凉的。她想这个地方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女子选的吧。

    突然洛言漪觉得她有些看不透慕容玉墨了。她明明才只有十二岁啊。可是为什么,她不和小墨一样。喜欢依赖着别人,喜欢偶尔出个小乱子,让她前去收拾。那样,她还觉得这才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该做的事情。

    可是,这个时候洛言漪却是忘了。她自己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那还是三个月以后才十五岁而已。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她承担的一切源自于她的身份,源自于这个乱世。而她们呢?

    最后,洛言漪也明白了,不是慕容玉墨不愿意去依赖别人,不喜欢依靠,而且她没有人可以去依赖,去幻想。所以……

    没有人可以去依赖,可以去幻想?

    洛言漪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不对!

    洛言漪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乱了。还未来得及去烦躁什么,洛言漪的思绪就被慕容玉墨落寞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姐姐她是两年前过来的,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她的尸骨,只好立了一个衣冠冢,里面都是她用过的东西,她很喜欢的东西,却还是送给我这个调皮的妹妹的东西……”

    一提到慕容玉沁,慕容玉墨就会变得失落到失态的地步。一直以来,慕容玉墨都是自称‘臣女’或者‘玉墨’的,只有在提到慕容玉沁的时候,她会情不自禁地称自己为‘我’。洛言漪倒也没有怪她失礼。只不过真心地感叹,她们的姐妹情意如此深厚。

    “你姐姐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吧。”应该会比我好的。

    洛言漪看着慕容玉墨失落的脸庞,有些事情可以肯定。

    她扮演了慕容玉沁接近九年,她照顾那个被她认定为玉墨的人近九年,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当好这个姐姐,可是她却是知道的。她还算不上一个多好的姐姐。就凭这一次她独自离开把小墨一个人放在王府她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姐姐。

    虽然她也知道她这么做是对的。毕竟她不仅仅是要照顾好小墨,她还要顾及朝政平衡,璃国内部的安定。所以,有的时候,就是她自己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不得不低头妥协的。

    可是,她不是一个好姐姐的事情却是一个事实,至少她知道,她是比不上这个真的慕容玉沁的。因为,她相信小墨不会像慕容玉墨如此依恋慕容玉沁一样,依恋着自己的。不过她不怪小墨的,因为这是她的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没有资格怪任何人的。

    “殿下,姐姐她是我心里永远的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慕容玉墨说完闭上了眼睛,眼泪也是瞬间便如雨而下了。

    洛言漪就这样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她心里多多少少地总是会有些自责的。毕竟,慕容家会有今天这个结局。她与哥哥还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而慕容玉墨的悲伤,也实在是太过让人痛心了。

    虽然,她也只是见了慕容玉墨两次,但是,洛言漪对她也算是有一些了解的,在她眼里,慕容玉墨是那么一个自持沉静的人,会在她的面前也不顾及什么失礼,而落下眼泪的事实。洛言漪也可以理解她是悲伤到了极点了。

    也是必然的。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日日夜夜地面对如此的现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也是抵挡不住那一次一次的失望的。特别是在期盼了那么多年的姐妹能够团聚,可是最后却是看着一个衣冠冢等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失落,是比之前没有期望还要感觉到失望的。

    洛言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走过去安慰她。

    “玉墨,逝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地活着的,你说过的,你要努力地完成你父母的希望的。你要替他们看到这个天下重新回归和平幸福的。那么,你就应该学会,释然,学会自己走下去。学会依赖可以依赖的人,不要永远地把自己封闭起来,没有阳光,你如何能感受到温暖呢?”

    洛言漪也不愿意看着慕容玉墨一直沉浸在悲伤里面。而看到暗衣刚刚套到慕容玉墨身边的丫头的话,她也知道了慕容玉墨每一次来都是这样的状态,身为之后的几天里都是沉浸在一种悲伤里的。而每一次,都是王爷过来才会好一些。

    前者洛言漪就有些想要头疼了,再听了后面的话,就更加的头痛欲裂了。

    如果,她的凌王才是她的治伤药,那么……

    这一刻,洛言漪只觉得人生太过戏剧了,虽然慕容玉墨并不是哪家的世族里的作为家族牺牲自己幸福的小姐,可是却也是极为让她为难的了。甚至还不如那些家族小姐呢,至少还可以应付了事。

    可是,面对慕容玉墨,让她如何去亏待了人家呢?这让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慕容将军,将军夫人和慕容玉沁呢?

    洛言漪看着这样的慕容玉墨,这一次,她是真的感觉到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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