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顷刻便道,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些让开。.”浑厚有力的声音,沙哑苍劲。陶素和李瑾之双双回头,看见一个身材矮小却很健硕的年轻男子。他五官十分立体,带着胡人的英爽。看着那两个侍卫的眼神十分凌厉,也不屑于对李瑾之和陶素打招呼。

    被忽略的李瑾之和陶素委实觉得心里不大舒坦。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那两个侍卫面前晃了晃,又道,“这是二王子的令牌,你们若不快些让开,待二王子随后到了,责令下来,便是丹凤公主也救不了你们。”

    陶素看不见那令牌的样子,只能看见那金黄色的穗子在男子的椅中摆动。质地看起来不错,再瞧瞧那两人见到令牌后的神色,便知道,那一定是一只很有杀伤力的令牌。

    令牌方才一出现,那两个侍卫便噗通跪地,连连叩头,而后又吩咐身后的侍卫统统让开,那男子,便大步流星的向内走去。

    李瑾之和陶素觉得这事情十分奇怪,竟一时呆住。那年轻男子将令牌收好,方才发现李瑾之二人并未跟上来,便转头,招手道,“王爷、王妃,还不快跟上来?莫要浪费了二王子的好意。”

    陶素和李瑾之双双点头,携手跟了上去。陶素忍不酌奇,问道,“自来到党项便听道那二王子的种种趣闻,却从未见过此人。瑾之,你可见过他了?”陶素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瑾之,因听说他和那二王子有一段风雨之事,忍不酌奇想要探听一下。

    果真,偶尔传言还是可以相信的,李瑾之嘴角抽了抽,神色十分不自然,将目光从陶素身上移开,道,“我也未曾见过。”

    “他未来找你?”陶素觉得,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那二王子一定要来纠缠他的。

    李瑾之摇头,很肯定的说道,”绝对没有!”

    “哦。”陶素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今日便要上演英雄救美了,何必还要他时相逢?这位二王子,搞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陶素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家伙顿时钦佩起来。

    李瑾之侧头瞧见陶素一脸促狭,觉得十分不安,紧着问道,“你见过了?”

    “没有。”陶素很认真的摇头,随后又坏笑道,“他见我岂不如耗子见猫一般?如何敢出现在我面前?”

    当小三还那么大张旗鼓?那王子,怕也没那本事。

    看陶素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没见过,李瑾之露出担忧之色,偏头看着陶素。“真的没见过?”

    “骗你做什么?”陶素露出不屑的神色,撇撇嘴,“我倒好奇,他长的什么样子。”

    能配得上李瑾之的,怕也该是绝色。

    李瑾之不以为然,深刻觉得媳妇失忆总比什么都记得要好。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两个人跟在那青年男子身后,快步像里面走着。走到门口的的时候,那男子又将手中令牌拿了出来,看门的侍卫本还想要上前阻拦,可一见了这,即刻闪到一边,十分恭敬的让开了道路。

    那年轻男人,显然是对此十分满意的,侧身,对李瑾之和陶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王妃请进。”

    陶素和李瑾之上前,微微颔首道了谢,便携手一并走了进去。

    方才一掀开帘子,便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党项人虽和中原人用的药材相同,可因他们长年在苦寒地区,所以用药量要大一些,药味自然也要浓重一些。

    李瑾之因自小便常吃药,所以对药喂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这样浓重的药味更是让他十分不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大厅内,并没有什么人,只站着几个穿着眼里的侍女。见李瑾之和陶素进来,都是一副吃惊的神色,就连请安问礼都迟疑了片刻。

    陶素和李瑾之让她们快些起来,并要她们进去通报,他们要来探望汗王。须臾时间,那侍女便通报回来,让陶素和李瑾之进去。

    内阁里,灰色幔帐盖住了汗王的大床,瞧不见他的样子,却能听见了微弱而平均的呼吸声。丹凤坐在床边的软垫上,慵懒的趴在床上小憩,旭邪则站在她的身侧,一脸凝重。

    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旭邪转身回头,对陶素和李瑾之点了点头。从他平日里的态度来看,似乎今日要比平时态好上不少。陶素四下观望一圈,并未发现温羽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

    李瑾之踱步走到旭邪身边,正要开口询问,便见温羽被人一推,踉跄几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瑾之唯恐陶素冲上去拉住温羽,便自己一个箭步上前,将温羽扶着,低声问道,“怎么了?”

    温羽苦笑着摇摇头,“说来话长。”

    李瑾之瞄了一眼旭邪,又看了一眼温羽挂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一副了然的神色,并深刻的表示了对他的同情。温羽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色,随便李瑾之怎么想。

    老汗王轻轻咳嗽了几声,丹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紧张的盯着他的脸。见他只是咳嗽后,又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缓缓站起身,全然未发现李瑾之和陶素在场一样,怒目瞪着旭邪。“你竟不知什么是轻重,父汗病中,你竟……你竟和那温羽……”

    旭邪垂着头,一副十分虚席又懊恼的模样。

    李瑾之冷哼一声,“既然是你们党项的错误,何故要将我大秦使节扣留,还不许我们见面?”

    丹凤被李瑾之的声音一惊,神色一凛,猛然回头,一脸错愕道,“谁……谁允许他们进来的。”

    “方才你睡的熟,我便为吵醒你。”旭邪收敛了一贯的大嗓门,很是心虚的看着丹凤。

    丹凤细眉一挑,不满道,“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就不给我个解释?”

    “是我带进来的。”温润如玉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戏谑,这声音好听的,让人一听之下,便又如沐春风之感。

    十分熟悉,又好像有些陌生。陶素和李瑾之迅速回头,正看见卫玉衡闲散的站在门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对陶素笑着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丹凤调高了声音,显然是十分吃惊。

    卫玉衡往前走了几步,笑道,“父汗生病,难不成我不能来瞧瞧?”

    父汗???陶素和李瑾之都瞪大了眼睛,这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二王子旭衡?卫玉衡?旭衡?他们……竟然是一个人。

    陶素偷眼看了看李瑾之错愕的神情,李瑾之也偷眼来瞧陶素是怎样的神态,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转头慌忙掩藏自己偷窥的嫌疑。

    丹凤冷笑两声,道,“你什么时候担心起父汗的病情了?你的世界,不是只有一个玉人儿吗?”一面说着,还一面不怀好意的想李瑾之和陶素这边望过来。

    陶素看着卫玉衡和李瑾之这对苦命鸳鸯,表示了自己的同情。可这样畸形的恋情是绝对不能够允许发生的,于是陶素很警觉的往李瑾之身边靠了靠,试图告诉卫玉衡,这位已经名草有主。

    卫玉衡挑了挑眉毛,看了陶素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丹凤,道,“我是父汗的儿子,断然没有不关心的道理。我之所以从不参与你们的活动,只是我不觊觎那不属于我的位子。”

    丹凤和旭邪的脸色都微微有所变动,同旭衡的怒目相对和恼羞成怒相比,丹凤算是比较冷静的。她冷哼一声,道,“你若真心不觊觎这位子,何必今天出现在这?装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人,今日怎么不要再装下去了?”

    卫玉衡不紧不慢的往老汗王的床榻边上走,伸出手臂,用修长的手指将床幔掀开一角,映入眼帘的是老汗王干瘦灰败的脸。触目惊心,他微微蹙了蹙眉头,转过头,目光凛然的看着丹凤。“这就是你的孝心?!”

    “父汗旧疾缠身多年,夜夜难以入眠。如今不过是更加严重罢了。我身为长女,已经为他便请名医了。可结果如此不尽人意,也全不是我的本意。”

    “对,你甚为弟弟,不要这般为难姐姐。”旭邪上前,挡在了丹凤和卫玉衡之间,对于丹凤很是维护,而对于卫玉衡则更多的是敌意。

    “为难?”卫玉衡轻轻挑了挑眉毛,瞧了瞧丹凤浓艳却精致的妆容,笑道,“我哪里敢为难与她?自小她便是党项之王,怕是连父汗都要让她三分,何况是我这个徒有王子头衔的闲人。大哥倒也抬举小弟了,我哪里敢为难他。”

    “你不要话中有话,我们党项人可没有这拐弯抹角的毛病。”旭邪很不满意的吼了一声,又道,“不要以为你取了个南蛮子的名字就把自己当成中原人。中原人眼里,你不过是个没有礼数的蛮夷!”

    旭衡眼风挑了挑看向李瑾之和陶素,用意颇为恶毒。

    陶素的怒火被点燃起来,作势就要理论一番,却被一旁的李瑾之拉住,轻轻摇了摇头。别人内讧,外人如何插手?还是看一趁戏,要紧。

    唯恐天下不乱的李瑾之,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样的戏码。

    卫玉衡不屑于同她争论,只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温羽,十分友好的作揖,算是打了招呼,道,“温兄,好久不见。”

    温羽露出一贯温润玉如的笑容,“一别数年,卫兄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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