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汗王条件反射的将地图收回了自己的袖口之中,紧张的盯着那年轻人。.“有何不妥?”

    “似乎太安静了些个。”那年轻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想屋顶看去。

    因他的突然动作,陶素被虎了一跳,迅速闪躲开,躲在一旁,以免被发现。

    旭邪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不要这么草木皆兵,四周我都勘查仔细了。没有异常。”

    那年轻人巧妙的将旭邪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道,“我也曾同他们交过手,那陶素,绝对不会如此老实的被软禁。”

    旭邪一脸的嗤之以鼻,环胸斜靠着一旁的柱子。“我也同她交过手,手段是有,却也不过都是些小女儿的手段罢了。如今她记忆全失,又带着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瑾之,哪里能够兴起风浪?莫要自己吓坏了自己。知道的是说你的胆子小,不知道的倒以为我们党项怕了大秦。没得给我们党项丢人现眼。”

    “你……”那年轻人气鼓鼓的瞪着旭邪,一脸的不服气。

    旭邪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老汗王轻轻咳嗽一声,怒道,“你们两个做什么?眼下竟是要起内讧吗?旭衡摊开双手,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来不参加这次会议,你们两个又在此时争吵。我党项皇室子侄竟都是这样吗?大秦李瑾之一个不管是的王爷都能为了自己的国家孤身深入敌营,你们却是这样。这仗不打也罢!”

    那年轻人和旭邪听了,虽有些不甘心,可却都乖乖的收起了气焰,垂首立在老汗王两侧,“父汗息怒。”

    陶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的看了那年轻人几眼。党项不是只有两个王子,一个是旭邪一个是旭衡,这个是谁?

    夜色渐深,陶素却依然不见回来。方才金顶大帐那面似乎又起了骚动,李瑾之难免有些焦急,唯恐陶素出事。

    再看着李瑾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下三十圈后,如意终于决定上来劝慰一二。

    “王爷宽心,王妃素来功夫极好,又善于暗访,更会使暗器。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这会儿汗王那边已经没有动静了,怕是根本就没发现什么。”

    李瑾之脚下不停,依然焦灼的来回转圈,摸摸鼻子道,“若真是没有什么发现,怕是会追查到咱们这里。.他们即使不声不响,只怕是早就找到了人。”

    如意忙上前继续安慰,“王爷您仔细想想,若是真的发现了,他们岂不是要来将王爷一并拿去?”

    “这……”说的倒也有道理,李瑾之略微沉吟,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搬焦灼时,忽而听见有石头砸在窗子上的声音。

    李瑾之十分警觉的回头,和如意对视一眼。

    “想来是王妃回来了。”如意眉开眼笑,也放心不少。

    李瑾之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去引开外面的侍卫,我开窗子让她进来。”

    “是。”如意的了令,急忙端着一盆水往外走去。

    李瑾之忙不迭的将窗子打开,自己迅速退到一侧,陶素灵巧轻便的翻身一跃,进了屋子。

    一面摘掉照在脸上的黑白,一面利落的将黑衣脱了下来。见李瑾之脸色苍白,便关切道,“瑾之,你身子不舒坦?”

    “没有。”李瑾之摇头,仔细的看着陶素。“一切可都顺利?”

    “顺利。”陶素累的半死,成大字型躺在床上。道,“该听的都听来了,不该听来的也听来了。”

    李瑾之笑着往陶素身边走去,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抚了抚她乌黑的发髻,道,“你果真名不虚传,身手还算不赖。”

    “哪里。”陶素一咕噜坐了起来,一想起方才的情况就心有余悸,道,“若不是那旭邪故意出手相救,只怕这会儿我已经落入党项贼人之手。”

    “旭邪?”李瑾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怎么会帮你?”

    “我也觉得蹊跷。”陶素也是一脸的困惑,晃了晃头,“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党项老贼又多了一个儿子。”

    “多了一个儿子?”李瑾之拔高声音,完全的不敢相信神色。

    陶素点头如捣蒜,“我也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这事儿怕是只有哈日珠公主能给咱么一个合理解释了。”李瑾之觉得动脑筋想那老贼哪里多生了个儿子,实在是有些浪费精神。索性倒在床上,伸手将陶素揽入了怀中。“夜深人静不适宜多加思考,不如我们早些安置吧。”

    陶素也正有此意,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物脱掉,钻进被子里。转过身,将美背留给李瑾之,不过三分钟就开始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想来她必定是累坏了,若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会沾了枕头就睡着了。李瑾之爱惜的将陶素往自己怀了拉了拉,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哈日珠说要还李瑾之和陶素自由,说到做到,果然第二日便拎了一个嫌疑犯出来。老汗王虽然十分不满意,可还是无奈将陶素和李瑾之放了出来,并郑重的赔礼道歉。

    李瑾之素来喜欢拿乔,哪里能错过此等上好机会,一面做出矜贵的王爷相,一面仰着头十分傲慢的瞪着老汗王。“你们既然无意与大秦交好,何不就直接发兵,何苦要将我们夫妻二人扣押住?”

    老汗王面色铁青,正要开口解释。陶素却抢先一步抢了话,“王爷怎么如此糊涂,这还看不明白么。大秦素来善待党项,可他们却接二连三的制造事端,先是和匈奴联合,而后又重伤于我,如今又借了一个没影的事情来将你我二人扣押。所有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逼迫大秦先他之前动手发兵征战。”

    “为什么偏要大秦先发兵?”李瑾之做出一副十分不理解的表情。

    陶素又道,“先发兵的人就是侵占,没有人愿意出兵相助。”

    “竟是如此居心叵测!”李瑾之怒目圆瞪,气势十分足。

    陶素心中暗笑,他的狐假虎威。

    旭邪老早泡出来打圆场,“王爷王妃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真真没有这个想法。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真巧。”李瑾之挑了挑眉毛,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向陶素,“阿素,你我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怕是再不回去母后就要着人来请了。”

    “母后不会的。”陶素笑着拍了拍李瑾之的手,“母后辅佐三代君王,怎会看不出那些小伎俩来。母后早知你我有办法脱身。”说完又笑盈盈的看向老汗王,“听闻后天便是汗王六十大寿,我们远道而来,即是赶上了,也不好不做表示。王爷和我给汗王祝完寿再走不迟。”

    老汗王的嘴角抽了抽,连连点头称是。众人脸上也皆都是神色不一。唯独李瑾之和陶素一脸的不以为然,嘴角噙着笑意。

    “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说的那一众人等瞠目结舌,委实过瘾。”待陶素和李瑾之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哈日珠也尾随而来,忍不住围着他们两个拍手叫好。

    李瑾之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接受表扬赞美与他来说是理所应当。同他比起来,陶素倒是谦虚不少笑道,“公主过奖了,若是没用公主相助,我们那里可以这般痛快肆意。”

    哈日珠掩唇而笑,道,“互惠互利,我素来喜欢这样的关系。”

    果真是个利益至上的姑娘,陶素也不多说什么,直道,“公主下面有何计划?”

    哈日珠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随从在外面守着。往李瑾之和陶素夫妻二人身边靠近一些,道,“你们可知,我最大的劲敌是谁?”

    “当然是旭邪。”李瑾之回答的干脆利落,而且语气颇为笃定。如此简单的问题,他颇有一些懒得回答。陶素扫了一眼李瑾之,觉得也许答案并非如此。又竟目光锁定在哈日珠的身上。“公主说,是谁?”

    “我的大姐姐,丹凤!”哈日珠咬牙切齿,尤其是丹凤二字语气更深。那一双凤眸透着犀利的光芒,似乎恨不能将丹凤千刀万剐。

    李瑾之和陶素都被她的神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陶素道,“此话怎讲?”

    哈日珠似是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整个草原上的男人都听她的么?莫要说是党项的男人,就是蒙古诸王怕是也听她差遣呢。”

    哈日珠虽极力掩饰,可语气中还是透出了鄙夷和讨厌。

    李瑾之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果然是红颜祸水,怕是今后也要劳烦史官在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呢。”

    陶素侧头看了看李瑾之,似乎也领悟了其中深意。可却实在忍不住要等大眼睛,惊呼一声,“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她做的出来。”李瑾之皱着眉,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似乎提起那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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