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梅奕将沈瓷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那张近乎于透明的脸,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被他隐藏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不想沈瓷还要为自己担心。

    “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沈瓷忍纂身彻骨的痛楚,对梅奕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只是那笑容看在梅奕眼里,却是让他更加的心疼。

    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楚了。

    “你先忍着点,大夫等一下就来了!”梅奕眼眶一红,强忍住泪水看着沈瓷,吩咐下人打来热水,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睡裙,强忍住心中的悸动,说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把衣服剥下来。”

    “恩,你就这样将我带回来,你家里不会说什么吗?毕竟你还是个未婚的男子!”沈瓷故意忽视梅奕的动作,她本来就是个怕痛的,若是再看下去的话,只怕自己之前没有被打晕,到时现在会痛晕了过去,那就太丢人了。

    “带自己的未婚夫回来,他们只会高兴,又怎么可能会说什么呢?”梅奕听到沈瓷的话,手下的动作明显一顿,只是马上又恢复正常,只是他抬起头看了沈瓷一眼,慢条斯理的声音,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而已。

    沈瓷听到梅奕这么说,就算再傻也知道,梅奕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了,她几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同时伸手阻止梅奕继续下去的动作,拉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这才说道:“对不起,这件事其实我也才刚知道没有多长的时间,没有告诉你,只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我不想回到温家,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过,这就这么过来了,一下子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亲人,让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而且,你也知道,温韧禾对我的意思。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被温家遗弃在外,一个已经被遗弃了人,我不知道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背负温络这个名字。”

    “你不要再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认定你了,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我都认定你便是我的妻。”梅奕听到沈瓷的解释,也明白了,其言语中的那种纠结,那种无力。

    只是……

    “瓷儿,你可知道你亲生爹爹是谁?”

    沈瓷摇了摇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梅奕一眼,不知道他怎么问起了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梅奕的意思,但她还是如实的回答说道:”不知道,贝勒爷给我资料中,并没有写,我自己也没有去调查,所以对于这个,还真是不怎么清楚。难道……,你是说……!”

    沈瓷忽然一下子便想起,今日梅奕对待云丝琴的态度,心中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苦笑着看着梅奕,梅奕也是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若你真的是温络的话,那云丝琴便是你的亲身爹爹,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你,难道这其中还有你我不知道的内情?”

    沈瓷的脸更加的凄苦起来,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我还未认亲,便已遭此毒手,若真是认亲了,只怕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不要这么说,或许这一切并不是你我想的那样,或许这其中还隐藏着你我不知道的隐情也说不定啊!”梅奕听沈瓷说得如此沮丧,连忙安抚她说道,只是语气中的不确定,连他自己有种苦涩。

    “你又何必安慰于我,你我都懂不是,只是委屈了你!”沈瓷看着梅奕,微微一笑,眼神中呆着一丝愧疚。

    “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辈子,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此生不改!”梅奕轻轻的拍了拍沈瓷的收,脸色微微发红,这样的情话,就他说来,这又是如此羞涩的事。

    “此生不改,有你足矣!”沈瓷亦是满足的叹息了一下,望着梅奕清俊的脸,心中的郁闷,也稍稍的退却一些。

    “奕儿,问大夫来了,现在进来方便吗?”柳枝如并不知道梅奕此次带回来的人是女子,所以对于梅奕坚持要将沈瓷带进自己房间也没有多加阻拦,他看那孩子伤得重,所以也没有跟在梅奕身后,一起进去,而是候在门口一直等着问大夫。

    “爹爹,进来吧!门没有关!”梅奕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爹爹的声音,不由得定了定心神,让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失,这次转头向门口说道。

    问大夫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医术不错,但是性情古怪,她进得房间,也没有向梅奕行礼,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搭在沈瓷的胳膊之上,把起脉来。

    “问大夫,这位小公子的伤势如何,严重吗?”柳枝如见向大夫把着脉半天没有出声,不由得有些焦急的问起来,虽然说,自己不认识这小公子,但是是奕儿带回来的,想来和奕儿的交情不错,若是伤得重的话,那还是让奕儿赶快送回去,要是在自己家里出了点什么事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问大夫听到柳枝如的称呼,顿时奇怪的看了梅奕一眼,这才收回了把脉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小姐受的是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腑,待老夫开个方子,连续煎服七日,便可!”

    问大夫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柳枝如瞬间的僵硬,径直走到书桌面前,挥笔写下一张方子,然后交给守在一边的庆嫂,随即提起药箱子出门而去。

    “君人,公子,奴才先去熬药去了!”庆嫂在梅府多年,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早就发现了屋中的气氛不对,贱问大夫离开,连忙跟在她身后离开房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带上,做奴才的就要知道做奴才的本分,主人的家的事,还是少说少听少管。

    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柳枝如看着沈瓷那张精致惨白的脸,这样的脸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呢?

    不过既然问大夫这么说,那定然不会欺骗自己。柳枝如眼神复杂的床上的沈瓷,然后走到梅奕身边,伸手将他拉到一边,这才悄声说道:“奕儿,这是哪家的小姐,你怎么将她带到府里来了,而且你也应该和爹爹说明,她是女子啊!你的婚事现在已经很难了,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那你以后可怎么办,难道你就真的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爹爹,这个人,我不得不救,当年若不是她,只怕爹爹你早已见不到孩儿了,而且……”梅奕转过看了沈瓷一眼,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便知道她是为了避免尴尬,而装睡的,他也不点破,凑到爹爹的耳边轻声说道:“而且她就是和孩儿定下婚事的娃娃亲,温络。”

    梅奕本来是不打算告诉柳枝如的,但是一想到爹爹为了自己的婚事,操心得白发都多了几根,也不忍心隐瞒于他,这才将沈瓷的身份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柳枝如心中更是一惊,不敢相信的走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沈瓷,细看之下,确实无比心惊,心中也是欢喜无比。

    像,实在是太像了。

    心中对于梅奕的话,亦是信了七分。

    “你真的是温络!”

    沈瓷本想装睡,躲过柳枝如的关心,却没想到居然会听到柳枝如这么一问,也就知道继续睡,也睡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睛,然后无奈的看了梅奕一眼,这才说道:“伯夫,侄女也是这几日才得知自己的身世,只是心中自有顾虑,没有去温府认亲,若是伯夫在意的话,等侄女伤好之后,我便上温府说明身世,不日则向梅府提亲,您看可好!”

    “好好,好,这自然是好的!那络儿你就在这里好好疗伤,我这就告诉你伯母去,你伯母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很高兴成什么样呢?”听到沈瓷承认自己的身份,柳枝如竟然顾不得去追寻沈瓷所说的是否真实,连连点头,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甚至连沈瓷再度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便直接匆匆出了房间。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梅奕同样是傻了眼,他也没有想到沈瓷居然会直接说到自己的婚事上,一时间只得气恼的瞪着沈瓷,脸色通红。

    “你爹爹很高兴,而且我也很愿意,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并没有多大本事的女人!”沈瓷撑起自己身子,坐在床头,看着梅奕,惨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认真。

    “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也给不了一个女人该有的一切,我甚至没有办法挡在你面前为你遮风挡雨,有的只是爱你的这份心,这份情。但是我也能像你保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可愿意嫁给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我愿意!就算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也愿意嫁给你!“梅奕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瓷会在此时此刻和自己说这样的,此时就算他的心再怎么理智,也控制不了他此刻的激动,他含着泪水望着沈瓷,有种被幸福冲晕了头脑的感觉。

    沈瓷望着梅奕,轻声的说道:“你真是傻瓜,但是我愿意,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傻瓜!”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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