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这是家姐!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茶。”顾挚云看了沈瓷一眼,见她没有搭理意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云丝琴引到石桌上,匆匆的跑到跑到屋内,因为瓷姐不喝茶的原因,所以自从搬到这里以后,家里除了白开水之外,还真没什么好的茶,不过师傅倒是喜欢喝茶的,只是得去好好的找找,被瓷姐放到哪里去了。

    家姐!云丝琴听到顾挚云对沈瓷的称呼,顿时愣住了,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姐!那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在绣花的人,根本就不是男子,而是一女子。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根本就不是禾儿说的那个瓷公子。

    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就连顾挚云泡了茶过来,也没有发现。

    “伯夫,瓷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太喜欢搭理别人,还请伯夫不要见怪。对了,韧禾这次受伤,我和瓷姐都很担心,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城里比较乱,瓷姐不喜欢吵闹,所以也就没有过府去拜访了,还请伯夫见谅!”顾挚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云丝琴的异样,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茶放在云丝琴的面前,看着坐在树下,丝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沈瓷,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的神情。

    “瓷姐?”瓷公子,不知为何听顾挚云这般言语,他心中尽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那被顾挚云还唤作瓷姐的女子,看起来身形似乎比自己还要纤细了几分,手中的做的活儿,也不见得是女子能够做的,禾儿自己是最了解的,虽然粗心大意了些,但是总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吧!

    一时间,他脑海中想了很多,同时又有些迟疑。

    只是……

    云丝琴想到自己心中的猜测,总要证实了才是,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礼数,起身,不过顾挚云诧异的眼神,走到沈瓷的面前。

    “瓷……小姐!”

    沈瓷原本是不打算理会这个男人的,毕竟和韧禾深交的是猫儿,而不是自己。而且依着韧禾对自己的感觉,对于她的家人,自己最好的办法,还是避着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这么锲而不舍,听到耳边温润问询声,就算沈瓷在怎么想要无视,也没有法子了,她停了手中的活儿,抬头,一个清润的男子便映入了眼帘,云丝琴其实已经有三十出头了,只是因为保养的原因,而显得比较年轻,只是,让沈瓷好奇的却不是他的年轻,而是他的那张脸。

    那张脸,青眉远黛,似笼着淡淡的忧思,唇红齿白,却又透着一股神韵。

    更者,这张脸,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感觉,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清楚,思不透彻。

    不过沈瓷的错愕,也只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收回了自己的惊讶,表情淡淡的望着云丝琴,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她更加不知道,此刻,云丝琴的心中是如何波涛汹涌。

    像,像,实在是太像了,如若他一直生活在温府里,知道只有韧禾这一个嫡女,不然的话,他真的以为眼前这女子,才是老爷的女儿。

    不似韧禾的刚,眼前这女子似乎将温凉和云家的柔做了一个最完美演绎,只怕就算是温凉看了,也定会吃惊吧!

    难道是……,云丝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瓷,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有一些疑惑,这女子看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华,而韧禾已经十五岁了,如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话,那她应该和韧禾是一半年龄才对,可是这样看起来,他们的年岁时却是相差有点儿大了。

    鬼使神差的,云丝琴竟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姐,你姓什么?今年贵庚?”

    带着颤抖的声音,让沈瓷不禁伸出了一丝疑惑,她望着云丝琴,不知为何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激动,一次喜悦。难道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自己的记忆中应该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才对,可是他为什么又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沈瓷一愣,突然想到自己被老头救起之前,那空白的记忆,难道,他认得自己?

    “我姓沈,今年十五,难道……你认得我吗?”

    “十五!沈……,怎么会姓沈呢?你能让我见见你的家人吗?”十五岁,这个年龄。云丝琴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单薄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一丝不解,一丝了然,一丝急切。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八岁之前的任何记忆,除了我叫沈瓷以外!”沈瓷摇了摇头,当年她在仁济医馆中醒来之后,除了这个名字以外,她不记得任何东西了,只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至于为什么,她却是不清楚了!

    而且,这些年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去追查自己身份,若是自己是被抛弃的,那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必要再去去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了。

    所有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但是,今天被一个外人提起,说不好奇,那又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来,眼前这个男子,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就是他要寻的那个人吧!

    云丝琴想了想,面色一红,随即咬牙问道:“那,那你大腿内侧,可有一个白芍印记!”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沈瓷闻言心中一顿,她定定的看着云丝琴,指甲几乎抠进了肉里,自己大腿的内侧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印记,她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和自己身世定然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她一直未曾喝外人说起过,这个人是温韧禾二爹爹,而他却又知道自己秘密,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瓷心中虽然百般疑惑,可是脸上却不露声色,就连眼神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一丝的波动。

    “如果有的话,那你就是我们温家流落在外的二小姐,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我认错人了!”云丝琴看着沈瓷,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切,当年温凉执意不肯出兵清远,被上皇怪罪,举家流放,却没有想到,半路遭人暗算,无奈之际,哥哥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自告奋勇奋勇的引开追兵,后来虽然得以脱险,却只有哥哥一个人回来,那个才刚出生的女人,却已经魂散荒野。

    那时候,自己的孩子也才出生不久,老爷见哥哥悲伤至极,这才和自己商量,将韧禾抱给哥哥养着,却哪想到,从那以为,温家便再无了子嗣。

    后来才知道吗,当年老爷受了重伤,已经再无生育的可能,只是……,他的孩子早已经抱给了哥哥,自己心中虽然有秘密,却又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而,今日,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那个本已经魂散荒野的孩子,居然会再次出现,一时间,他竟然有种不知道该任何的面对的感觉。

    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想的就是有一日,韧禾能够继承家业,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恨意说了出来。

    只是……

    一想到当年,老爷和自己说过的话,他又不经有些踌躇了起来,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错吗?韧禾真的哥哥的儿子,而不是自己孩子。

    沈瓷看到云丝琴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打扰,她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对于她来说,要不要认这名亲事,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才是最实在的。

    沈瓷冷静的了自己的心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刺痛,打开手掌,看到被自己指甲刻出的印子,沈瓷若无其事收了回,看着愣愣的呆在一边,欲言又止的顾挚云,不由得露出一丝冷意,她看了顾挚云一眼,确认她接收到自己的意思,这才挪开了视线,顾挚云帮自己洗过澡,想来定是见到过她身上的印记,按照眼前这男子说法,只怕自己和温家倒是真的有脱不开关系了。

    只是,她现在过得很好,并不想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自己生活。

    儿少时期的记忆,自己也没有,所有对于父母来说,根本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沈瓷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怕,依着顾挚云和韧禾的交情,只怕会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经意间居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还真是有些可笑的紧。

    “你认错人了!猫儿,送这位伯夫出门吧!我倦了!”

    云丝琴没有想到,沈瓷居然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还是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淡然。

    就连拒绝,都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只是……

    事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虽然沈瓷隐瞒的很好,可是他旁边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云丝琴将激动的情绪收敛起来,淡淡的看了沈瓷一眼,转身,便往院子外走去。

    本只想着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看来回府的时候,他要好好的探探老爷的口风了,或许,当年的事,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顾挚云将云丝琴送了出门,回来之后,便看到沈瓷坐在树下,有些淡淡的出身,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瓷姐的事,自己就算想管,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而且,瓷姐应该也不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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