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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时候本宫应该主动自杀谢罪?”

    景月儿冷笑。天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昏迷了几日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又成为了红颜祸水。当真可笑。

    “娘娘德慈贤惠,微臣认为……”

    “丞相,今日所谓的血光之灾是朕引起的。难道,你想让朕也自杀谢罪?”

    丞相话音刚落,便只听到君澜风震怒的话语。

    “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知道皇上杀人明明是因为皇后娘娘……”丞相道。

    “那朕告诉你,就算是佛法寺烧的一块砖瓦都不剩下。朕也不会让你们动皇后一根手指头,”

    君澜风冷笑,嗜血的眸子有着无边的怒火。

    “皇上……”丞相难以置信的看着君澜风,“难道你忘记前朝多少皇帝因为偏信枕边,宠爱枕边之人而导致亡国吗?”

    “皇上,难道您忘记祖训了吗?”

    丞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凡事以大局为重。一个女人,永远不能和山河相提并论啊。”

    “你的意思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做过。但为了这个朕的江山,就必须要去承担一切?”君澜风负手,俯身冷笑,“丞相,你既然这么伟大。这祭天的大事,就交给你了。”

    “若是微臣可以,微臣一定去。可如今这情况,明显的……”

    景月儿听到这里只觉头脑一晕,差点没直接朝后倒下去。偌大的天台旁站满了多少朝廷命官,一个个虽然嘴上没锁。但是心里面怕是都看着他。

    看来,她独占王宠。真的是惹得那些人妒忌得没个样。听言,丞相家里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十七岁女儿。心高气傲不比颜晴烟,当然据说比颜晴烟还美三分。温柔大方,怕是早就看不惯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这封建统治下的闺阁女子跟她完全是格格不入。

    就算君澜风外面如今传言那么多,说什么不举啊,什么性无能。但大多还是愿意相信是谣言,宁愿相信颜晴烟和她都没有生育能力。也不愿意相信,那谪仙般的君澜风,在闺阁之术那方面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也对,她景月儿一死这偌大的皇宫将会空空如也。到时大把的女人有机会入宫,成为皇后贵妃。

    不过看今天这情况,君澜风若是不顺了民意。就算他能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一世。生活在权利的顶峰,君澜风有太多不容易。日理万机也就算了,她身子不好动不动就发烧躺个晕个几天。他的心都操碎了。作为妻子,疼在心里。可是能帮助的地方很少。

    因为,有时候她真的自顾不暇!

    她若是能像正常皇后那样,有个孩子。或许,能少朝一些闲话。

    “丞相,本宫有办法让这火。乖乖的熄灭。你可信?”景月儿咪眸一笑,漆黑透亮的眸内有一种特有的绝美。

    丞相猛的抬起头,“娘娘,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景月儿望了望天空,冷不防的说了句,“半个时辰后,这天会有一场大雨。”

    “娘娘,莫非你昌涂了?”丞相有些哭笑不得。

    她深邃的目光看向丞相,凄厉一笑,“你这样说本宫,够死一百次了你知道吗?”

    丞相一噎

    “本宫倒是不介意,你敢跟本宫赌吗?”景月儿转身,上前走了几步。望着一片火海言辞淡淡。

    “娘娘要赌什么?”

    丞相饶有兴致的问。

    “赌雨。”景月儿募得一笑,“半个时辰后若是没有雨,本宫当场自刎谢罪天下。若是半个时辰内有雨出现,而且很大。你……”

    “本宫算不上仁慈,该算的账必然一定会算。若是你输了,把你你的命留给本宫,如何?”

    她风轻云淡,说是赌命。说得像是谈论天气一般。那种心态世间的确少有。

    “月儿……”君澜风拉了拉她的衣服。

    景月儿转身,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丞相,你觉得如何?”她淡淡问。

    丞相考虑片刻,忽地叫道,“微臣只希望皇后娘娘说话能够算数。”

    “好!本宫倒是担心丞相反悔。.不过,我有皇上做主。到时候你就算反悔也由不得你!”

    景月儿望向君澜风。

    “月儿放心,届时,你若赢了朕会亲手宰了这不知悔改的老糊涂。”君澜风保证道。

    丞相没有说话,起身,望了望那晴朗无云的天空。偌大的佛法寺,说来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雨了。就连那佛法寺的几口井都快干涸,若是说半个时辰内会有雨出现。谁都不会去信。更别说,是他!

    自然对于丞相来说,自然是希望景月儿输的。到时候,君澜风想要保护她。也别无他法。

    “那好,设坛。半个时辰内,保持香火不断。半个时辰内,大雨必至!”

    景月儿道。

    “阿弥陀佛,老衲这便去做。”明惠大师领命下去。

    景月儿转身走回东堂,“澜风,陪我回去坐坐。”

    “皇后娘娘要去哪里?”丞相问。

    “陪你浪费唇舌这么半天,本宫又干又渴。莫非本宫去进餐还需要请教你?”景月儿挑眉。

    丞相没有说话,待景月儿走后。才瞥了一眼远处,“得意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吃饭,也只有你能做到。”

    “那是!”南宫玉走过来,“不然,人家怎么做了皇后你只是做了个丞相?”

    “南宫将军说笑了,难道这么多年,你就只想过做将军?”

    丞相声音不大,故意刺激南宫玉,“南宫将军,依本相看啊。这天下早晚会毁在那妖后手中。”

    “在下心很小,也的确只有做将军的命。倒是丞相,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高贵了。这样,很危险。”南宫玉冷冷的道了句,“在下倒是觉得这天下毁在丞相手里的几率更大些。”

    “你……”

    丞相气得脸都绿了,南宫玉什么都没返一句。走到不远处,吩咐自己的士兵去帮助救火。

    ~

    不远,景月儿望着一桌的素食。狼吞虎咽,毫无形象的模样。若算起来,君澜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慢点!”

    君澜风一边给景月儿夹菜,一边提醒,“月儿,没人跟你抢。”

    “哦!”

    景月儿当作没听见一样的,继续吃。

    在别人面前她端庄有礼,但是在君澜风面前她却是从来都不知道形象为何物。为此君澜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月儿,我看这天不像是有雨的感觉。半个时辰内真的会有雨?”

    君澜风忍不住问。

    “哪儿可能会有雨。”景月儿忽地放慢速度,看着君澜风笑道,“我不过是想借机过来吃点东西,这样跑路方便。”

    君澜风汗颜无地

    “澜风,看来皇宫我是待不下去了。”景月儿无奈的撅了撅嘴,言辞却忽地有些悲伤之感,“放我离开吧,不然我觉得我会被逼得活不下去。”

    “月儿……”

    君澜风叹了叹,“你在我身边没事的,就算这佛法寺全烧了。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丞相的说法根本就是毫无根据。”

    “可是,你能护得了我这一次。能永远护着吗?佛法寺毁了,我景月儿就莫名其妙的成为天下的罪人了。终有日,这皇宫会成为我的坟墓。”

    景月儿凄笑,“我觉得很奇怪,好像这天下都跟女人过意不去。只要是有错,就赖在我身上。难道是欺负我亲人年迈,没有靠山吗?”

    君澜风一怔,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揪痛。

    她擦了擦手,靠在君澜风的肩上,“其实我也知道,你每日活得也够累了。可是……”

    有一刻,她抬眸望着君澜风深邃的眸子,天真的说道,“知道吗?上辈子,我虽然也受人管制。但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没有任何人会管你。也因此,二十岁不对我踏遍神州大地每一个角落。那时,无拘无束。从来没有谁可以针对过我。”

    “带我走,可好?”

    她绝对想不到,君澜风没有再劝她留下。而是……

    “月儿,其实我也累。真的!”

    君澜风想着用笑掩饰自己心中莫大的落寞,“这皇位看似至高无上,但每日勾心斗角。这样的日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跟月儿一起游历山水。陪着月儿周边大地神州每个角落。做我们最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若走了。这天下势必大乱。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力量,一旦有人得到权势。这天底下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即便是挽月,我哥哥得到权势之后也未必容得下我们。他对你的态度,我很清楚。你也清楚。”

    一滴清泪落在君澜风的手上,他指尖猛地一颤。冷笑道:“你又何必将这事分析得这么清楚,将我最后的想象空间都磨灭。”

    景月儿没有说话,似乎,已经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吃完饭,朕送你下山。你走吧!”

    他叹了叹,主动放开景月儿,“不在皇宫,或许为难你的人。会少很多。我想那样的月儿会比活在开心。”

    她拿着点心的手一抖,与君澜风七寸距离之远。望着他的背影,似乎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在内心在淌血。把自己的心爱之人送走,这是多么大的折磨。这些,不言而喻。景月儿自己内心的想法告知一切。

    半个时辰内,君澜风主动给景月儿准备了财物。又找了明惠大师,寻了下山的另一条密道。

    景月儿望着院落前的一颗杨柳树,碧波潭水激起层层涟漪。饶是春之景,却有一种秋静美。静得,让人的心揪起。这日太阳特别大,但额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滚落。

    “走吧,不然等下该闹过来了。”

    君澜风在后面提醒。

    她第一次不敢转过身去看他,就那样站着。天知道,对一个人的不舍程度可以达到寸步难移。仿佛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去抱住那一种。

    景月儿甚至不忍回首看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洒脱,也不忍回首去看君澜风过去的洒脱。

    只是记得冥冥之中有个人曾经告诉过她,月儿,若时光能够倒流。我想带你去看看曾经的我,那时,你会知道现在的我为你改变了多少。君澜风曾经的狠辣无情,她景月儿早已模糊。

    唯一记得的,只是枕边那千般温柔万般宠溺的话语。那一次次的救她于水火的真情。以及那一次次信任她包容她的事实。

    如果爱情全是甜,该多好!

    “澜风,我舍不得怎么办?”景月儿笑,不曾转身。

    “朕让别人送你。”他回敬一笑,将包袱交给他身边的一个暗卫,“不见。”

    言落,他转身负手走出院落。身影潇洒,只是谁看出他步履中的停滞?对,有多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下一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身影飞奔过来,紧紧的抱住他。那一刻,也不知道多少泪水打湿了他的袍子。只知道,他的衣服紧贴着后背。她声线有些嘶哑。一个坚强到让他佩服的女子,此刻在他背后抽泣着,狠狠的抽泣着。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很脆弱。”君澜风不忍转身,望着院落前方,“可是有时候需要坚强。其实谁都知道,皇宫不适合你。你继续留下去有太多老顽固针对你。”

    眼泪迷离了双眼,景月儿第一次知道哭到说不出话是什么感觉。

    “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你根本不怕那些老顽固。”他平静的唇角勾起一个幅度,“月儿,平日里看你嚣张跋扈。其实你的心比谁都干净。你不喜欢和那些人斗,你斗累了。恨不得永远与世隔绝。”

    若说这世界上谁最懂她,莫过于眼前这人。在他面前,景月儿的心不藏一丝秘密。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或许,她去世的母亲。都没有这么了解她!

    的确,她斗累了。当初她狠整景璃儿,最后还是没忍心杀她。

    只是,景月儿也知道。这样离开他了。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与他相拥,相守。

    “其实感情啊,也不重要的。月儿这么厉害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忘不掉的?”

    他轻轻的抠开她的手,没有回头看一眼。径直的走出院子。

    “娘娘,可以离开了。”暗卫道。

    “我忽然不想走。”景月儿笑了笑。

    暗卫沉默,半响,忽地道,“可是娘娘,若是此刻不走等下过会儿若是不下雨。怕是……就走不了啦。”

    景月儿眉间一蹙,提起包袱。笑了笑,“那便走吧。”

    ~

    君澜风望着天坛上燃烧着的香烟,一点点的烧尽。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将近。他没有心思去管大火到底要烧到什么时候。要管的是,月儿是不是安然离开了。

    “皇上,这半个时辰要过去了。这天,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丞相调侃道。

    君澜风负手而立,恍若未闻。

    “皇上,为何娘娘没有来?”丞相道,“难道是输了,不敢出来面对……”

    话音未落,募得见到君澜风的眼神,“丞相,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别以为你是开国功臣朕便不敢拿你怎样!”

    “皇上,愿赌服输……”丞相道。

    “愿赌服输?”

    君澜风挑眉,饶有兴致的扫了他一眼,“这话亲自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想赖账,朕便杀了你全家。”

    “皇上,微臣自然不会赖账。”丞相言辞啃啃的道。

    “桂宇,还差多少时间?”君澜风问道。

    “回皇上,盏茶十分。”桂公公回答。

    “好,盏茶十分的后若是还没有雨。就算皇后的命不能给你,朕的命给你。”君澜风言辞啃啃的说。

    丞相顿时一惊,“皇上,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你觊觎朕的江山,不是很久了么?”君澜风沉声一笑,“你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以为朕都不知道?你今日敢扬言杀皇后,哪日,朕惹你不开心。不是照样除去?”

    丞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冤枉啊,皇上!”

    “你给朕少来这套。”君澜风咬牙,一脸铁青。心中憋得怨气一点点的释放,“朕告诉你,朕之所以敢跟你赌命。那是因为朕绝对相信,皇后有这个能力。”

    “可是皇上看,这天哪里有一点要下雨的征兆?明明晴空朗朗,万里无云。就算是两个时辰内,都不一定会下雨。”

    “凡俗之见。”

    君澜风冷笑,“就你这样,跟皇后斗。朕觉得你绝对是活不耐烦了!”

    丞相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丞相时不时的朝着天空看一下。见到依旧是晴空,擦了擦冷汗。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乌云一转,雷电轰隆。毫无预兆的,就在盏茶的功夫内雨点啪啦啪啦的落下。

    “下了,真的下了……”

    雨点与雷声中,有个男子叫道。

    “皇上,真的下了。皇后娘娘说话太准了。真的是太准了。”南宫玉忍不住夸道,“天哪,这皇后娘娘简直就是九天玄女啊。连雨,都可以准时准点的求来。”

    君澜风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仰头,任凭雨水打在袍子上。整理了许久的心情,才转身,“丞相,你当如何解释?”

    偌大的天台周围,无数人欢呼。无数人跳起来欢呼。

    “阿弥陀佛,这雨来得太及时了。挽救了佛法寺半数财物。若不然,老衲怕是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明惠大师高兴得转身离开。

    只有丞相,一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头发被雨水打乱。一阵落汤鸡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力交瘁。

    “老东西,朕今日若不拿你开刀。当真是对不起你对皇后的那一番侮辱。”

    君澜风扬唇,语气中第一次这般失态。也是第一次这般激动。

    “皇上,老臣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老臣也是为了这佛法寺啊。若不是老臣,皇后娘娘会为这佛法寺求雨吗?”丞相做着最后的挣扎,“皇上,老臣跟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的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啊,皇上饶了老臣这一次吧。饶了老臣这一次吧皇上。”

    怕死的老头差点尿吓出来。

    “那么丞相,若是本宫输了。你能饶得了本宫?”

    雨中,有一声线熟悉至极。清透悦耳,非一般的娇软可亲。一瞬间,君澜风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出了问题。

    本文来自惘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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