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想自己来买一些,而且,想和她一起,那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么。.

    “请问太太,是要买个多大的孩子呢?”店员转头看着还站在那的嬗笙,笑着问。

    “呃,差几天不到两个月……”嬗笙愣了愣,回答的声音竟然有些紧张。

    “先生,太太,这边有两个多月婴儿穿用的,请跟我来。”店员引领着他们。

    嬗笙跟在俩人伸手,竟然有些局促,不过目光却紧盯着周围的货品。

    一旁店员细心的介绍着,白东城站在那,很用心的在听,然后还互相和其探讨着,嬗笙拿起小鞋子,轻轻的抚摸。

    “要什么颜色的?”

    “呃?”嬗笙眨眼看着询问她的白东城,然后看了看他手里同时拿着的两个小围嘴,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她瞥了一眼货架上的另一颜色,道,“黄色吧,粉色蓝色,都比较适合小女孩。”

    “好,要黄色的。”

    白东城眉一扬,拿起黄色的放在了购物车内,然后又忽然指着某处对她说:“阿笙,你看那幅画好看吗?我想着,等把小白峥从爷爷那里接回来,我将书房空出来,设计成婴儿房,房间内就向那上面一样布置,颜色也一样,像是一直沐浴在阳光里一样。”

    嬗笙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其实就是店内装潢设计的一处,挂着一幅很大的画,那上面是一个婴儿房的布置,主色调都是用黄色,其余的色调都是点缀。

    她呐呐的,只能轻“噢”了一声。

    白东城买了不少,购物车都快满了,还是店员提醒着孝子都长得特别快,所以同一时期的其实不用买很多,随着宝贝越长越大,随时都过来买合适的就可以。

    他这才去结了帐。

    她跟在后面,那个一直给他们介绍的热情店员还拉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太太,你可真幸福,很少看到有先生这么细心的,一切事情都包揽着,他刚刚那仔细的样子,真是了!”

    嬗笙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也幸亏没有认出白东城是谁,不然又要夸大了。

    不过,白东城刚刚那模样真的是很细心很专注。

    为了避免店员拉着她不停的夸白东城,嬗笙也跟着到了收银台,帮他拿着购物袋,等到他刷好卡之后,便伸手过来。lry2。

    “我来拿。”

    嬗笙将购物袋递过去,眼角扫过里面的黄色,想象着在孩子身上的样子,忍不住眉眼带笑,在店员很温柔的声音中,两人从店里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嬗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白东城就已经抢先开了口,“你下的晚班,应该也没吃饭,刚刚又逛得累,我们去吃饭吧。”

    嬗笙皱眉,他们也就只在一家店里,累什么啊,前后也没走几步道,摇头刚要说不用了,手机却恰时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随手就接了起来,听到对方传来的声音后,她瞥了眼身旁还低头看着购物袋里物品的白东城,偏过头,有些刻意将声音压低,“喂,流景。”

    白雁看着白易面露苦涩的样子,心里纠结着他‘怪’这个字眼,几秒后,也叹了口气,“哥,你别这么说。”

    “我也不想啊,你看,你自从知道那事……这么多年了,你有几次回家去了?还不是不愿意看着我么,觉得凌岳的死有我的责任。”白易眼睛里神情复杂。

    “哥,别说了。”

    “好,不说了,小雁,你是我妹妹,唯一的了,我从小就最疼你,哥哪里舍得伤害你,你这些年独自在商业上打拼,我看着都心疼,别这么累了,流景这孩子我看不错,以后交给他,会放心的。”

    “我不回去也是工作太忙了,每天有很多的事,你也知道,他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一手将自己创办的公司发展起来,我现在帮他实现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累。而且,哥,我不怪你,真的。”

    白易眉心的褶皱终于舒展了开来。

    “只是,哥……”

    “嗯?”

    白雁吸了一口气,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问,“你能不能再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我现在想听了,所有的细节我都想知道。”

    白易闻言,一怔,随即才舒展开的眉眼又皱了起来,很紧。

    *****************************************

    嬗笙咬唇将电话挂断,刚放回口袋,随意的往身旁一瞥,发现刚刚还弄着袋子里东西的白东城此时正眯眼看着她。

    “怎么?”她心里忽然有些心虚,可下一秒又皱眉,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白东城嘴角沉默了抿了一会儿,随即一勾,问,“你想吃什么?早上不能吃太油腻的,我们去吃饺子?”

    “我不饿,早上我喝了一袋牛奶,要吃你自己去吃吧,也陪你逛完街了,领导也很忙,我也要回家了。”嬗笙摇头,才想起来接电话前他说要去吃饭。

    好还自什。白东城在听到她嘴里说出‘领导’二字时,心里一滞,不过她刚刚接的电话,虽然声音很低,但他还是听到了。

    “不和我吃饭,去找流景?”

    “白东城,这和你有关系吗?”嬗笙耐着脾气,刚刚确实是流景打过来的电话,但其实没说什么,和往常一样,问她干什么,想找她出来,她说在外面刚下班,他就挂了电话说下午再打,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两人相比较来说,流景就比他体贴多了!值了一夜的班,整个人都累死了,还被她拉到这里过来逛街!

    顿时,嬗笙看着白东城的眼睛里更加带着窝火,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和他有毛关系!kbgd。

    “你不是说,你和流景不会有什么发展吗。”白东城喉结动了动,有些不自然。

    “打个电话就是有发展了?那我们天天都打电话,现在岂不是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白东城见她眉眼不悦,不再敢说什么,眼角抽动了下,将手里的购物袋紧了紧,去拉她的手腕,“走吧,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她一张小脸上虽然皱成一团,但还是能看出来疲惫,他也知道她应该是值夜班了,应该放她早点去休息,可她上车后,他就是贪婪的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所以才会想到要给孩子买东西。

    “不用!我和流景约好了,再见,白立委。”嬗笙甩开,冷冰冰的说完,转身快步就离开了,不给他再追逐的机会。

    白东城有些挫败的揉了揉眉心。

    *****************************************

    夜,霓虹灯璀璨。

    崔曼赶过来的时候,白斜卿已经在酒店大厅里等了。

    她将微微有些急的脚步减缓下来,然后吸了吸气,让自己呼吸也均匀一些,朝着白斜卿一步步走过去。.

    酒店大厅中间有个假山,上面有水循环的瀑布往下,一旁摆放着架黑色的钢琴,坐在那里弹的是一个年级很小的小女孩,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公主的蓬蓬裙,在那里认真的弹着,手指跳跃的像是键盘上飞舞的蝴蝶。

    而白斜卿就坐在那边的白色沙发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着小女孩专注的在上面弹,水晶灯撒下来,他严肃的眉眼格外的温柔。

    她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脚步声传来,白斜卿收回目光,看着已经快走到身边的崔曼,眼神有些恍惚。

    上次他说同意之后,她就搬出去了,算不清到底有多少天没看到她了,总之,这会儿看到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了。”白斜卿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身体已经好很多,行动都比较自如了,只是头偶尔还会痛。

    “斜卿,其实你……你不用来也可以的。”崔曼抬眼看着他,捏了捏手指,轻声道。

    今晚是爸爸的生日,每年生日都会举行生日宴,会有很多亲戚和社交诚的人参加,而每年他们俩人也都是必须得过来出席的。

    他们俩本身意愿已经达成了,但目前还碍着大局,等待着时机。但是今晚这样的诚他不来也没有关系的,都知道他出了车祸,也有理由说不过来。

    “怎么可以呢,爸妈他们都过来了,我不来,到时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白斜卿一笑。

    崔曼心里有些颤,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白斜卿,在他最早那次提出离婚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冷冻到了极点,每次见面也都是互不理睬,面无表情。

    “没关系的。”她小声嘀咕。

    “走吧,我们都已经晚了。”白斜卿催促着她,朝着电梯那边走去,崔曼在身后小步跟上。

    俩人进了电梯,生日宴摆在最顶层,电梯的数字一个个的跳跃。

    “你没和爸爸说吧?”

    崔曼一愣,看着他,半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指俩人达成共识要离婚的这件事有没有和她的爸爸说。

    见她摇头,白斜卿继续,“嗯,这些到时候都由我来说,你爸爸最近心脏病有些犯,暂时先别说,等他好些了,我主动上门跟他说清楚,然后再去和我家里说。”

    “嗯好。”崔曼静静的听着,然后低声的应着,抬头看着那红色的数字,莫名的有些眼晕。

    小小的空间内,空气有些不流通,两人又都不说话,更加的窒闷,崔曼咽了下唾沫,然后自然的开口,“你的头,还疼了么?”

    白斜卿一愣,然后轻声道,“不疼了。”

    其实疼,他也以前一样还是不吃止痛剂,不过比以前要难忍的许多,明明医生才说,这个头痛的症状会陆续减轻,每次再疼的时候,疼度也会减轻,但他反而觉得加重,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此时红色的数字已经跳跃上了顶层。

    “到了。”白斜卿说话的同时,朝着她伸出了手。

    崔曼一愣,随即想到里面的诚和来的人,没再犹豫,也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白斜卿感觉喉咙有些干干紧紧的感觉,她的手很细腻,皮肤白白的,手背上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就那么柔腻的钻到了他手里,他不由自主的握的更紧。

    崔曼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里慢了半拍,看着不远处衣香鬓影,她压低着声音问,“我们,真的要这样?”

    白斜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眸光幽深,有些涩的道,“暂时还得委屈你一下,我们都表现的好一点,嗯?”

    “好。”崔曼点头。

    白斜卿看着她嘴角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而扬起的弧度,那种酸涩的感觉入住到了心里,其实她一向都做的很好,一向都是。

    他暗暗的吸气,也让自己的嘴角勾起,两人一同朝着里面走去。

    这样的场景以往不是没有过,但此时两人的心境,似乎都各有不同。

    *****************************************

    夜晚,嬗笙坐在桌子面前,双手捧着脸颊,看着窗外的夜空,外面悬月当空,繁星闪闪,很美的夜色。

    回来后她睡了很久,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起来,可能是睡的太久,一直都感觉脑袋里是浑噩噩的,到后来吃了晚饭,又洗了澡后,她这会儿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一些。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将手拿下,去拉桌子的抽屉,手放在那上面时,有微微的停顿。

    她想起了那间公寓,那个卧室里,也有一张这样的桌子。

    似乎从最早的时候,她就喜欢有这样的一张桌子,平时可以坐着整理什么,然后还可以放自己的东西。

    后来和他结婚,搬到那里之后,他曾经问过一次,她缺不缺什么,她当时对他还是有些陌生和怕的,但却也还是开了口,说想要一张桌子。

    他当时愣了下,然后马上就点头说好,又很详细的问她大概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

    思绪忽然就开始沉浸了,将她惊醒的是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震动着桌板‘嗡嗡’的像。

    房间内太静,冷不防的电话响起来,她吓了下,然后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咬了咬唇,还是接了起来。

    “睡了?”那边传来白东城的声音,他似乎正在开车。

    “没。”嬗笙有些惜字如金的感觉。

    一时间,那边也没说话,只有汽车引擎很细的声响。

    “你打来,有什么事?”嬗笙叹了口气。

    城个爷看。“没事,就想给你打个电话。”白东城手指摩挲着方向盘,此时前面红色的信号灯,车流都停滞在这里,面前车子的尾灯有红色的光晕。

    他怎么能说,在他听到她说,她和流景每天都通电话时,他嫉妒的要发狂了?

    嬗笙无语了,直翻白眼。

    “你在外面呢?”

    “嗯,刚忙完,现在往爷爷那里去。之前我不是和你提过,我想将儿子接回来自己带,今天想过去和爷爷说说这件事。”

    “噢。”

    “阿笙。”

    “……”嬗笙握紧了些手机,看着窗户上影绰出来的影子,自己的面容稍微有些晃影。

    那一边,白东城也同样的收紧手指,握着方向盘,有好多话似乎想要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狠的话都已经被他说出口了,悔,已经来不及,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重新绕进她的世界里。

    “算了,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挂了。”

    嬗笙愣愣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随手扔在了一旁,她对白东城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已经习惯了,她也同时在考虑,是否要给他设置一个黑名单?

    她其实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但她怕的是,万一打不通她的电话,他上门来纠缠怎么办?

    继续将抽屉打开,将最底层压着的存折以及银行卡都拿了出来,还有几张百元的现金。

    她打开存折看了眼上面很拮据的数字,又摩挲着银行卡的边角,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长发。

    她和白东城离婚后,她真的快属于净身出户了,拿走的只是自己的东西,他要把名下的房子和钱都给她,但她什么都没要,带走的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些钱是她半年多来工资攒下来的,本来单单对她来说,这些钱还是很可观的,至少算是她的一笔小存款,但是……

    白东城和她说流景帮忙的事,她一直都心神不宁,别的事情还好,以往流景帮了她不少,但她也只认为是朋友之间的,但涉及到钱,她就坐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怎样的数目,但一定不小。

    叹了口气,虽然不够多,但一点点慢慢来吧,她将存折合上,决定着明天休息,先去银行将钱都取出来,然后再去找流景。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在流景那样直白的告白后,要说她不走心,那一定是假的,白流景虽然面上有些吊儿郎当,但他却真的是很好的男人。

    她对他一向是很看重很珍惜的,但若那种感觉变幻成了别的,是她没办法想象的。

    *****************************************

    崔曼和白斜卿手牵手进去后,对着众人一一打着招呼,接受着长辈的嘘寒问暖。

    其实生日宴也还好,都是一些熟识的自己家人,也请了外人,但也不多,都是有好交情的,很多都是看着崔曼从小长大的。

    “多亏小曼,斜卿重伤成那样,还不离不弃的照顾着,我说亲家母,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给我养了个好儿媳妇啊!”汪姨拉着崔母一个劲的夸着崔曼。

    当时崔曼嫁进来时,她自己也是千百万个满意,这孩子,家庭背景也好,本身也好,都是百里挑一。只不过当时自己儿子还对这联姻强烈抗议,差点没给她气吐血了。

    竟然要和那个郑初雨私奔,私奔什么?那丫头,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要是做儿媳妇,那一定不行,就得是崔曼这样的!

    “呵呵,我相信要是换做斜卿,也会的,是不是斜卿?”崔母笑着合不拢嘴,别人当面夸自己的女儿都是高兴的,尤其是女儿的婆婆。

    “是!”

    崔曼原本就没太细听,只当做长辈之间的瞎聊,却不成想一旁的白斜卿回答的特别干脆,重点是,他神情很郑重。

    汪姨看着,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眼里噌噌噌的就冒着光亮。

    白斜卿当然也看到母亲眼里的光亮,知道她误会了,心里不禁为她要是知道他和崔曼要离婚之后的消息,会不会受到打击。

    之后,两人又携手在人群中穿梭,和认识的长辈打着招呼,到了某个长辈面前停下的时候,崔曼弯眉一笑,“季伯伯!”

    “这丫头,每次叫我都这么大的嗓门,真当我耳朵不好使了,是不是?”被叫做季伯伯的人转过头来,晃动着手里的香槟,没好气的对着崔曼道,但眼里却都是带着笑的。

    “季伯伯,我好久都没看到您了,想死您了!”崔曼挽过他的手,亲切着。

    季伯伯以前是她爸爸的领导,年纪稍长,以前就特别宠她,后来退休了,就很少来家里了,再后来她也嫁人了,但爷俩的感情却始终特别亲。

    白斜卿看着,也不禁弯唇笑,他其实很少能看到崔曼这样的一面,也真的只有在她自己亲人面前,她才会这样不顾及,不绷着情绪。

    “你这孩子就会捡好听的说!”季伯伯拍了下赖在自己身旁的崔曼,然后看向白斜卿,又看了看崔曼,笑的很特别,“我说小曼啊,你和斜卿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动静!你不想季伯伯都快入土的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吧?”

    “季伯伯,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快入土了,您今年才多大啊,不也才六十出头,早着呢,不许你这样说!”崔曼横着眼睛。

    “好,我不说,不过,斜卿,小曼,你们俩得给我抓紧啊,我着急啊!再说,我看你们家的两边老人,一定比我更着急!”季伯伯一笑,继续着。

    “抓紧什么啊。”崔曼小声的咕哝,其实她每次和长辈一起时,最怕提到的就是有关孩子的事情,那会让她心慌气短。

    “孩子啊。”季伯伯瞪大着眼睛,很无辜。lryh。

    崔曼心里又再次想到那无缘来到世界上的婴儿,她心里一恸,就说不出话来。

    白斜卿没有错过崔曼在长辈再次重申是孩子时,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痛,他就想起来那天她跟自己说的话,声音凄凄:我没那么狠心的……

    心里也忽然有些堵,白斜卿将话接过来,“季伯伯,我们俩会有其他的考虑,您别急。”

    是啊,都已经有考虑了。

    “斜卿啊,你可得好好对我们小曼啊!”季伯伯见状,知道两人不会给出什么答复来,也只好换了个话题。

    “……我会的。”白斜卿面色一滞,然后有些怔忪的点头,好像……不能了吧。

    崔曼也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

    白东城拎着购物袋直接来到三楼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里面的月嫂正拿着手里的拨浪鼓逗着摇篮里的孩子,他脚步走进,就看到小白峥的两只小手在向上抓着,眼睛亮亮的。

    “他没睡觉?”

    “没呢,刚刚吃过,这会儿精神着呢。”月嫂笑着答,然后又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便问,“二少爷,您这里拎着的什么啊?”

    “给他买的一些东西。”白东城闻言,弯唇一笑。

    月嫂没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拨浪鼓递给了白东城,给他和孩子相处的空间,自己拿着刚刚换下的围嘴走出了卧室。

    白东城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在桌子上并排的放好,看着清一色的黄颜色,他微微皱眉,心里自言自语,会不会颜色太单调了?只有黄色?

    “儿子,你喜欢黄颜色吗?”他偏头,看着里面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霎是认真的问着。

    能回应的也只有小白峥偶尔眨巴的眼睛,很淘气的小脚也翘起。

    “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妈妈喜欢。”白东城脸上爬满了柔和的影子,他伸手握着儿子的小拳头,低声的笑着说。

    他和儿子兀自玩的开心,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白老爷子拄着拐棍站在门口,他听说白东城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果然,他直奔自己儿子这里。

    白东城也听到了声响,转身看向门口,然后站了起来。

    “今天挺晚的了,今晚就留下来住吧,正好和小白峥多玩一会儿。”白老爷子眼角的皱纹成射线状,说完,便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现在有这个小白峥,他白天可是要干的事情好多,但却乐得开心。

    “爷爷,等一下。”白东城叫住老爷子,然后面容一整,“我有事和您说。”

    ……………………

    一楼客厅里,白老爷子和白东城都坐在沙发上,佣人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又静静的退下。

    “东城,什么事,你说吧。”白老爷子将茶杯凑到鼻尖,闭眼闻着。

    白东城坐直了一些,对着老爷子道,“爷爷,我是想说,关于白峥的事情,我想将他接回去,自己亲自照料他。”

    “不用那样,如果你想事事亲为,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搬来这里住,可以每天都见到孩子。”

    “爷爷,我很坚持,想要将孩子带回去。”白东城面色坚定。

    白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他,端详了一会儿,开口,“东城,你不说实话,你将孩子带回去应该不止是想要亲自照料他吧?上次,你将孩子半夜带走,应该是带给穆嬗笙。”

    “我承认,有一部分的私心,怎么说她都是孩子的妈妈,而且,我也确实想要自己照顾孩子。”

    白老爷子将手里的茶杯顿时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胡闹,东城,我记得很早的时候,我就对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和斜卿,婚姻的‘重要性’,但也就是因为我的这一点,导致了斜卿和小曼如今的现状,所以在你的事情上,我并未给太大的干预。”

    “先不说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就说她想要带白家孩子跑这一点,我就绝对不能原谅,还有,你们竟然离婚,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这都罢,孩子在就可以,但你怎能将孩子在试图抱给一个曾经想要带孩子跑的人?”

    人是面来。“爷爷,事出一定有因。”白东城眉头皱了又皱,想到老爷子此时的态度,他忍不住问:“您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

    白老爷子撇嘴,“哼,那是之前,你忘记你大哥当时在icu里命悬一线的时候了?当时那个肇事的司机可是说,她和别的男人一块,这一点就已经让我难以容忍。”

    白东城沉吟片刻,想着老爷子之前说的话,寻求到突破口后,他才开口解释着,“爷爷,这中间有误会,我必须得和您说清楚,阿笙她……她并没有背叛我什么,而且大哥车祸的事情,不能将所有责任都归咎给她,况且爷爷,如果那天不是大哥救了她,出车祸的是她的话,那么,估计小白峥也很难出世了。”

    白老爷子抿了抿嘴巴,孙子的话都很到位,让他没有挑剔的地方,当时斜卿会冲上去救了穆嬗笙,也一定是有这层的原因。

    但话虽是这么说,白老爷子心里还是不痛快,“那她带孩子逃跑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是,虽然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但我总觉得中间一定有什么,而且,当时大哥车祸我心忧,对她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手术台上,我又选择了孩子,我已经是悔恨的要死了,孩子生下后,咱们白家不吭一声就将孩子带走了,阿笙连孩子一眼都没看过。”

    “那你是什么意思,既然都像是你说的,那么,为什么还要离婚?”

    白东城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嘴角的肌肉有些绷紧,末了,叹了口气,“当时阿笙态度坚决,我伤的她那么重,我即便有千万个不愿却也没办法。而且爷爷,您也知道,若不是阿笙没说,我离婚的事情现在早闹开了,她就是想等着年底国会之后。爷爷,她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白家什么,是我欠她的太多。”

    “这么说,倒是我做的不对了。”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有您的出发点,咱们白家所有大小事都是您来把关,我敬重您。其实阿笙也是,她本来在白家也跟您亲。”

    白老爷子的面色稍稍有些缓和,将茶杯又重新端了起来,慢条斯理的问,“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说来我听听。”

    “我……我还想跟她在一起。”白东城看着脚下乳白色的地毯,虽然低,但字里行间都有着坚定。

    白老爷子未发表什么,只是问,“她呢?”

    “……”

    白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子陷入了沉思,不免也跟着沉思起来,其实他对穆嬗笙在中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改观,也很疼这个孙媳妇。

    只是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对他这个老人来说也是伤害,本来年事已高,哪里能受得住小辈给的伤害,所以对这孩子,他心里一直都有气。

    虽然白东城所的话,有些有道理,有些他却也不觉得解释到啥,但要单说嬗笙的话,他其实在内心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的。

    “你带孩子的这件事,我不同意。”白老爷子伸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白东城的思绪。

    白东城早就料到爷爷会不同意,白家上下都知道爷爷最宝贝小白峥,就连白易他们想要看,都得提前跟他请示一下。

    但还是得坚持,“爷爷,那毕竟是我儿子。”

    “可——”白老爷子被他说的话噎住半响,眼睛瞪的溜圆,嘴巴颤动了好半响,才找出来一句,“你带走了,我想怎么办?”

    白东城一笑,“爷爷,我保证每周末都会带他回来的。”

    “容我考虑考虑。”白老爷子脸皱成一团,本来的褶皱这下就更深,他松了口,其实还是因为,上面他给自己的循循诱导,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那很晚了,爷爷,我又耽误您休息时间了,我送爷爷上去休息。”白东城也不急进,起身走过去。

    白老爷子也起身,看了眼玄关处,没好气的嚷着,“今天小曼她父亲生日宴,你爸和汪姨还没回来,本来我还有事要和你爸说,这家伙,这个时间还没回来,估计回来也是喝的差不多了,啥事也说不了了。”

    “不用搀,我自己上去就行。”将白东城的手一推开,他摆手,自己朝着楼梯走,走了没两步,又顿住,转身看着白东城,“你改天叫嬗笙过来一趟。”

    白东城有些摸不准老爷子此时的态度到底是如何,一时间没有回话,盯着自己爷爷的眼睛仔细的看。

    “我是能吃了她还是怎么?你之前不铺垫了一堆?咱们白家是如何如何的,你又如何如何的,我还能将她怎么样?”白老爷子见状,顿时就不高兴了,被他之前说的回不上嘴的憋屈,这会儿一股脑的都发出来了。

    “爷爷,还是先别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白东城忙陪着笑,讨好的对着老爷子说着,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他见她,都要想破脑袋寻找原因。

    白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直摇头,重重的叹气着,“哎,这叫什么事,这不穷折腾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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