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金色阳光下,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临空跃起,脚点流民的肩膀,头顶,如履平地般奔想他们。.青色的锦袍如同祥云的颜色。那个人就那般不可以思议的纵身来到兰玉珏她们身边。修长的手臂如钳,单手就擒住那个一直主张要扒光兰玉珏的流民。

    反手一用力,那人就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双手一震,脚下的步子行如流水,身形似幻,一晃眼就将围着蓝雨的流民们全部丢走。

    赫然站在兰玉珏面前时,如同太阳神的化身一般。他看着她的双眸,一侧的唇角勾起清淡的笑容。

    一场惊心动魄后,兰玉珏终于得到解救,出们遇贵人了。唐源镇的客栈里,大夫给安万氏诊了脉,开了药,伤口也处理。夏禾随着大夫前去药铺抓药。

    立在门口的兰玉珏当着别人的面前恩呢个装出一副礼仪周全,进退得宜。但是一送走大夫与夏禾,刘管事也去询问救她们的是什么人。

    而此刻就她一个人,再在安万氏的房间门外。她已经上过药后睡着了。

    望着敞开的房门,兰玉珏犹豫在门口,眉心蹙着,泯着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让不远处正朝她走来的人,疑惑起来。

    “你在怀疑什么?”

    兰玉珏一惊,侧目看向走向她的男人,夜暮已经落下,他还穿着今午打退流民的青白锦袍。

    虽然才刚遇见不久,但是兰玉珏已经知道这个人是个身手极好的武功高手。走路都是无声的。兰玉珏不知刚才自己的有何不妥,竟然让他问出这样的话。

    “公子玩笑了,小女子并没有在怀疑什么。”

    “是吗?”男子在离兰玉珏面前两步的距离站定,似笑非笑的说道:“虽然你外表看似很关心她的伤势,行为举止样样无可调戏,但是我还是能从你眼睛中看出你对她的介怀。”

    兰玉珏冷笑着,一双眸子清亮如水的看向面前的男子。对他的分析不屑一顾道:“就算是县老爷断案也要有凭有据。你就凭我的眼睛就这般猜度我的用心,那我岂不是冤枉。”

    男子背在身后的手,转而悠闲的扯出腰间的玉骨扇,“唰”的一声展开,轻摇在胸前。扇起的阵阵清风吹拂着他鬓角的碎发飞扬。。.俊逸的五官如刀锋般精心雕琢,上扬的嘴角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你觉得我冤枉你了吗?”

    兰玉珏冷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她就打心眼里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活了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没来由的讨厌一个人。

    晚间夜色低垂,兰玉珏借口身子不舒服,便没有去大堂与刘管事们一起用膳。因为她知道大堂里必然会与那个男子相遇。对上他那种自负的眼神,自己总觉不自在。

    张婆子就晚膳送进兰玉珏的厢房,

    “救我们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兰玉珏放下手中的茶盏,问向正将菜从食盘中端出来的张婆子。

    她愣了一下,因为张婆子没想到兰玉珏竟然会开口问她,这一路上,兰玉珏除非必要的需要,基本不与张婆子说话。

    今日在她们被流民包围的时候,也是兰玉珏阻止了自己。要不依她当时的态度,被砍的或许就是自己了。

    犹豫着还是据实回道:“是苏家大少爷苏连城与天机所都尉曲凉,今个出手救我们的就是曲大人。”

    苏家兰玉珏在来之前已经做过一翻了解,但是天机所兰玉珏还真不了解。疑惑道:“天机所是什么地方?”

    “是直属当今圣上的一个机构,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案件。”

    听张婆子这么说,兰玉珏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今天就仅仅凭借自己一个眼神的不对,就怀疑自己的用心,原来是个查案的。

    “曲大人?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大少奶奶没听说过曲大人吗?他可有名了,很多疑难的成年旧案,都是他查处真凶,将其正法的,百姓私底下都称他为曲青天。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想嫁给他呢。皇上对他可器重了。”

    说着张婆子也疑惑起来,这个曲凉这次怎么也会来唐家庄呢。心理疑惑着,嘴上也跟着嘀咕起来。“但是曲大人是直属皇上的,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离开汴京的。难道是这里有什么大案?还是皇上受益的?而且还是和苏大少爷一起。难道和唐苏两大世家联姻有关?”

    张婆子蹙着眉头思索着,一番话全部落尽兰玉珏的耳朵里。

    晚膳后,刘管事才来想兰玉珏禀报,因为安万氏忽然受了伤,所以他们不得不滞留唐源镇,他已经派人去唐家庄通知安世耿了。

    意外的是,昨晚才派去通知的人,翌日天还没亮就快马赶来。

    见到这个传说中第一次见面的三叔父时,他正在安万氏的厢房中,握着安万氏的手,眸光温柔的与她说着话。好似很恩爱的样子。

    听到门前的动静才侧目看向她,眼神中有一刻的陌生,只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你就是新嫁进安府的侄儿媳,兰玉珏!”

    “珏儿见过三叔父。”兰玉珏恭敬的福了一礼。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安世耿浅笑的很温和,声音徐徐缓缓。

    毕竟安万氏是因为自己受的伤,无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兰玉珏都该表示一下歉意。伪作愧疚的垂下头,绞着丝绢道:“都是因为珏儿,三婶娘才会受伤的。珏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三叔父尽管责罚珏儿好了。”

    “侄儿媳说的那里话,这事你婶娘刚才已经和我说了情况,都是那帮流民太放肆了。”

    安世耿气愤的拍了一下膝盖,安万氏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手上还包着雪白的纱布。淡淡地说道:“那帮流民其实也很可怜,这几年,年年大旱,百信苦不堪言。为了生计他也是逼于无奈。”

    “唉……”安世耿沉沉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握住安万氏的手道:“你啊!就是这么心善。什么事情都为他人着想,一点都不记挂着自己。”

    “夫君最是了解我了。”安万氏笑的很美,一双眼睛弯弯地。两人看起来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很是幸福的样子。

    兰玉珏第一次见到这样相处的夫妻,旁若无人的置身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

    夏禾端来洗脸水,也不拧干帕子,只是往安世耿身边一方,就垂首立在他身后。安世耿就像已经做过一万次这样的事情一般,亲手拧干帕子为安万氏擦脸,递给她漱口水,喂她吃饭。这些事都是下人做的,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还做的那般自得其乐。

    从安万氏的厢房出来时,兰玉珏才开口缓缓问向张婆子。“三叔父与三婶娘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张婆子愣了一神,才点头“嗯”道:“三老爷对安万氏极好,大老爷和二老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有三老爷就三夫人一个。”

    “一世一双人吗?”

    兰玉珏默默的念出这句话,只是顷刻又自嘲的笑了,挥退了张婆子,自己一个人在客栈的院落里,顶着炙热的日头,站在廊下许久。

    莞尔想起小时候,先生给教她读书的时候,她在书本中看见这“一世一双人”。好奇的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冥思着,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对兰玉珏解释。沉默了许久,还是抵不过兰玉珏一直追问。才对她解释说。

    “这是男女之间最刻骨铭心的承诺。人的一生也许会遇到很多人,娶很多妻子,但是这个承诺却是这一世唯独彼此。”

    那时兰玉珏还好奇的歪着小脑袋问先生:“一辈子就两个人,那不会很无聊吗?”

    先生哈哈大笑,轻拍着她的小脑袋,道:“情到深处便只有彼此了,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明白了。”忽又极其复杂的看着她缓道:“些许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不过不明白,反而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在完全没有记忆,没有主见,无法做主的时候,就被嫁进了叶家,从她记事起她就已经是当家主母,面对着二夫人,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等一众叶老爷的妻妾。她连选择一世一双的权利都没有。

    “安少夫人在想什么呢,看起来这么哀伤?”

    兰玉珏回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曲凉,只一眼就匆匆撇开,不想与她对视。

    “曲大人很喜欢这么悄无声息的躲在别人身后,窥看别人的心思吗?”

    “安少夫人很怕被别人瞧出心思吗?”

    曲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语双关,哽的兰玉珏说不出话来。刚想转身离开,曲凉就像狗一样灵敏,瞬间就洞察了她的意图。

    “安少夫人这就想走吗?”

    兰玉珏刚想迈出去的步子,定在原地,炙热的阳光下投下她的影子,身后紧随着曲凉的影子,一举一动在影子的投射下,看到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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