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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落阳寺。

    碧落转醒过来的时候,天依旧漆黑如墨,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看见了背着自己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和尚,手里的菩提子在他的手里一珠一珠的倒转着。

    “你醒了?”他听道了床板轻动的声响,轻声问道。

    “你是谁?我是新婚之夜好么?”碧落心中十分的不快。

    年轻的和尚慢慢的转过身来,用一双凌厉的目光盯着碧落:“你说我是谁?”

    “师哥?你怎么成了和尚了?”碧落惊呼。

    “你一去三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只好出来寻你。”被碧落称为师哥的他带着一丝的怨顿。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找不到解药。”碧落低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普通人?当初养父说过,让你嫁于皇上。”她的师哥皱着双眉慢慢的逼近她。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皇上根本就没有要娶我的心意,朱相国试探过多次。”碧落无奈的低下了头。

    她轻轻的咬了一下朱唇:“我嫁的人,来历很不一般,他……是奔着皇位而来,所以我只能这样,也许真的有逼位那天,从皇上的口中会索出养父的解药。”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这样做了,是么?还是你真心喜欢那个……你嫁的人……”

    “师兄……”碧落无语的搓着红袍的绦带。

    “吱……”门从外面轻轻的推开,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年纪四十左右。

    “父亲,你怎么起来了?”年轻的和尚带着一脸的焦急和关心。

    “我好多了,听说落儿回来了。”中年人在他的搀扶下坐在了靠床的椅子上。

    “父亲,女儿不肖。”碧落跪在地上。

    “我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没有什么肖不肖的。多年来,你一直问我你的身世,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夜谁,在流民中捡到你的那一天,觉得你的眼神很象一个故人,所以……”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脸上的苍白泛出了青色。

    “你嫁的那个男子,如果能一心对你,我也放心了,至于我,无所谓毒不毒的了,就这样吧!既然是新婚之夜,三坤,把她送回去吧。”

    “……”年轻的和尚脸上苦苦的,象一个拧着劲的苦瓜。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争来人也太不了心,一切随缘吧!学了三年的佛法,怎么还领悟不透许多?”

    “我知道了。”年轻人说完话,就拉着碧落奔屋外走去,他们走到院子,就拉着她飞上了屋檐:“我送你一程。”

    年轻人飞的很快,很快就回到了朱府,他把她放在最外围的屋檐之上,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碧落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皆无了,才随着他叹了一口气,越过戒守相对严密的外院,从新房的后窗钻了进去,看见还在地上歪着脑袋的乾儿,心中真是又爱又恨。

    翌日,天微微亮起。

    “啊……啊嚏。”乾儿醒过来的时候,外衣已然脱去,只穿了一件中衣躺在床上,而朱碧落正用手支着小脑袋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看,乾儿突然觉得一丝的尴尬,往上拉了拉被角。

    “你我夫妻,有什么不意思的?”碧落笑问道。

    “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真是想进宫?还是去父亲的书房偷兵符?”碧落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冷的问他。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乾儿瞪了她一眼,突然想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竟然在香炉中下迷香。”

    “可不是,我有点后悔了,我怎么没下呢,要下也得下让你乱了心性的迷香,只下这种让人昏睡的,什么意思。”碧落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

    “那是谁?有病么?人家洞房他下迷香?是不是一到睡觉的时候,就这样,放心,不下迷香,我也不会碰你的。”乾儿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把被子甩开。

    “哼!”碧落昨天晚上没有睡着,不想理他,便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乾儿的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捡起了地上如火一样的新婚长袍,轻轻的穿于身上,看了一眼床上的新娘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刚刚走出新房,就看到院子里躺的横七竖八的人,说全不如说是尸体,因为走近了,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乾儿明白,祝安一定是得手了,乾儿的身后落下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看住她。”乾儿轻轻的比画着,并没有说话,这两个黑衣人听得清楚,点了一下头。

    他按照来朱府前祝安交于他的朱府地图,径直往书房走去,一路上还有许多卸了兵器的侍卫,只是于院中人一样,都没了气息。

    他推开了书房的门,就看见正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朱相国。

    乾儿一挥手,祝安便扯去了他嘴上的布条:“你什么意思?”朱相国十分的恼怒,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象要吃了他一样。

    “找到了么?”乾儿问祝安。

    “找到了一半。”祝安交给他手里半个虎符。

    “那半个呢?”乾儿很客气的问朱相国。

    “不知道。”朱相国轻声的说道。

    “其实,有没有虎符,都无所谓,我一样可以夺宫逼君,你信么?”乾儿轻声的冷笑道,朱相国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他现下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当日入府时的恭维和懦弱,而是与他年纪根本不相等的狠毒。

    “你既然这样说,就没必要入朱府,还这样绑着我。”朱相国冷冷的嘲讽道。

    “我不用手里的兵权相助,但是也不会让你与我为敌。”乾儿轻声的笑着“用那半个虎符换你女儿,可好?”

    “你们计划的如此周密,必然知道她不是我亲生之女,所以我也不会交换。”朱相国轻声的说道。

    “我不知道,不过认为你的长相和她实在不象父女,只不过是相证实一下而已。”乾儿自己拉过了书房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把玩着那半个虎符:“朱相国,心思缜密,如果我是你,我会把那半个虎符放在哪里呢?也许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也许是谁都认为不可放的地方。”

    乾儿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祝安冷声道:“烧了朱碧落的屋子,点火之前,把门锁好,别让她跑出来。只有熊熊烈火才能证明,这个大婚之喜。”

    “你……太过分了,她是你的妻子,失身于你,你竟然……”朱相国本来小尖瘦的小脸因为变成青黑色,更加的浓缩了。

    “我重来都没有碰过他。”乾儿说完这话用手指着祝安接着说道:“如果他走出屋子之前,我不知道那半个虎符的下落……”

    “在碧落的腰上。”朱相国虽然与她只有三年的父女之情,但是终归还是不舍。

    “杀了他。”这是朱相国最后听到的三个字,而乾儿的背影也是他活在世上最后的影像,直到他死,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选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此无害、俊俏的脸,竟然这样的恶毒。

    乾儿大步的返回了新房,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朱碧落还在酣然大睡,乾儿坐在床边,用手将她扳了过来,她的腰上什么都没有。

    “找什么?”碧落眯着双眼。

    “虎符。”乾儿说的十分干脆。

    “你到是不瞒我,可是我这里只有半个,找到了又有什么用?”碧落拿起了胸前的一缕青丝,一根根的用手掳顺着。

    “这半个在这里。”乾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在她的面前晃了一晃。

    “你杀了父亲?”碧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会?是丈人送我的。”乾儿浅笑。

    “不可能,他说过符在他在,符丢他亡。”碧落的小脸已然变白,小手也紧紧的握起,并开始运上气息。

    “你要是这样说,那他就亡了吧。”乾儿风淡云清的说道,仿佛那条人命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引狼入室,我只是想赌一把,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碧落话音未落静,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小手直奔乾儿面门。

    乾儿往后退了一步便反手将她擒住,把她的手带着胳膊盘在她的身后,碧落没有想到乾儿竟然有如此深的武功造诣,从他制着自己的手上就能感觉到他的内力,那么……以前的诸多,全是他的伪装?

    “我赌输了。”碧落无奈的低下了头,而此时乾儿的一只用在她的腰间一点点的摸索着,隔着中衣,乾儿摸到了她腰间的半个虎符,乾儿一把扯去她的中衣,将那半个虎符拉了下来。转手制住的她的四肢要穴,扔到了床了。

    乾儿轻轻的合上了虎符,脸上露出一抹轻俏的笑意,眸如秋水,静若深潭,那容色秀雅清好,如何会与阴毒相联?碧落的眼中滚出一抹泪意。

    “我错了,求你放过父亲,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实,可是毕竟夫妻一场。”朱碧落轻声的乞求着。

    “他……已经去了。”乾儿一边说一边退着往门口走去。

    轻轻的出了屋子,他在外面关上了屋门:“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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