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跳的飞快,流苏竟有些屈服于那样的眼神,不禁忘了想说的话,微微侧开了脸。

    没想到,下一刻,一股蛮力袭上她。下巴被他的手重重托起,随着螓首微抬,他竟然强迫她与之对视。

    “流苏——”一声呢喃,好近。

    待红润唇瓣被轻轻含住,流苏心里像被一片羽毛静静拂过,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他在吻她!

    不是前两世的苏景衡,而是这一世温润如玉、洁净自好的子昙大师!!

    那青涩的、小心翼翼的碰触,些许的鲁莽,带给她熟悉的颤栗和晕眩。她的心,甜甜蜜蜜,像飘在云间,她忍不住贴近他,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肩。

    这感觉——从来没有过。

    苏景衡很热,脸色泛着奇异的潮红,此刻,他就像沉沦在起伏跌宕的裕里,除了晕眩就是强烈的占有欲*望。他要发泄,他要掠夺……

    他全身的热点都集中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咬舔吸。慢慢地,他不再知足,唇下柔软芬芳,可他需要更多的东西去填满内心的渴望。

    他的心,太空太空了。

    试探到她的热源出口,他的舌头软软地滑进去,触上她的舌尖,顿时如燎原之火,紧密缠绕。

    舌头酥麻,流苏忍不走哼,娇吟如风中落雪,引得苏景衡更加狂热。

    他将她压在身前的书桌上,绯红衣领散开,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赤红的眼瞬间瞪得更大。

    他的嘴一路从上往下滑,她的耳垂软软的,他忍不住轻舔一下,流苏就颤了一下;她的锁骨嫩白纤细,他忍不住轻轻啃咬,流苏难耐地哼咭一声。

    供着佛祖的经书“啪嗒”落地,他听不到;纸张跌落,散落在房内各处,他也看不到。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娇娇媚人的吟哦,只有那唇上的嫣红和肤上的嫩白,交织成一张绯靡华丽的图册,挑动着他所有的感官去享受它,去摧残它……

    娇吟时断时续……流苏早已失去了力气,软软地酥成一团,闭着眼睛任他所为。

    只是,当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襟,捏上胸脯顶上的那一刻,她麻了一下,她更是被惊了一惊。

    他还是他所认识的苏景衡吗?他,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不可以再继续了,就算真的要那样,也要问问清楚。

    流苏一时去推他,一时合拢双臂护住前襟。衣衫早已滑落至肩下,露出香艳的两片肩头。

    苏景衡的手被推出了身外,他乌瞳迷惘,半眯着眼俯视她。

    流苏被他这样瞧着很是羞恼,她两颊滚烫,扭过头吼了一声:“苏景衡,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邪气的眼神盯着她的胸脯,回想起刚才指尖的美妙滋味,他的呼吸迅即喘重几分,一个俯身,又压了下来。手蛮狠地挡开她,脆弱的衣裙被他扯了下来……

    “啊——”流苏一边挣扎,一边羞愤,“苏景衡,停手啊,停手!”

    他邪魅一笑,坚硬的胸脯抵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擦过:“流苏,流苏……”

    声声萦绕,如晨钟暮鼓。流苏刚清醒的神志立刻被蛊惑住了,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缓缓埋进她的胸前,舌尖在肌肤上顺滑。

    当胸口微微一痛,感觉他的舌尖在顶端舔磨,她酥麻了半边身子,眯着眼,双手捧住他的头,发出诱人的吟哦……

    空虚,空虚,巨大的空虚,他还要!

    那占了魔的手继续往下,双腿被分开,一丝凉意席卷了流苏的心智。她浑然一震,杏眸睁开!

    眼前的圆头上,明晃晃的九点香疤,他是谁,他是和尚啊!

    不知哪来的力气,流苏使劲推开他,苏景衡没料到在浓情蜜意时她会如此,一时愣住了,没来得及阻拦。

    潦草挽上掉落的衣裙,流苏匆匆跳下桌。

    她不想他后悔,今日的他太过诡异了!他的佛祖,他信奉的佛教真理,居然统统不要了?

    不,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做那事,虽然她确实很想,也很怀念,可她不想毁了他!

    “苏景衡,你,你可知自己是谁?”逃到屋的一角,流苏着急穿衣戴裙,一边颤颤地问。

    “我是谁?”苏景衡轻喃,一时陷入苦思中,脸上现出挣扎之意。

    “苏景衡,你可知你刚才做了什么,难道说你想还俗,想和我……成亲?”明知他此时异样,心头犹存有侥幸,她轻轻地问了出来。

    唇角微微上翘,他的笑容不再是清风一掬,含了一股子邪气,充满魅惑地在脸上盛开。

    “流苏,你想和我成亲吗?不,你一直这样想的,只是以前我不答应。今日,我应你,我们成亲,马上成亲!”

    语气中的迫切迅速变成行动,苏景衡像一头狂暴的怪兽,扑了过来。对,就是这股子气味,他使劲嗅了嗅。

    我答应你。这几个字在流苏脑海中不断轰鸣,她满腔喜悦,她忘了躲避,被苏景衡扑了个正着,压在灰扑扑的墙上。

    “你,你当真答应?”

    手指摸上她的脸,细腻滑爽,很舒服,他忍不住凑前亲了一口。

    “为什么不呢?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流苏,我们都在梦里。梦里没有佛祖,没有戒律……我不怕了,你也不必担心……”

    梦?对流苏而言,这确实是个梦。可对眼前的苏景衡,这不是!

    原来他只是把这个当成绮梦,所以他才变得肆无忌惮,变得——可怕!

    流苏一颗软化的心瞬间掉到了冰窟里,热热的鼻息拂过,她却全身发冷。

    “不要,你醒醒……”她死命地推,奈何这一次苏景衡早有防备,握住她的臂膀反手压在她身后。

    他微微皱起眉,低声道:“你不是很想和我亲近,为什么拒绝?”

    言罢,炙热的吻铺天盖地,温柔的,缱绻的,狂热的……

    心变得苦涩冰彻,流苏推不开他,眼泪珠子簌簌掉。

    感觉到湿意和咸咸的味道,“为什么哭?”苏景衡愣住,抬手拭她的泪,再问:“你不喜欢我吗?”

    乘他呆愣的刹那,流苏寻到了罅隙,一使劲,摆脱了他的桎梏,撒腿就往外跑。

    她不能喊人,此时,他俩衣衫凌乱,苏景衡脸上还有不正常的潮红,谁看了都会起疑。

    她也不能留在他身边,他很危险,他,他似乎中了什么邪?

    为今之计,她只能打晕他!

    想到了对策,她迅速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棍子,棒杵,板凳——什么都可以。

    “流苏,流苏,你别走!”身后,危险的脚步声逼近。

    流苏慌不择路,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狼狈地摔倒在地。

    是一把瓢瓜勺!流苏本想顺势将它扔出去,几滴水从勺子里滴下,正好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

    向外扔的手势蓦地顿住。水,这里有水!

    骨碌碌的眼珠子迅速转悠,果然,院子正前方,靠近篱笆处有一大水缸。她大喜,正要爬起冲过去,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苏景衡邪笑着俯下*身,拽住她的一只脚踝,叹道:“流苏,不要淘气,来来,我们洞房吧。”

    “谁要和你洞房!”

    “咚——”瓜勺利落地砸了下光头,苏景衡吃痛松手,一屁股坐定在地上。

    说那迟那时快,流苏爬起,迈出小秀腿,蹭蹭蹭跑到水缸旁。

    还好,满满的一缸水,流苏长吁了一口气。

    苏景衡晕眩了没多久,循着那股子芳香继续追去……

    “哗啦”“哗啦”“哗啦”——

    流苏连泼了他三勺,水从他的圆光头一直往下蔓延,湿了他的僧袍,也阻了他向前的态势。

    他呆呆地站着,沾着水珠的睫毛微微颤动,睫毛下通红的眼眸慢慢恢复平静,不再射出狰狞的眸光。

    “苏景衡?”流苏试着喊他。

    苏景衡不语,脚下迈出一步——

    “哗啦”“哗啦”,流苏利索地又甩出去两瓢,口中惊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不过来,流苏,你别泼了。”

    苏景衡的声音充满了久违的平和温软,流苏定了定神,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他亦温和地回望着她,脸色恢复如初。清风朗月般的容颜下,眸光清湛平和,唇边噙着一抹惯常的笑,这笑意,流苏很熟悉。只有面对她,他才会那样,带着包容的慈爱,带着无奈的怜意,令人不由自主地要坠入其中。如今,更是多了一分歉意。

    “苏景衡,你,你……”他正常了,他回来了,她的苏景衡回来了!

    “哐啷——”流苏扔掉瓢勺,飞身扑过去,将他抱了个满怀。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刚才,你刚才……”绷紧的神经一旦松开,流苏不停捶他,眼泪扑簌簌地掉。

    虽然不清楚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好像确实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对流苏造成了伤害,除了震惊,苏景衡心里还十分歉疚。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尖锐刺耳的一声传来,原本紧闭的柴门大开,门口站了一位丽人,身边还围了几名带着盔甲的侍卫。

    衣衫不整的少女扎在浑身湿漉的和尚怀里,一个哭的娇弱怜爱,一个揽着她的肩,似乎正在柔声安慰。

    定格在一群人的眼里,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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