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皇上,这两个孩子如今可是正在为大锦的荣誉而战呢,婉儿那孩子,一点功夫也没有,为了大锦的国声国体,竟然敢与人比武,你不觉得她精神可贵,是女中豪杰吗?”

    太子道:“是啊,这一次北戎人说是来和亲,却一直咄咄逼人,犯下累累罪行不知悔改,还如此嚣张,父皇,婉儿姐妹用才华两次重挫北戎郡主,扬我国威,有功无过,儿臣恳请父皇免去婉儿姐妹的责罚,令她们将功补过。”

    皇上皱眉:“太子啊,朕现在担心的是,婉儿怎么比得过,若是这一场下来,没了命怎么办?还谈什么抗旨不抗旨的,朕都快愁死了。”

    皇后对皇上怒目而视,冷笑:“皇上可知,君无戏言?”

    皇上道:“朕是皇上还是皇后您是皇上?”

    皇后噎住,没料到皇上敢如此公然喝斥自己,顿时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冷笑着正要回击,二皇子道:“母后,婉儿若是有个三差两短,阿彦只怕会把皇宫给掀翻了去。”

    皇后立即不做声,抬眸四顾,果然见原本立在皇上身后的公孙彦人已经到了台边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疲惫地矮下身子。

    “好啊,有胆量,敢和本郡主比武功,哼,你想送死,本郡主成全你。”凌香公主美目中或过一道狞笑和鄙夷。

    “慢!”这时,有人大声喝道,身子一闪,就拦在了两人中间。

    思婉的眼前,只看到胜雪的白衣,和他劲瘦修长的背。

    “公孙彦,你又想做什么?不会说,你想替她来与本郡主比试吧。”凌香公主眼中滑过一道怨怒。

    “好男不与女斗,爷要赢你太简单,你还没资格跟爷来比试,爷上来,是来谈规矩的。”公孙彦冷厉地看着凌香郡主道。

    “不错,比武是有伤害性的,要知道,此次大会,原是太子与王爷还有公孙公子的选妻大会,并非选什么第一才女,凌香郡主既然非要来个比试,那就得按大会的规矩来办。”文老太师附言道。

    “好,规矩就规矩,说吧,本郡主听着呢。”凌香郡主一副无所谓,胜券在握的样子。.

    “婉儿她是没有半点武功和内力的,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方才在跳舞时,已经解开了爷给你封的穴道,你如今的内力充沛得很,爷要再封你一次,否则,这么好的选亲大会上,出了人命,你们北戎人,也莫想要离开大锦。”

    凌香公主想了想,点头道:“好啊,封了内力就封内力,免得你们说我欺负她,可别忘了,是她自个要比武的,如今再封了本郡主的内力,本郡主也就跟常人无异,比武场上,再出了什么差子,那可就是生死自负了,伤了残了,谁也怨不得谁。”

    公孙彦眸光一沉,冷冷道:“好,就此说定,请北戎大使上台来签字画押,莫一会子你伤了残了,又不认帐,不肯认输。”

    说着,请文太师写下文书。

    文太师担忧地看着他:“世子,真要写啊,婉儿姑娘她……”

    一个书香门弟长大的大家闺秀,要与异族武功高强的郡主比试武艺,还要签生死状……文太师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靠谱,他很赞赏思婉的才华,实在不愿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就此冤死在凌香郡主的手下。

    “老太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既然决定了与她比试武艺,就不惧生死,写吧,就算我死在这台上了,也是为大锦而死,为顾家女儿证名,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证明,顾家女儿不仅有才华,更有一颗为朝庭尽忠,为大锦荣耀而牺牲的肝胆。”思婉豪迈地说道。

    台下顿时暴发出雷鸣一样的掌声。

    思容含泪看着思婉,她知道,思婉这是在救自己,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大可不必应战。

    “三妹妹……”

    “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二姐,你讨厌这个破郡主么?”思婉却凑近思容的耳边调皮地问。

    思婉愣住,惊讶地看着她。

    “你要是讨厌,看我怎么教训她。”思婉笑道。

    顾思容知道自家妹妹有些怪才,但再有才,武功这种东西可不是光靠小聪明就行的,那可是要实打实一招一式打小儿练起的,她再怎么不了解思婉,这个妹妹从来没有习过武这是事实,她不可能不清楚,她只当思婉在安慰自己,拉住她哭道:

    “你还笑,不过是个意气之争罢了,不比也罢,咱们下去好不好,现在走还来得及,没签那个字呢。”

    “不行,不能走了。”思婉拍拍顾思容的手。

    “能走,你不就是怕我又被送进慈济寺里去么?没关系的,阿衡能救我一回,就能救我第二回,我不怕的,你不要担心我。”顾思容几乎是在哀求思婉,她不想才和好的妹妹,又遭了毒手,方才思婉伏地她背上时的感觉太过温暖,她不想这份温暖一触即逝,她还想,今后与思婉好好的做一对情深意重的姐妹。

    “二姐啊,就算姐夫好,咱们也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我还想你堂堂正正嫁进史家呢,别担心,妹妹我真死不了,顶多挂个彩罢了,有阿彦在呢,他会舍得我受伤么?”思婉道。

    自上台以来,顾思容一直没有正眼看公孙彦,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刻下的烙印太深,她害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如今再看他时,他也正好看过来,高贵的凤眸里带着一抹温暖与鼓励,顾思容心头如遭重击,原来,他也有如此温和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原来,他讨厌的并不是她的样子,而是她的个性,以前,她太过清高孤傲,与凌香郡主一样不可一世,而今,她待婉儿好,转了性子,他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爱屋及乌么?他爱婉儿竟然到如斯地步,凡对婉儿好的,就友善待之,凡对婉儿狠的,他便视若仇敌……

    凌香郡主已然签字划押,讥讽地说道:“顾小姐,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思婉放开思容,从容地走过来:“怎么可能?我等着观摩郡主殿下的高艺呢。”说着,也签字划押,写的是顾思婉的大名。

    公孙彦自思婉身边走过,顿住,深深地凝视她:“你替这个想,替那个想,可曾替我想过?”

    思婉心中愧疚,知他担心,挽住他的胳膊道:“你自然知道,我不会有事,所以才会下来跟她谈判。”

    “那你记住,你伤一寸,我自伤两寸,你流一滴血,我流一碗,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说着,他一甩长袖,立到一边去。

    思婉这时才深切地感受到他的怒气,他在担心,他在埋怨,怪她不顾自己的生死,作意气之争,怪她鲁莽行事,怪她不珍惜自己。

    思婉的鼻子瞬间酸涩不已,揪住他的一边衣角可怜兮兮地摇:“相公……”

    他板着脸不看她,用力扯自己的衣服。

    她又摇:“相公……”

    他还是不理,继续扯自己的衣角。

    “相公,好相公……”

    他终是受不住,转过脸道:“你伤一寸,我伤她十寸。”

    思婉展颜,笑得灿烂:“这个可以有,她你随便伤,我不会心疼的。”

    公孙彦瞪她一眼,走开。

    小两口说话虽然声音很小,可又怎么逃得过凌香公主的耳朵,气得美目含冰,不等思婉走近,就摆开架式,高高跃起一脚踢来。

    思婉向后一仰,躲过一击,一反手,捉住凌香公主的手腕向前一拉,然后一个过肩摔,凌香公主自不可思议的角度被摔了个正跤。

    她愕然地看着思婉,还没回过神来,思婉已经扑上前去,又捉住她的手臂,一推一送之间,再一次将她提起,负于背后,巧力一摔。

    凌香没有内力护身,顿时被摔得七晕八素,头晕目眩,完全没有弄清状况。

    思婉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扑上去,膝盖顶住她的肚子,手肘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对着她的脸猛击,雨点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击在凌香郡主的头部,她的眼鼻顿时青肿出血起来,思婉打得畅快过瘾,但凌香到底是习武之人,太过轻敌才被思婉制住,稍喘息之后,一脚踢中思婉的肩,思婉不得不放开她,退开几步。

    血,流经凌香的眼鼻,她眼前直冒金星,晕眩感让她站立不稳,但防备的架式却摆开,思婉一时难地进攻。

    “拓拔清弘!”

    凌香果然愕然回顾,思婉趁机跃起,一脚踢中凌香的下巴,仰倒之际,凌香朝天喷出一股血雨来,台下传出一阵尖叫声,世家小姐们几曾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都吓得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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