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正宫小妾
    金映儿这一觉睡得酣甜,醒来时就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她伸了个懒腰,满足地睁开眼。

    「夫人醒了。」春花及秋月正站在床榻边,微笑地望着她。

    金映儿怔怔看着她们,半天时间还回不过神来,以为自己在作梦。

    「夫人奔波数日,累坏了吧?厨子已经替你准备了早膳。」春花端过一杯温水,笑嘻嘻地说道。「夫人喝点蜂蜜水润喉。」

    「夫人请醒眼。」秋月递过一只温巾。

    金映儿慢慢醒来,眼见推辞不了,干脆把自己当成皇后娘娘,由着两人伺候。

    「现在是什么时辰?」金映儿问道。

    「巳时过了一刻。」

    「都快午时了,怎么没叫我呢?」她以后进棺材后,能睡的时间可长了,她才不想睡这么久!

    「老爷吩咐不许吵醒夫人。」

    金映儿一跃起身,春花秋月甚至还没看清楚她是怎么下床的,就看到她走到梳妆镜前,很快地盥洗完毕。

    「过来帮我梳妆吧,今天不是要拜见高堂之类……」金映儿小手胡乱一挥。

    「老爷双亲已逝,亦无手足。夫人忘了吗?」秋月问道,马上走到她后方为她盘起发髻。

    「我没忘,只是以为至少会有些亲戚之类的人来拜访。」

    「老爷向来不爱与人攀亲引戚。」秋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金映儿一扬眉,突然想起鬼屋地窖里的那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同样有钱,也同样孤孑一身,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那么老爷不在时,家中诸事由谁处理?」金映儿好奇地问道。

    「大事仍是得请示老爷,其余小事,洪管事会处理。」秋月俐落地在金映儿发间插入一支翠玉发簪。

    金映儿瞪着镜中自己,一身刺绣华服、云鬓花颜生姿、金翡步摇娇艳,除了那对小巧耳朵之外,她怎么看都不认得梳妆镜里的女人。

    「如果老爷在很远的地方呢?」金映儿决定别开眼,好让自己自在一些。

    「飞鸽传书、快马传讯,总是几日内便能到达。」南宫啸天走进屋内,目光直接对上金映儿。

    「老爷。」婢女们马上站好。

    金映儿一见她们紧张模样,也立刻扮演起贤妻角色,嫋嫋一福身。

    「拜见夫君。」

    南宫啸天走到她面前,玉眸不见喜怒地定定望着她。

    金映儿瞧着他在白日里更显得光灿的妍丽容貌,心里不住叹息。

    男人长成这副模样,已经够让人不痛快了,偏偏还是个事业有成的大商人,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尽了。

    「夫人对于家中诸事处理,有何指教?」南宫啸天凛声说道。

    金映儿望他一眼,只觉得他今日眉宇荏厉,语气亦是咄咄逼人,与昨日神色全然不同。她不明究竟,只得摆出柔婉姿态。

    「奴家只是想多了解夫君,为你分忧解劳。」金映儿浅浅一笑,自己倒先起了一臂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我便先领你见过府里诸人,看看你能为我南宫府分忧解劳些什么。」

    南宫啸天言毕,神色肃穆地转身便往外走。

    金映儿见状,连忙疾步跟上。

    她一边走,一边望着这处无径不梁、大到无法无天的宅院长廊。

    她引颈而望地想找出她曾于屋顶上见过的绿柳垂岸池子,无奈是此地庭阁太多,根本无法一望无际。

    金映儿经过一座拱门,看到的正是夏日花景——茉莉、珍珠兰争相盛放、乌斯菊摇曳于两旁小径。再跨一座廊庑,荷花池中竟盖有水晶殿一座。

    她看得开心,不免心急地想知道下一处景色如何。

    「好快的脚程。」南宫啸天回头,看她一眼。

    不妙!金映儿立刻停下脚步,亮出一个「以夫为天」笑容。

    「我不想夫君等我太久。」

    言毕,她开始莲步缓行,不料左右脚却突然打结,身子一倾却又被裙子绊倒,整个人往旁边一侧,眼看就要摔下廊庑。

    「夫人小心!」跟在身后的春花惊叫一声。

    南宫啸天上前一步,金映儿还不待他扶起,习惯性地旋风腿一扫,稳定下盘后,又迅速地起身。

    春花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秋月则是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好身手。」南宫啸天拍了两下手,黑眸冷冷地看着她。

    金映儿被他如冰美目盯住,明明头皮发麻,偏偏心又不自觉地怦怦狂跳着。

    唉,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真是贪色之人,一瞧见他那张皮相,她就只想对着他笑。

    男人实在不该长得这么好看!

    「夫人身为闺阁千金,何时得来这身好武艺?」他问。

    「我小时体弱,奶娘曾经教过我一些武艺强身。」金映儿头皮发麻,恨不得拧自己一把。

    她没事反应这么快做什么?公孙姑娘还没找回来,她万一被识破身分,她爹还有命在吗?

    「你那位奶娘似乎是个有趣之人。」南宫啸天朝她逼近一步。

    金映儿被看得心慌慌,最慌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南宫啸天此时心里想法。

    他老是这样对着她笑,究竟是在怀疑她?嘲笑她?还是——

    喜欢她?

    「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应该是多话之人。」南宫啸天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偏不许她默然。

    「夫君误会奴家了……」金映儿突然皱皱鼻子,左右张望着。「你们可闻到一股烧焦味?」

    春花、秋月摇摇头。

    金映儿深吸口气,自顾自地踱步开来。「真的有烧焦味啊……我这鼻子堪称好鼻师……」

    「失火了!失火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

    金映儿二话不说地拎起裙摆,朝着声音来源快步冲去。

    她健步如飞,冲过一座亭院、跃过两座小桥后,但见一个妇人正在冒出熊熊大火的谷仓之前狂乱大叫着。

    「救命啊!失火了!我的儿子还在里头啊!」妇人哭喊道。

    金映儿冲到一旁水井,先是拉出一盆水将自己整个淋湿,再扯出一张湿手绢围住口鼻,转身就要往谷仓里冲。

    「你做什么!」南宫啸天扣住她的腰,不许她轻举妄动。

    「救人啊!」金映儿一个反掌挣脱开南宫啸天的手,在他还没能再拦人之前便已冲进谷仓里。

    南宫啸天站在榖仓外,大喝厨娘一声。

    「哭什么9不快点去叫管事召集人来救火,真想火烧死所有人吗?春花,你负责先汲水、秋月则负责把水往里头泼。」

    南宫啸天掏出一把钥匙,大步走到谷仓边的储物间,搬出所有水桶放到井边。

    他不能进去救火,因为得有人指挥现场。况且,他一旦倒下,赖以维生的人不可胜数,他不能冒险。

    但他不会允许她葬身火场!

    因为他还没查清楚她包袱的毒药是否针对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想留下她、还不明白这个多话女子为何总能让他动容……

    在这之前,他不许她受到一点损伤。

    南宫啸天快手用粗绳系住水桶,一个一个地往水井里扔。

    「老爷!」洪管事带着一群仆役们,气喘吁吁地赶到。

    「四人负责汲水,其余排成人形龙,传水救火。夫人和厨娘的儿子在里头,不许有一点闪失!」南宫啸天沈声说道。

    所有人一听到夫人也在里头,全都脸色发白,生怕有一丁点闪失。

    南宫啸天指挥男丁接手春花的工作,嘴里不停命令道:「春花,你让车夫去请大夫!秋月,你再去召集一批人,从另一个水井汲水至此。洪管事到附近再找人来支援。」

    春花、秋月跑步着离开,火势在这种天乾物燥时节却是烧得更加无法无天,所有人的脸孔很快便被烤得通红。

    南宫啸天紧盯着炎火谷仓,黑烟间隐约见到了一个身影。

    「对着门口泼水!」南宫啸天淋湿自己,大步走向门口。

    他声未落地,便看见一个娇小人影背着孝,步履蹒跚地走出谷仓。

    南宫啸天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孩子,搂着她的腰,快步地退出火场。

    「阿憨啊!幸好你没事!」厨娘冲上前,抱回孩子痛哭失声。

    南宫啸天瞪着怀里一脸黑污,衣衫褴褛的小女子,张口便大吼出声。

    「你逞什么英雄!随便一根断柱压下来,你挡得了吗?这种事就交给男人处理!」

    金映儿看着他因为震怒而扭曲的玉容,发现这是她头一回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气炸了!

    「你给我说话!」南宫啸天扣住她肩膀,生怕她被火呛出任何问题。

    「我进去的时候,一根柱子正好朝孩子倒下,我若晚一点进去就闹出人命了!我没事……」金映儿想拍他的肩膀,表情却突然一阵僵凝,她缓缓地把手藏到身后。「我可能有点吓到,我先回房休息。」

    南宫啸天眼眸一眯,握起她衣袖已然破烂的手臂,却见她整条手臂竟全都被焰火灼伤,肿胀成一片吓人恶红。

    「请大夫到我房里!其他人继续救火!」南宫啸天怒吼一声,不由分说地横抱起她。

    「我受伤的不是腿,我自个儿能走。」

    南宫啸天狠狠瞪她一眼。

    金映儿瞧着他玉容虽紧绷,但眼波却因为怒气而似流动焰火,忍不住脱口说道:「你怎么连生气起来的模样都这么好看啊!」

    噗,仆役里有人低笑一声,却很快敛回心神,专注于救火工作。

    「你想不想再看我更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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