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黎明般光芒就在眼前,很近很近了,夜重光第一个爬上去,整个身子挡住了洞口的光亮,夜重光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你到底快上去啊,驻在这里干嘛!”浅凝不耐烦的推了推夜重光的身子,夜重光这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火光冲天,无数双洁白的鞋子在自己眼前排排站,其中云锦缎面的靴子,尤为醒目。

    夜重光心里暗叫不好,放在地道里的手,冲浅凝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浅凝和蓝叔快撤,可浅凝这个反应迟钝,愣是没看出夜重光手势的意思,见夜重光磨磨唧唧的不上去,忍不住气恼大吼出声,“夜重光,你别告诉我你卡在这里出不去了。”

    洞口上,夜重光闻言皱了皱眉,浅凝清脆响亮的声音,早已让地面上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了,就算是长了七八张嘴,也是白搭了。正在夜重光暗叫不好的时候,夜重光一个没注意,只觉得衣领一紧,好似拔萝卜般,夜重光牌大萝卜便被云星坠轻巧拔了出来。

    浅凝见夜重光终于舍得离开洞口了,连忙爬上洞口,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自己已然如刚刚夜重光一般,拔萝卜似的,被拔了出来。

    “云师叔,好巧啊。”

    夜重光尴尬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要多光亮有多光亮,只是,这时候牙白有用吗?当然没用。

    云星坠不给夜重光留一点儿面子,“不巧,本座在这恭候多时了。”

    “云师叔当真是神机妙算,连我从什么地方出来都算得一清二楚了。”

    “本座自然是神机妙算的。”云星坠淡然承了夜重光的夸奖,一边儿命人把浅凝绑起来,看了眼两眼冒火的浅凝,在看向自家师侄,“捉迷藏你也玩儿够了吧,跟师叔我回去洗洗,明日就起程去少华山庄了。”

    夜重光无力的耷拉下脑袋,脚步深一步前一步的跟着云星坠回了客栈。

    而浅凝就没有夜重光这么幸运了,被两个长宁的女弟子形影不离的看着,别说逃跑没机会了,就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起来了。

    翌日,以云星坠为首的长宁一派,浩浩荡荡的来到少华山庄,容奉亲自迎了出来,而浅凝则是被长宁的弟子直接关在一出院落里,有里三层外三层的长宁弟子看着,各个武功非凡,浅凝是插翅也难逃了,浅凝只得无力的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了。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头,夜半三更时,浅凝仍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细微而清晰的声音从地缝里传来,浅凝皱了皱眉头,夜重光这家伙就不能聪明点儿吗?昨夜挖地道被抓住了,今晚还来挖地道,同样的伎俩,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啊。

    而过了许久没了声音之后,浅凝再次皱了皱如画的眉眼,不对,要是重光的话,还不早就出来了?

    正在浅凝思索间,轻微的风声扑面而来,浅凝睁大眼睛一看,大大的衣柜里,走出了一个人来,不是夜重光,来人玉树临风,青衣如画,腰间悬着一只碧箫,月华之下,越发晶莹剔透——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见泪珠的眼中,终于湿润,浅凝直接扑到来人的怀中,“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凝儿好害怕。”

    来人,不是容瑾然是谁。

    容瑾然带着和风细雨般的大手,轻轻的拍着浅凝的背,声音轻浅温暖,“乖,别怕,哥哥这不是来了嘛,这里是少华山庄,是哥哥的地方,谁也欺负不了你。”

    浅凝倔强的抹了两把不争气的眼泪,使劲儿点了点头,月华下清脆灵动的大眼睛亮亮的,就似天上的星辰一般,容瑾然欣慰一笑,不敢耽误时间,轻声道:“凝儿,跟着哥哥走,哥哥带你去找凤非染。”

    “师父!我师父也来了吗?”

    听到自己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师父,浅凝的一双大眼睛更亮了,灼灼生辉,仿佛把暗沉的屋子都照亮了。

    容瑾然如实点了点头,一边拽着浅凝走进衣柜里的,轻手轻脚的把衣柜柜门关上,出动机关进入暗道里,容瑾然看着浅凝充满了希翼的双眸,还是不忍心让浅凝着急,轻浅的声音给浅凝说着凤非染的情况,“十几日前,我在京城突然接到了凤非染的信函,说与你有关,哥哥我就有你这一个自然要帮你考虑了,凤非染就在山庄后的小树林等着你呢,见到凤非染后,你就和凤非染离开这里,回到扶摇宫,再也别出来了,江湖险恶,哥哥我能力有限,不能胡妮周全,可扶摇宫不同。”

    话落,容瑾然眉宇间淡淡的愁云不散,从怀里拿出一块碧绿色的玉镯子,亲手把碧瑶玉镯戴在浅凝的皓腕上。“转眼间,你都长大成人了,这是娘亲吩咐给你的及笄礼物,你带着,六个念想也好。”

    浅凝如般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皓腕上的碧瑶玉镯,这个镯子她见过,据说这是外婆家的祖传宝贝,外婆传给娘亲,娘亲也要在她成年时,传给她的,随着娘亲的故去,生活的凄惨,浅凝哪里还有时间去想一个无关紧要的玉镯子,只要有顿饱饭就不错了。

    时隔多年,碧瑶玉镯如旧,只是时过境迁,好多美好都不复存在了。

    浅凝本以为碧瑶玉镯也不在了,却万万没想到,娘亲并没有忘记昔日的承诺,由哥哥将碧瑶玉镯给了她。

    眼泪终于受不住面前景物的冲击,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碧瑶玉镯碧绿色的身上,晶莹的眼泪化作清泉,与那抹碧绿汇成了盎然生机,就好似生命的力量,绵绵不绝。

    “凝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快办法离开这里。”容瑾然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浅凝的手,拽着浅凝疾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解释,同时让浅凝来不及伤感,回想那些伤心的往事。

    “那哥哥你跟我和师父娶扶摇宫吗?”浅凝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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