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里,不知何时鬼魅般的窜出几个黑衣男子,都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身后跟着刚刚客栈里的那几个类似毒人的活死人,看着阴森恐怖,甚是瘆人。.

    “这些应该是‘血谷’的人。”

    她揉着额角小声儿道,有些疑惑:“不过怎么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后者的声音平静的响在头顶,低醇好听:“他们是‘冥府’的恶鬼与丧尸。”

    冬青:“我……好命苦来着……”

    怪胎:“在下更命苦。”

    冬青:“?”

    怪胎很平静:“你撞到在下的下颌了。”

    冬青怒意声讨:“分明是你撞了我的头!”

    怪胎:“……”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紧紧揽着木冬青的江陌将她轻轻的往后一推,两指夹住刺过来的利刃。

    “待一边儿别动。”

    冬青只觉腰际一股力道,不轻不重,让她堪堪避开锋芒,站在一旁。

    只是还未站稳,迎面一把长剑呼啸削下来,冬青跌跌撞撞的双臂架宗衣人握剑的那只手狠狠一推,只觉眼前发昏,气喘吁吁,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黑衣人被推开致命一击,剑锋一转,直取冬青檀中穴,出手又快又狠!

    女子仰身下腰,乘那一剑刺空,抬脚踢在来人手肘麻穴,来人只觉手臂一麻长剑落下,被腾起身的冬青接住剑毫不留情的刺下去。

    江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冬青的一举一动,见她一招一式之间虽然干脆利落,却不带一分内力,全部凭借的是巧力,这才放心。

    身后一个黑衣人许是以为江陌在走神,袖中飞出一枚漆黑的飞镖,却被江陌反扣住镖,抬手敲断黑衣人的脊梁骨,指风一转,将手里的飞镖射向冬青——

    正与一个黑衣人打得聚精会神的冬青只听得脑后传来破空之声,却看都不看那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的朝自己飞过来的飞镖,一把卸下扑上来的一个黑衣人的胳膊。

    “叮~”一声刺耳之声伴随着火花四溅,飞镖已经被人弹开数尺,砸落在地,无力的滚了几滚。

    冬青回身,手里还钳制着个两条胳膊以一种诡异姿势挂在两侧荡悠的黑衣人,血色,慢吞吞的在女子两只手上蔓延……

    在“怪胎”深浅不明的眸色里,她忽然抬手把那黑衣人狠狠的推向他!

    江陌扬眉,旋身避闪开来,与此同时脚下踢起一柄断剑,不偏不倚插进了黑衣人的胸膛里!

    “怪胎,你什么意思?”冬青很恼怒,“你都知道我是谁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值得你试探的???”

    怪胎:“让你待着别动。.”

    冬青一顿:“什么?”

    怪胎看了看她:“碍手碍脚。”

    冬青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尼玛刚刚还以为他是个要保护她,舍不得她动手的意思,结果人家是嫌弃她碍手碍脚!

    “我不想跟着你了,跟着你总是没好事儿。”

    冬青气恼的跺脚:“我问你,匪蓁到底在哪儿?之前我没力气问你,你现在给我讲清楚!”

    “怪胎”淡淡的瞥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冬青忍不左退一步,就见那厮突然扬手,软剑划过一道寒光脱手而出,径直擦过冬青的青丝,将她身后张着惨绿色五指蹒跚而来的丧尸钉在了墙壁上!

    冬青仓促回头,身后被软剑钉在墙壁上张着尖利的爪子不停扭动的丧尸,腐烂的五官透着诡异的绿色,一只眼珠子已经不知丢到了哪里,黑乎乎粘稠稠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下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熏得她一阵晕眩,脚腕一歪,人一个踉跄,一只手已经稳稳当当的将她扶住。

    冬青扭了脚疼的很,狼狈的抬起头,正对上男子淡淡的眸子,愣了愣,她下意识的将目光再投向周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冥府”恶鬼与丧尸,都已经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她回过头来与江陌对视,半晌,气恼的开口:“刚刚,你听到我问你什么了吗?”

    “怪胎”扶起冬青,心不在焉的:“哦。”

    手指却探到怀中,摸索起来。

    冬青:“……你那‘哦’是个什么意思?”

    四周静悄悄的。

    江陌抬眸,淡薄游移的瞳眸与她对视着,雪色袖中的指却已经执起了冬青的手,不知何时自怀里抽出来的手里多了个瓷瓶的伤药,慢条斯理的开始给她那双刚刚打斗时留下擦伤的手上药。

    冬青顿时憋得慌:“怪胎到底听没听到,给个完整话儿会吗?”

    “会。”

    “会你就说啊?!”

    “怪胎”手上动作不惊,垂下睫羽,云淡风轻一句:“没听到。”

    冬青绝倒!

    “怪胎”端详一番自己包扎的杰作,这才松开冬青,抬脚走人。

    “喂怪胎你——!”

    一瘸一拐的追着江陌不紧不慢的大步子,冬青用力扯了一把身上因为太大而松松垮垮的袍子,又愤然了。

    “你又看到了对不对?第二次了!你就真的不怕我找你娶我还是怎么的?你忘记我在山上时可是用力拍着胸膛跟苏韵发誓,谁看了我的身体就得给负责的话了?”

    “怪胎”这次住了脚,好在没让冬青撞上去,侧过身,还来得及拦住她的腰肢把她捞回来,并且恰到好处的格挡住那本能的抓向他胳膊上的某小女子的伤手。

    冬青靠着腰间的那只胳膊稳住步子,扬起脸儿恼道:“又怎样?”

    “怪胎”没什么焦距的眸子落到她脸上,飘飘渺渺的,在后者发毛的眼神里,有些疑惑的开口,说的是:“你那样用力的拍胸膛,不疼吗?”

    “轰隆”一声,是冬青整个神经崩溃的声音,那股子猩红伴随着火1辣辣的感觉瞬间攀爬了她整张脸儿,让冬青头一次恨不得找个地洞挖下去,将自己闷死在里头,一辈子也甭出来丢人现眼了才好!

    “怪胎”,果然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是个怪胎呢?

    她真是错的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溃水城内。

    抬眼看到客栈招牌上雕刻行云流水那特招眼“缘牵”两儿字时,冬青就觉得不好了,转个弯还没来得及走人,就被眼毒如针尖的客栈小二哥一叠声呼唤外加狗刨式饿虎扑食抓住袖角后,冬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掌柜的!”

    小二哥激动的声音都哆嗦了,撤直了嗓子朝客栈里头吆喝:“掌柜的,快出来快出来,您赶快出来啊——!!!!”

    那末了个“啊”字着实算得上一嗓子牛气,冬青彻底的不好了,扯着被小二哥拽着不松衣角的手都没忍住去捂耳朵去了。

    “缘牵”掌柜的弓着背,踩着小碎步跑出来时,正瞧见“怪胎”跟捡东西一样将冬青从小二哥的魔掌里捡了出来,那姿势是个心不在焉的,却让小二哥再没了一个角度能扑到冬青的。

    “掌柜的,您快看,快看这两位,这两位!眼熟不?”

    小二哥拉不到冬青,忙去拉掌柜的,那个激动加高兴啊,险些撕了自家掌柜的那件绸缎的褂子。

    “小兔崽子你松手!”

    掌柜的敲了一把小二哥,抬头一见“怪胎”和冬青,立刻两眼一亮,那叫一个激动的,敲小二哥的手立刻改为抓住小二哥使劲儿椅:“二子二子,我就说这姑娘和这公子有戏吧?瞧见没有,瞧见没有,我这几十年的老招牌那能诓人?”

    “自然自然,掌柜的您可是月老转世,玉帝亲封的啊!”

    “啧啧,看那姑娘穿着……两人怕是早就——嘿嘿嘿嘿……”

    “掌柜的英明啊,这两人此次前来,必是来感谢掌柜的对不对啊这位姑娘——”

    话音戛然而止,小二哥抓了抓头,四下里一望,一脸茫然的对上同样茫然的掌柜的:“公子和姑娘……人呢?”

    “缘牵”掌柜的和小二在那儿激动的时候,“怪胎”已经绕过两人进了客栈,冬青犹自头疼琢磨如何才能让两人消停,手腕一紧一拉,人已经被江陌拽了进去,何其自然的抱起来,上了楼梯。

    冬青搂着他的脖子,目瞪口呆:“我们没付定金就上去,不好吧?”

    “怪胎”垂目看了她一眼:“你有钱?”

    冬青茫然摇头:“没有。”

    “怪胎”点点头:“我也没有。”

    冬青“……”

    被“怪胎”放在桌畔坐好,冬青还没琢磨好应该把扭到的腿搁在哪儿才好,楼下的小二哥和掌柜的已经推门而入了。

    冬青本能的看向“怪胎”:“你真的没钱?”

    “江陌”不说话,将冬青没处搁的腿挪到了自己膝盖上,不顾一边儿的掌柜的和小二倒吸一口凉气。

    那小二哥上前作了个揖:“姑娘和公子是身上不方便吗?”

    “怪胎”不理他。

    冬青:“这个嘛……”

    眼见掌柜的和小二哥表情变得有那么点儿不对味,冬青有些微怒:别说怪胎是一强盗可以随处打劫,就算不是,他出门这么些天能不带钱?

    分明就是故意的!

    于是冬青指尖一指:“我一个女人家不管事儿,方不方便这个事儿掌柜的您还是问他吧,我都听他的。”

    那指尖堪堪不偏不倚对着白衣公子。

    掌柜的与小二哥相视了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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