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卢伊德

Chapter.15破茧成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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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笛第一天上午还阴蒙蒙的,下午就出太阳了,太阳照得人后背发烫。

    下午一点半,大家一行人来到了海淀公园。此时公园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三五成群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迷笛的小册子,苏安念还叫路人帮大家照了一张大合影。

    公园里面的那条路热闹非凡,文艺青年,摇滚青年,坐了几天硬座火车来到这儿的狂热青年,穿网眼黑丝袜的女青年,鸡冠头朋克小子,头戴防毒面具的愤青,反正无论你打扮多另类多古怪,在这里都没有人把你当做怪物。路灯旁边那条路是创意市集,草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地摊儿,像夜市一样热闹嘈杂,地摊上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摇滚杂志,打扣CD,贴纸,烟盒,古着,黑胶……

    我们一行人还没走到公园中央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后面远远望过去,蔚蓝的天空下有五颜六色的帐篷,愈见喧闹的人群,年轻的人们在相互熟识,孝子们在嬉闹着跑来跑去。这是个温暖的假期,这是个从社会体制中脱离出来的狂欢节,在这里不需要规则和制度,不需要等级和身份,需要的只是青春,热血,即兴的挥手和拥抱。

    到舞台下面的时候,乐队演出已经开始了,观众人数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阿神和小兰兴奋地挤到了第一排,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嬉闹着。我和顾七迟站在中间的位置,苏安念和奈夏要更靠后一些,但苏安念骑到了奈夏肩膀上面,她在人群中高高地挥舞着双臂。

    奈夏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有两片云彩偶然地撞在一起,它们彼此滑行而过,从间隙投下一道细细的阳光,这道阳光直直地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站在这样一个地方,甚至还有一名女生站在自己的肩上。.

    他突然在想,年轻真好呀,一切不如意都可以成为它的布景。他又想到了小霁她们乐队的四个人,她们在做什么呢?其实她们应该一起来的,来到这个可以抱开一切,释放自己的地方。

    傍晚时分,海淀公园后山的晚霞出现了,几个用杜/LEI/斯吹起来的气球开始在空中飞舞,顾七迟豪不害臊地指着说:“多美啊C像白色气球一样!”

    在脑浊乐队演出的时候,舞台下面出现了Pogo的火爆场面,最前面形成了片片人浪,还有人往台下“跳水”,几个少年一次次被推上浪尖。阿神和小兰也脱掉外套挤了进去,和身边的人一起拉手转圈,跳个不停。

    时间过得很快,天渐渐地黑下来,夜色在观众的坐等中降临,灯光也开始点亮了。阿神和小兰两人手牵手挤在一群身穿钉皮衣,留着鸡冠头的朋克青年中间,因为害怕被钉子扎伤,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透过前面哥们肩膀的缝隙看到台上的演出。

    当痛仰乐队《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的前奏响起,灯光瞬间便暗了下来,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成了深蓝色,从第一句歌词开始,周围的人就跟着一起合唱。阿神紧紧地拉住小兰的手,深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远处,我,顾七迟,苏安念和奈夏,依次排开地躺在草地上,听着小舞台传来的电子乐,一起无声地,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迷笛最后一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我们六人钻到大帐篷里打扑克。玩了一会儿,就听到隔壁帐篷有人在弹吉他,阿神一听吉他声就坐不住了,非拉着小兰过去一块玩。隔壁住的是几个北方来的摇滚青年,大家见面都很亲切,不停地碰杯喝酒,后来大家用易拉罐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儿,开始扯着嗓子乱吼起来,唱的是一首国外的英文老摇滚。

    这时候,帐篷外突然升起了孔明灯,好几个地方还点燃了篝火,一些年轻人在公园里走走停停,相互说着明年再见,篝火的光一闪一闪地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

    午夜时分,草地上的矿泉水瓶全部被捡垃圾的老人捡走了,经过一天的狂欢,所有人都累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大家就躺在帐篷里睡着了。刚睡没一会儿,阿神便把大家都叫醒了。

    顾七迟最后一个从睡袋里钻出来,睡得迷迷糊糊,一脸不高兴。

    “小兰,你把眼睛闭上。”阿神点名叫号。

    “这是什么情况?”大半夜被叫醒,又让闭上眼睛,小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神解释道:“你快闭上,等下你就知道了。”

    当小兰在睁开眼的时候,阿神已是单膝跪地,人就在她面前。

    她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爱你,我要一辈子保护你。”他打开手里的红色盒子,一枚钻戒闪着刺破黑夜的光芒。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说的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小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就是要让大家见证,曾经那个花边大少爷,已经是过往云烟。从此,我阿神永远钟爱小兰一个人。”

    她看着他那样炙热且真诚的双眼,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我和顾七迟纷纷吹起口哨,奈夏面不改色,淡淡地笑着,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苏安念的目光看向他,似乎心底也在隐隐期待着这样一场浪漫又惊喜的求婚。

    不知道是谁在远处放起了烟花,一束束烟花在天空中炸响,它们很漂亮地散开飘落。在黑暗中映出梦幻的色彩。草地上,阿神牵着小兰的手,苏安念静静地环抱着奈夏,我和顾七迟默默祝福着他们,虽然有些寂寞,但还好,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也是明亮地望向头顶的夜空。

    小兰突然对阿神说:“阿神,如果以后我感觉到自己不年轻了,就再带我来看迷笛吧。你会一直陪着我吧?哪怕我不年轻了?”

    阿神牵着她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我不会放开你的,小公主。”

    迷笛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家每天住在公园的帐篷里,累了倒头就睡,精神了就冲进人群里歇斯底里地咆哮。最后的夜晚,火华冲天,在闪烁不定的光影中,音乐节结束了。有人放声歌唱,有人流下眼泪,有人点亮打火机,有人脱掉衣裳高高扔上头顶。

    人去楼空的海淀公园,冷寂,空旷,中间的探照灯终于熄灭了,或许它到明年这个时候才会再一次亮起来吧。

    【PS:明天将会上传本书的最后一章,没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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