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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一本烂书

第四百三十四节:新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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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杀了奥特,用法器裹了尸体,来见其的手下与女人。他装出极其伤心难过的样子,凄凄切切地道:“道友被他们打死了,你们的大王不在了……”

    奥特的女人与手下们,全都炸了营,哭的哭,叫的叫,群龙无首地乱了套了。魔鬼叫道:“你们大王临死前,把你们大家托付给了我,让我代他当你们的大王……”他的声音虽然不小,却没人肯听,湮灭在吵闹声中。

    那些人叫嚷了一场,要去为奥特报仇。高米尔说什么根本没人理会,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要拉起这只队伍,打造新的帝国,不带这些人到地球上去,对奥特的死进行冷处理,情理上说不过去。让人觉得新大王对不住推荐他的老大王,对树立自身的威望不利。可真要是带他们去了,不可能一点都不作闹,难免会有伤亡——眼下的人手,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魔鬼的小脑袋里,翻江倒海地一通折腾,既要到地球上走走过场,又要让他们知道,那地方是很凶险的——老虎的屁股,不是你谁想摸就能摸的。于是,一条妙计,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

    高米尔见那些个人还在吵闹个不停,憋足了一口气,“嗷”地一嗓子,把那些人吓得一激灵,齐刷刷把目光都投向了他。魔鬼轻咳了两声,在每个人的脸上,慢慢地扫了一眼:“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看到奥特的尸体,那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塌下来了。没有可以乘凉的大树了,没有可以依靠的大山了,一个既苍白而又渺茫的未来,摆在了他们的眼前。在他们毫无思想准备的这一刻,就像一枚炸弹,突然间响了,把他们全都炸晕了,心头弥漫着硝烟和飞起来的尘土。特别是奥特的那几个女人,都泣不成声地成泪人了,死过去活过来的,这是关系到她们每个人的生死存亡问题。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极为复杂,伤痛中或不可缺地带有各自的想法,都暗暗地进行着各自的盘算。 对于刚才高米尔说了些什么,谁都没注意听,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答不上来。

    高米尔心想,这些个都是奥特的老人,得让其心服口服,才能与自己同甘共苦一条心。就把刚刚说完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奥特大王临死的时候,把你们托付给我了,让我代他做你们的大王。”边说边望着几个,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几个好像都没有听懂,都愣摸愣眼地在望着他。

    魔鬼抻抻脖子,轻咳了两声,把那话原封不动地又说了一遍。那个尖尖嘴巴子的,来的快一些,首先跪下去,边磕头边说:“恭喜大王X喜大王!”

    魔鬼满脸春风地点点头,看见其他几个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不愿接纳他,心里有些不快。虽然恼怒于怀,却温温柔柔地给予了掩盖,没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愠色。

    其中有一个提出了疑义:“我们的大王,能化风化雾,能上天入地,能搬山运海,能驱鱼遣鸟,可就不知道你到底会什么?我们跟你在地球上走了多少天,没见你施展过什么本事。要做我们的大王,不会屈了你的才了吧!”这是一句反话,把高米尔不胜任的意思,表达得再清楚不过。

    要是放在平常,以魔鬼的脾气,早就把那人碎尸万段了。如今需要拉拢人心,不能动怒,打个狗不是什么大事,会把鸡惊得到处乱飞的。便温温和和、一点脾气没有地笑着道:“有人怀着大本事,却不外露,有的人本事虽然不大,却喜欢到处张扬。其实,你们大王会的那些,我是全会的,可我会的那些,你们当我可就不会了。”说完,化了一阵风,又化了一阵雾。把六只翅膀长出来,在天上飞了一阵,又钻到地下去耍了一下子。接着,移移山运运海,驱驱鱼遣遣鸟,弄弄飞树,再玩耍了一下香草与飞石,给奥特的手下看。

    那些人无不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魔鬼又把自己的本事展示了一下,能大能小地变化了一回,吐毒喷气地演化了一番,洒水成冰地炫耀了一场。把个奥特的手下,都看得目瞪口呆,无不心服口服,纷纷跪倒在地,拜了他们的新大王。

    魔鬼春风得意,把那些人挨个扶起,每个女人的脸上摸了一把,尖着嗓子道:“放心吧,跟了我你们不会有亏吃,我会像护自己孩子一样地护着你们。关于奥特大王的仇,那是一定要报的,可我们的人手还不够多,等我到海斯大王那里借几个来再做打算。”

    高米尔心想,海斯手下的那些个人,都亲眼目睹了海斯的死。不管是真心地依附自己,还是假意的投靠,都留不得了。以后要是与这些个提起,毁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是小事,把队伍搞散了怎么办?这就是他打定的主意,想利用海斯的手下,现场教育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魔鬼偷偷地去了一趟帕德斯星球,把海斯的手下,一个个地寻着,一个个地杀掉,就留下了两个。他留下四个女的和白狐精看家,照看他的孩子,带着奥特的全部手下,与海斯的那两个手下,再次前往地球。

    这次,就不同以前,所有人都听高米尔的使唤了。一路地大砍大杀,尽情地宣泄,很快就把大华和娜娜招来。魔鬼指派海斯的两个手下前去应对,结果,一个被大华的法杖打死,一个被娜娜的金印拍死。吓得奥特的手下,个个心惊胆寒,都变了颜色的魔鬼见起的效果还可以,抛出法器,裹了就走。一气逃回威拉托星球,从此,再也没有张罗给奥特报仇的了。

    高米尔又抓了不少当地的居民,为他的孩子们当牛做马,恢复到原先的那种状态。让人想象不到的是,与奥特生活了多年的那几个女的,一直都没有所出,如今却都为高米尔生下了孩子。

    别人倒没什么,可白狐精心里不好受。她与高米尔同属一类,陪伴其左右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地倦怠,可这肚子还是空空的,瘪瘪的。熬来熬去,总算把老资格的都靠没了,好不容易由小媳妇晋升到了婆婆级别。如今一看,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奶妈子,一天到晚不着消停地照顾魔鬼前一窝后一块的孩子。她心里一落千丈地甚是不舒服,由此而产生的情绪,时不时地挂在脸上。

    高米尔是个心思很细的人,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怕妖女对他新出生的这些孩子不利。时间变了,空间也变了,心想,也该到脱去旧袍换新装的时候了。而且得里外三新地全换,不能外面罩着一件新的,而里面却衬着一件旧的。不小心露个底角,被风无意间地一撩,再现出个底边,那该怎么办呢?是不是显得有些蹩脚,是不是显得极不协调——自己的过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就算白狐精也是不可以的——该涂的地方,就得一点死角不留地全都涂掉;该粉的地方,就得漂漂亮亮地全都粉好。

    这日,白狐精与高米尔到了一起,彼此各怀心事地毫无激情可言,温温吐吐地亲热了一下子,平淡得像水。妖女是真的忧心忡忡,高米尔却是装出来的一筹莫展。妖女边打咳声边说:“我跟了大王这么多年,这肚子就是不争气,还不如几个刚进门后入室的。看着她们为大王添人进口,开花散叶地,我是既高兴又嫉妒啊!”

    魔鬼把她揽进怀里,安慰道:“高兴那是必须的,嫉妒就不要有了。不管是哪一个为我生的,也都是你的孩子,如果有对你不尊重的,我马上就让他死无全尸。”

    白狐精晃晃脑袋,茫然若失地道:“话虽这么说,可隔一层还是差一层的,狗肉毕竟贴不到羊身上去。不是自己亲生,终究是靠不住的。”

    此话一出,魔鬼杀她的想法更加坚定了。他不露声色,用手梳着妖女散落在他满怀的黄发,愁眉锁眼地道:“你有你的烦心事,我也有我的烦心事啊,你的烦心事可以向我诉说,可我的烦心事,又能向谁去倾诉呢?”连打咳声地叹起气来。

    白狐精见魔鬼这般,抬脸用深情的眼神,心疼地望着,用温柔十分的语气,善解人意地道:“这不还有我呢吗?有什么样的烦心事,就不能同我讲一讲吗?”

    魔鬼也用深情的眼神,深情地望着白狐精,嘴轻张轻合了好几下,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为自己鼓劲儿似地。望着白狐精一直在期盼着的深情的眼神,好久才慢慢悠悠地道:“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听我诉说的人,也是我唯一一个知近的亲人。有很多的事情,我本想把它们烂在肚子里,发誓不会向任何人讲起的。可这东西放在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我的脑袋,我的身子,都要炸开了……”说着,他把头十分乖巧地埋在了白狐精的怀里,像是要得到某种慰藉。也许,那个地方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或者是那里的皮肤,那里的温度,可以治愈他心里的创伤,久久不肯抬起来。

    这让白狐精受宠若惊,她也真真切切地意识到,高米尔真的身心疲惫、无依无靠了,从来没有见他这般六神无主和凄惶无奈过。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伟大的母亲,抱着自己无所依靠的孩子。她想把这一刻永远地凝固,永远地留住——想让魔鬼就这样永远地伏在自己的怀里——只要有他这一个孩子就足够了,忽忽悠悠地像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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