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凤凰紫姬

第一百七十三章 禁咒解除!知晓真实之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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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现在的苍天市已经进入睡眠,宇文家宅邸中却还亮着灯。。.直到连苍王都准备休息了,他经过义弟紧闭的书房门前时顿了顿,平静地对着里面说:

    “苍后,不管你正在忙的是不是集团的事,你都没必要加班到现在——后天的仪式还需要你,最好早点去睡吧。”

    “苍王……你觉得这样真的好么?”

    门后响起了沉静到有些空虚的回应。“‘仪式’如果成功,世界上还记得御座的就会只剩下你,届时不管怀念、悲伤还是负罪感,你都只能封存在心里,成为你独自背负的黑暗……”苍后边编排着手中古希腊文构成的术式,边抱着微小的希望进行最后一搏,“我们要取得胜利……真的就只有这样的办法?”

    “……不要再试图让我收回射出去的箭了,苍后。独自背负黑暗对我来说已习以为常,我注定还是要说谎到最后。”黑发男人慢慢倚上门板,两人隔着门扇背靠在一起,“只要这一次能够不重蹈神代的覆辙,我什么样的事都会做。”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交谈到此结束了。神王的化身离开后,苍后不知不觉停下了破解术式的研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要对抗你异常强大的决心,我的觉悟果然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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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一天一夜,就像被加速过了一般飞快流逝而过,终于,在知情者们各怀心思的等待中,城市迎来了仪式之日的清晨。到校后,旌姬特地跑去找魅堂,对方却仿佛早有准备似的等在教室门口。“魅堂大人,中午是不是让您独自去吃饭比较好?”旌姬小心地搬出事先准备的话,“我想,这种大事当前,即使是神也多少会紧张的。”

    “既然被你说中就没办法了。真奇怪,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才对。”魅堂淡淡地笑着牵过旌姬的手,“不过,我也很期待看到‘冈格尼尔’作为神剑的新面貌,毕竟它不像神代时那样与我无关了,它是我们前后九任‘牙之御座’共同的功绩和贡献,是海牙的骄傲——所以别担心,我不会在仪式上出岔子。”

    就算出了岔子我也看不到啊,不过事后我可以去问父王——旌姬贴心地没有说穿,但她已经能想象到父女两个背着魅堂窃窃私语的场景,不禁捂嘴偷笑起来,弄得金眼少年莫名其妙。

    然而,如果不是几小时后发生的那件事,瓦尔基丽少女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正是她深爱的父亲要亲手打碎她心中描绘的幸福。。.

    ——————————————————————————————————

    中午时分,旌姬如实遵守答应过魅堂的事,特地等到用餐高峰期过了才离开教室。而她还没走出教学楼,就收到了一条意外的短信:

    “旌姬,现在能不能到校外来见我?午餐我请,另有要事相商。”

    少女深深地皱起眉思考片刻,转了个方向快速往大门赶去,发信息的人则正在学校对面的私车里等待她。“大团长,您这是……”旌姬不解地打开车门。“我稍后会解释的,快走吧。”蓝发青年的神态莫名紧张,“我争取来的时间或许比我预想的还要短。”

    隐约嗅到了紧急事件的气味,旌姬便不再多话。两人驶出一个街区,吃过午饭,苍后又带着她走进一座高层商厦,用法术将二人转移到了无人的天台上。“大团长,那件事必须离学校那么远才能说吗?”旌姬心中的疑惑越发膨胀,“‘争取来的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集团里制造了一点只有苍王能处理的小问题,这样他短时间内就来不了学校,‘分离仪式’也就会延后了。”

    高空的风将背对她的苍后的平静话音吹来,而旌姬理解了这些话后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相信苍后会给苍王制造麻烦。“我好歹也是狡狯与欺骗之神,这点小把戏还是做得到的。”诸神使者的化身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得可怕,“不要管我,希望你先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下午的‘仪式’必须被阻止,否则,不但苍王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你的幸福也将化为乌有。我被苍王事先下了无法传达真相的禁咒,只能透露到这种程度……布琳希尔德,请你一定要明白!”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开玩笑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吗?

    少女完全懂得这些话的字面意思,却怎么也不能理解,她只领会了一件事:苍后用了真名称呼自己,就证明这不是“尉迟旌姬”可以解决的问题。“不阻止仪式的话,我的……”她猛地一怔,“难道魅堂大人会有危险?是这样吗,大团长?!”

    苍后痛苦地把视线移向一边,旌姬则大步走到他眼前,恳求般地抓住他的手臂。“您说不出来,证明我猜对了是吧?父王对您使用禁咒,也是怕您一旦让我知道,仪式就无法举行了?!”旌姬激动地叫喊着,眼眸在火红和银色之间混乱地闪动,“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哪怕只是稍微暗示一下都好……!!”

    “我无法反驳你的指责,也不打算辩解……这些天来,我也一直为在苍王和你们之间做出选择而挣扎!”蓝发青年重新看向旌姬,被抓住的两臂在她手中颤抖,“现在我确定了,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你们,都不能让‘分离仪式’成功……我由于系统不同无法干涉‘冈格尼尔’,现在有可能挽回局面的,布琳希尔德,就只有你而已了!”

    “就算这样……如果您不具体告诉我父王到底打算在仪式上做什么,我也完全无从下手呢。”

    “我已经说过是因为禁咒……”苍后的话刚说出一半,旌姬就用手势示意他安静。“我知道。所以禁咒由我来解决,您只要稍后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就好。”瓦尔基丽少女抬起已经变为银色的眼睛,语气里带着酷似父亲的、不容抗拒的威严,“好吗?”

    接下来她根本不等苍后回话,右手在虚空里一招,装饰着独眼和羽翼图案的神枪——名为“极光之裁”的独有武器就现出了身形。旌姬轻轻摩挲着那锋利的枪尖,低声叹息道:

    “真是没想到……在漫长的神代里我一次都没有用过的‘那个’权限,居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伴随着她的抚摩,神秘的景象出现了。枪尖上自上至下浮现出一列共计九个闪烁彩光的符文记号,旌姬把它们贴近唇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用武器对准完全云里雾里的苍后胸口。“大团长,请讲。”她严肃地说,“父王禁止您说的事情,随便讲一句就好,若看不到禁咒的模样,我是没有办法解除的。”

    两位代行者的立场现在完全对调了,苍后发现自己已完全被旌姬牵着走,但他无意去抵抗她的力量。“神剑……”他努力鼓动沉重的声带,直接奔向核心,“一旦与御座分离……”

    设定好的条件被触动,禁咒立刻活性化以阻止被下咒者,符文化作层层叠叠的银光锁链缚住了蓝发青年,他顿时像被扼醉咙般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有了!”旌姬火速将枪尖顶在锁链上,厉声喝道:

    “在此以祖神勃利之孙、诸神之父、战争之王奥丁之名,将此符文禁咒解除——‘代行’发动!!”

    几乎和当初苍王设下禁咒时一样快,只听得一阵清冽的破裂声响,符文之锁在首席女武神枪下碎成了无数片,继而化成光之粒子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怎么会……”苍后摇椅晃地了后退几步,倚着墙滑坐在地,“这是苍王亲自施加的禁咒,为什么你能……”

    “这个以后再说,您不是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吗?”瓦尔基丽少女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求您了,请全部告诉我!”

    “我会的,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不,布琳希尔德,你一定要冷静地听到最后……”

    足足二十分钟时间里,天台上只有苍后强打精神、时断时续的话音,他把能说的全部说完时,颓然跪倒的旌姬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眼中只剩一片没有生气的死灰。“父王……竟然……”她颤抖地活动着嘴唇,“特地支开我去做仪式的护卫……也是因为这个吗!”

    诸神使者只能悲伤地把手放在她肩上,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您说得对,仪式必须被阻止,而且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旌姬慢慢握紧枪杆起身,就像有生命力从武器上流入了她的身体一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让父王取出‘冈格尼尔’……我绝不会让吉伦卡玛的存在消失在这世界上!!”

    “既然如此……作为你为我解除禁咒的谢礼,这个你也收下吧。”

    苍后也扶着栏杆站起来,召唤出自己双蛇盘绕的神杖,在两条蛇头部各敲一敲,它们便应声吐出两团金光,融合成一个小巧的细长物体落在少女手中。“这是?”旌姬不解地看着这把双蛇杖的微缩版问。“是‘钥匙’,我赫尔梅斯作为引路之神,在没有‘道路’的地方也能开辟出路来,这个或许能帮上你的忙。”苍后整理好着装,又看了看时间,“我现在马上返回学校去看情况,尽可能再多拖延一点时间,剩下的就全靠你了——布琳希尔德,祝你成功。”

    “大团长,请等等!”

    蓝发青年闻声转过身,只见旌姬抱着长枪,对他用力鞠了一躬。“对您的相助我无以为报,您也千万小心,我绝不想看到您因为帮了我而受到父王惩罚!”少女眼眶发红,却还努力挤出微笑,“另外,还是叫我旌姬就好……大团长,我很喜欢您。”

    “我也一直很喜欢旌姬啊,自从你加入‘骑士团’以来。”

    苍后温柔地一笑,眼神和苍王看着她时的样子无比近似:

    “如果我……也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一阵微风掠过,苍后的身影从天台消失,瓦尔基丽少女则将视线投往海牙学院的方向。在她的怀里,长枪枪尖上九个闪光的符文记号中,最下面一个的光芒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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