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硝烟弥漫,战鼓擂擂,原野上遍地是血淋淋的尸骨、战马。

    慕容冲一身白袍骑在马背上,长剑横扫,将姚苌的大将挑落马下,清理掉最后的防守,慕容冲虎视眈眈地凝望着长安城的城门,然后举起手中长剑,高喝一声“冲!”,带领身后的队伍向城中冲去……

    吐谷浑,枹罕。

    竖洛干与慕容晴手挽手在后花园悠闲地散着步,慕容晴时而轻抚高耸的小腹,与竖洛干相视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欣慰。

    “上苍真是垂怜我竖洛干。不但让我遇到你,现在又给我送来了小宝宝!”竖洛干笑呵呵地说着伸手轻抚慕容晴的小腹,然后把耳朵贴上去,“这个小家伙,都五个月了,也不经常活动活动!”

    “说不定是个女孩,女孩子文静嘛。”慕容晴挑眉,试探竖洛干的态度。

    “那才好,长得像你一样漂亮,以后当个乖巧懂事的大姐姐。”竖洛干呵呵一笑,言外之意这一胎远不算完。

    “可是我希望是个男孩,长大像你一样英勇神武。”慕容晴摇摇头,心事重重。

    “晴儿,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你们娘俩平平安安地,我都喜欢!”竖洛干深情地说着,将慕容晴拥入怀中,“现在的日子过得安定祥和,我已经很知足了!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萨娜那个丫头,除了桓伊谁都瞧不上!莫非是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不行,哪天,我一定要背着她,弄个比武招亲才行!”竖洛干说着一脸担心地摇头轻叹。

    慕容晴淡淡一笑,柔和地劝道,“你就算把你认为最好的硬塞给她的,她也未必喜欢。或许是萨娜的缘分未到吧,这种事情还是急不得。”

    竖洛干听了,刚要反驳什么,这时,一个近侍匆匆上前,半跪在二人面前禀告,“见过大汗和阏氏!探子来报,慕容冲已经打败姚苌,自立为燕国皇帝,已经在长安登基。慕容垂则号称在邺城光复了燕国,也自立为皇帝。”

    慕容晴听罢,不禁惊讶至极,神色凝重地与竖洛干相视而望……

    邺城,皇宫。

    慕容垂坐在御座上默默凝视着案上的画像。许久,立在一旁的近侍趁换凉茶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提议,“皇上,您若是对这画上这位姑娘如此恋恋不忘,要不干脆把她接进宫来吧。新皇登基后要册封后宫,您借此机会要册封个妃子,那些大臣们倒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可惜……”可惜,她至死都不会属于他。话说到一半,慕容垂苍老的面容上涌现出忧伤的神色。

    “奴婢错了,不该提起皇上的伤心事!”近侍不了解内情,察言观色中,还以为画上的人死了,自己触到了慕容垂的伤口。

    慕容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起悲怆的神情,随口应付,“哦,这是已故皇后段氏的妹妹小段氏,几年前也死了。你不了解是正常的。”慕容垂说着将画像卷起来收好,既然自己已经向画中人作出了承诺,那他自然不该再因此给对方惹出什么麻烦。

    然后略一沉思,慕容垂口吻淡然,“不过,你倒提醒朕了,朕为什么不也追封她为皇后呢?朕甚至可以为她立一座衣冠冢以表纪念。”慕容垂说着,从袖中拿出那束珍藏了许久的头发,一缕亚麻与一缕黑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仿佛两人紧密纠缠的命运。

    就在这时,殿外来报,大将悉罗腾求见。慕容垂将这件事交付给内侍去办后便下令让悉罗腾觐见。

    “启禀皇上,如今我大燕国蒸蒸日上,国力越来越强,已经有能力与晋朝一决雌雄。晋朝自淝水之战后趁机夺取了洛阳,我们不如一鼓作气,南下伐晋,再次夺回洛阳!”悉罗腾说着抱拳提议。

    “不!”岂料慕容垂一口回绝,悉罗腾不禁一怔,“目前为止,主要力量还是放在稳定政权根基上,至于南下伐晋一事,时机尚未成熟,等以后再说吧!”

    “皇上!”悉罗腾自然不解,要说稳定局势,国内局势早已稳定,晋朝淝水之战后元气大伤,正是攻伐的大好时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只听慕容垂高喝一声,打断了悉罗腾的进言,“好了!今后不许再有人提南下伐晋这件事!朕意已决!你去吧!”说罢,转过身去,留下一个坚决冰冷的后背,不耐烦地向后摆了摆手。

    内心,他永远记得,在那年的那一日,他曾亲口对那个女子承诺过,只要他在位一日,便永不南下伐晋……之后,便是永诀,是一辈子的分离……慕容垂神情凄凉落寞地凝视着窗外,手中暗自紧握着那束亚麻与黑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张明丽动人的笑脸,心中不由得回忆起她聪慧果敢的气度,和那传奇女子的倾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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