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金牌拽妃
    这阵子,许窦叫人密切地注意颜溪的动向,听人说,第二天的时候,颜溪就大哭了一个上午,其实她是很聪明的一个女子,她比谁都要知道西门筑已经不在了,只是一开始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下午的时候,颜溪就不言不语了,像个活死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房里,听到这个消息,许窦走进了颜溪的房间。

    他没有安慰,只是看着一夜之间就好像憔悴了好几岁的颜溪说道:“王妃想随王爷而去吗?”

    颜溪呆滞的眼睛忽然转了一下,突然看着许窦,红红的眼睛有了些微的光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配一味药给我吧!我想去找他,我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我……我不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去找他,我不想一个人就这样活着,我忍受不了……”颜溪说到最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泣不成声地说道,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悲凉,一切都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我可以配一味药给你。”许窦说道。

    颜溪惊喜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许窦:“真的吗?”

    “但那只会是安胎的良药。”

    “什、什么?”听到许窦的话,颜溪有点结巴地问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早在十几天之前,我就发现王妃怀孕了……”

    “你当时不是说呕吐只是因为消化的原因吗?”颜溪脸色苍白地问道。

    “那是我欺瞒王妃的。”许窦说道,“我不告诉王妃那是孕吐,不告诉王妃我给你吃的药不是促消化的而是安胎的,我在隐瞒着王妃,但这并不是我的主意,这是王爷让我这样做的。”

    “为,为什么?”颜溪瞪大眼睛问。

    “王爷之前说过,担心王妃会随他而去,所以,希望王妃能有所牵绊,王爷还说,他很希望你们有一个女儿,一个同王妃一样,活泼可爱的女儿……”

    “别说了,你不要说了……”颜溪感觉喉咙口里有一个东西生生地卡住了,心里面也充满了滞涨,好像那样大哭一场,可是一瞬间又哭不出来,那样憋闷的感觉压在心里面,让她好难受,可是,可是却毫无办法。

    “答应我,颜溪,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要活到一百岁,要努力去忘记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被太多的事情牵绊住,我相信你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不要记得我,要忘记我,更不要随我而去……”

    为什么,西门筑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孤单吗?你知道反复咀嚼着冰冷的气息,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吗?

    那个时候,颜溪的心像是在火里煎烤着一样,充满了撕心裂肺,充满了难受,忽然的就想起他那些时候的用意,他一次次地与她恩爱,好像不知餍足似的,其实,不是他真的有多么饥渴,而是,他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

    其实,细细想来,他真的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啊,他有时候会咳血出来,但脸上总是温柔微笑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好像他一直是那个伟岸的男子,永远都打不倒,永远都可以谈笑风生,肆无忌惮。

    许窦走之后,颜溪望着窗外,久久的无神,她一个人就那么坐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月亮升上来,月亮依然很圆,但是,却没有前天那么圆,毕竟前天的那一轮月亮,永远都不可能再一次升起,毕竟前天的那个月亮,颜溪没有怎么去在意过,她只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说很圆,那应该就是最圆的月亮了吧。

    想到了什么,颜溪忽然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好像很信誓旦旦地认为一定是个女儿啊,他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忽然的,一些似曾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西门筑,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取一个名字怕是少了,该有两个。”

    “嗬,你就这么确定是双胞胎啊?”

    “我也懂点医术,知道看孕妇的肚子。”

    “好吧,你取名字吧。”

    “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就好,不用太繁复,不如就取‘喜庆’二字吧。“

    “也就是说,一个叫‘西门喜’,一个叫‘西门庆’?”

    “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以!西门喜这名字那么俗……”

    “大俗即雅不是吗?”

    “西门庆……啊,我要疯了。”

    “怎么?”

    “反正孩子叫西门庆我就去死!一定死给你看!不叫西门庆便不叫西门庆,你如此激动作甚?”

    “我取名字!”

    “依你。”

    “就叫……就叫……一个叫西门英!”

    “英姿飒爽,英雄才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另一个呢?”

    “西门俊……”

    “噗,英俊……你能取得有点内涵么?”

    记忆在脑海中逡巡地游走,一幕幕场景,那么的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冬天啊,可是却那么的温暖,她能记起那个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的他,一袭深紫色的华贵衣裳,侧躺在软榻上,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而无人可比的贵气,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火炉传来噼啪的声响,雪花落地簌簌,风声呼啸,可他们的时光柔和而安静。

    有时候,他看着看着书,她说出一句让他无语的话,他手上的书,就会毫不客气地打到她的脑袋上,现在看起来,当时那样小打小闹的时光,真的是她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候。

    当时只道是寻常。

    颜溪嘴角露出苦涩的一笑,那个与他生死与共的男人不在了,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西门筑,你这么喜欢女儿,我现在就把她带到你那里去,好不好?

    就在颜溪的眼里露出不寻常的暗淡的色泽的时候,忽然之间,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现在,两个人一点不像之前那样难分辨了,小泽明显单薄,丘丘明显要厚实。

    当看到进来的不是丘丘,而是一贯清淡的小泽的时候,颜溪并非是没有讶异的。

    当小泽走近的时候,颜溪才发现小泽的背上背了东西。

    “给你的。”小泽将东西塞到了颜溪的手里。

    颜溪打开小泽送来的大大的包裹,看见里面有五个或大或小的包装,都是很精美的礼物。

    “这是你去找爹爹的那五年,我准备的礼物。”

    小泽淡淡地叙说道:“第一年的时候,我想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在临近你生日的时候,我准备了礼物,可是你没有回来,第二年的时候,我想,我们都不见了这么久,她应该会想我们的吧,她会回来看看的吧,所以,我准备了礼物,第三年的时候,娘就算还是要去找爹爹,也会回来看一眼的吧,她是爱我们的,第四年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想法了,可是我还是习惯性地准备了礼物,第五年……”他没有说下去了,可是颜溪知道,他省略的话是什么,脸色顿时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

    “到今天下午,听到你求着许窦让他给你自尽的药时,我才终于愿意承认,在娘的心里,其实真的是没有我们的。”一贯脸色苍白的孩子吸了吸鼻子,“我五岁的时候,看着你离开,我十岁的时候,还是要看着你离开。你从来不会看我们一眼,将我们忽视得很彻底……不过,现在我也没事了,皇爷爷病重,爹爹死去,娘随时都会无情地撒手而去,五岁的时候会哭一下,现在,好像也就那样了。”

    颜溪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解释了,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撕扯着她的心,孩子淡漠的脸和淡漠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与耳中回荡,心里顿时好像有血滴出来,宛如被细线提拉着般,揪疼起来。

    “伤脑筋,爹爹说要我对你好一点的,所以特意拿礼物给你,可是我似乎……”孩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你不喜欢那些东西的话,可以丢掉,我走了。”小泽拉开了门,在颜溪唤他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可瘦瘦的身影没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了很远很远,风吹来,头顶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应该差不多了吧。”孩子嘀咕了一声。

    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那天晚上,他的爹爹西门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泽,帮爹爹一个忙吧。”

    他塞给他一个大包裹,里面有五个或大或小的小包装:“合适的时机,合适的理由,把这个东西给你娘,演演戏什么的……你脑袋这么机灵,不用我教你吧。”

    真的是,礼物什么的,明明可以让他亲自去准备的,为什么非要自己拿来啊,估计是醋桶习性发作了吧,希望他家颜溪抱的都是他的礼物。

    还什么帮爹爹一个忙?那也是他娘好吧,说得好像他跟一个局外人一样,他们两个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现恩爱啊。

    “笨蛋老爹。”孩子随意地踢了一颗石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轻轻的一个笑容,尽管下一刻,已经是泪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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