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一直守侯在医院,水莲还要吊消炎针水,检查的结果显示没有脑震荡,幸好。

    他刚刚去外面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他现在需要尼古丁的刺激。他生涩地点着烟头,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吸进肺部引起他的胸闷,呛得他难受,他剧烈地咳嗽着。缓了一会,烟已经烧了一半了。他慢慢地又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烟雾,这一次没有第一次吸时的胸闷感觉,他又吸了一口,接着又点上另一支烟。

    在烟雾缭绕之间,他辨不清这是透明的现在还是虚渺的未来。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病房里,易官扬正在细心地照顾着水莲。病房里,没有旁人的位置!

    易官扬心疼地摸着水莲的脸,此时她的脸色很苍白,眉头不时地挤在一起。他轻轻抚平她纠结的眉头,用沧桑苦楚的声音诉说着:“水莲,你知道吗?你在我的身边,我是多么的快乐。你总是出其不意地给我很多惊喜,让我觉得幸福快乐是很简单的事。真的不敢想象刚刚我几乎就要失去了你,我是多么的恐惧,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那淡淡的却温暖人心的笑容。感谢上帝,他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从来没有信仰,可是只要你能永远在我身边,我愿意把他当作我对你的唯一信仰。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因为,我不想放开你的手,放开抓在我们手上的幸福。所以,请你赶快醒过来好吗?”

    易官扬的话语很轻,可是却清晰地听进了门外刘军的耳朵里。他艰难地抹了一下眼睛,他的心情是快乐的,但却有一点点的苦涩。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熄灭了烟蒂,该放下的是时候要放下来了!

    此时的刘军,应该会想起季菲的,可是他压根忘了他说的“去去就回”。

    季菲自刘军头也不回地绝情离去之后,凄凉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哭泣着。在悲凉的绝望中,骄傲很容易抬头。季菲悲壮地想,她和刘军是彻底地完了,她一定要活得比他们谁都好,谁怕谁呀!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骄傲的季菲。你不和我过生日,还有人排着队呢!

    她打电话给师弟颜培,她要到舞厅蹦出她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颜培是个有点委琐的家伙,很好女色,这是季菲知道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能让她今天快乐她就和谁好。

    针水吊完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刘军静静地开着车,车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易官扬打破沉静:“她怎么还没醒过来呢?”

    “一会会醒过来的,你放心,我也是个医生,她没事的,记得按时给她吃药。”

    车窗外的夜色和行人使刘军蓦然记起了季菲,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季菲还好吗?

    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早已过了女生宿舍的门禁时间。刘军抽着那包没抽完的烟等在女生宿舍门口,季菲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这次不是一顿汉堡就能哄她开心的了。刘军想着见到季菲时要说的话,想来想去他觉得懊恼起来,季菲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呢。

    当季菲摇摇摆摆带着满身的酒气走回来的时候,刘军忍不住生起气来,虽然他放了她的鸽子,但是她也不应该去买醉的,所以,他声音微愠地说:“季菲,几点了,你还去买醉,要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后悔就来不及了。”想起水莲被人下药的事,刘军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你是谁?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不陪我开心,有人陪我。”季菲虽然已有醉意,但她对今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刘军知道,这只是她的醉酒话,于是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很对不起。”

    “好,你可以滚了,我,我也滚。”季菲嘻嘻一笑,心里的悲凉又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刘军看着她摇摇摆摆地爬上楼梯,才放心地回去。

    季菲躲在楼梯处,偷偷看着刘军离去的背影,痛苦地哭泣出声。

    易官扬打了盆温水给水莲擦手,看着她右手因打针而肿起来的血泡心疼不已。轻轻拿着温毛巾给她温敷,如同他的心爱宝贝一样。他又不由得叹息,她怎么还舍不得醒过来呢?

    这个没有光线的地方是哪里呀?水莲拼命努力地奔跑冲破黑暗,可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官扬呢?怎么不见他来救她?

    “水莲?”易官扬见她的眼皮眨动,呼喊出声,她该醒来了吧。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朦胧之中不知身在何处,光线刺得她眼睛疼痛。

    “水莲,你醒啦!”

    易官扬的脸正对着她的眼睛,使她的眼神有了焦距,“官扬。”她茫然而又微弱地喊了一声。

    她的头还在痛晕着,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眼珠转动了几圈,她想起了自己的头怎么撞到了柜子上,还有那个对她无礼的理查。她紧张地抓住易官扬的衣袖,问:“我怎么会回到这里的?”

    “没事了,你不要害怕。对不起,让你害怕了。现在都没事了。”

    “那个人——”水莲担心地看了一衣服。

    “别怕,没有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易官扬简单地把情形说了一次,省略了春药的事情。他又询问了她当时怎么去了那里,了解来龙去脉。

    水莲稍稍舒了一口气,“我头还有点痛。”

    “先吃药吧。”扶起她喂她吃了药,易官扬说:“看你醒过来了我才觉得心里有点塌实感。睡吧,头还痛着呢。”帮她掖好被子,他仍注视着她。

    “你陪我。”握住他厚实的手,水莲央求着。

    “好,睡吧,我不走。”

    早上时间九点多,易官扬被家里的电话吵醒了。他连忙抄起电话,生怕吵醒了水莲。

    “官扬,你快到医院来,刘珍出事了!”电话传来官彩玲焦急的声音。

    易官扬不作声,都是她干的好事水莲才差点出了意外。

    “官扬,你有在听吗?你快来医院呀!”

    “妈,水莲身体不舒服,你找爸去处理吧。”对现在的刘珍,他只有仇,就算她没出事,他也不会放过她。

    “哎,你这孩子,水莲要是好点了你就赶快来医院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易官扬放下电话,见水莲已经醒过来。

    “谁的电话那么慌张呀?”

    “妈打来的,没什么事。你呢,头还痛吗?”易官扬只关心她,现在谁对他都不重要。

    “好多了。”她微微掀起一个微笑。

    “我去给你做点简单的早餐吧。”易官扬说。

    水莲看着宽阔的房间,又想起了昨天傍晚惊险的一幕,让她仍然心有余悸,她赶紧起床洗漱出去找易官扬。

    电话铃声又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水莲把它接起。

    “喂!”

    “水莲吗?你好点了没,要是好点了让官扬来一趟医院吧,刘珍的情况很不好。”官彩玲的声音略带哭腔。

    “刘珍怎么啦?”水莲有点担心。

    “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让他赶紧来吧,你爸也还在路上。”官彩玲没再说什么急忙挂了电话。

    “官扬,你别忙了,赶紧去医院吧,刘珍出事了。”水莲说。

    “没什么大事,先吃早餐吧。”他实在没有余力去管刘珍的事,也不想去花精力,他还没算她的总帐呢。

    “放着吧,你赶紧去一趟医院,妈很着急呢。我待会自己吃。快走吧。”帮他拿了外套、钥匙推他出门。

    “我还没给你换药呢。”易官扬怎么也不肯去。

    “我自己会换,快走吧,真要出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你头还痛不痛?”

    “别罗嗦了,快走。”直到送他到电梯,易官扬才无奈地去了医院。

    中大附属第一医院外科手术室外,官彩玲和易正天正焦急地等在门外。

    “妈!”易官扬叫了官彩玲,却不急着问刘珍的情况。

    “哎,官扬,刘珍被人打得全身是伤,还被人轮番强暴了!”官彩玲再次痛哭出声。

    易官扬不作声,虽然他不会放过伤害水莲的人,但他也不希望刘珍的下场如此残忍。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医生说必须切除她的子宫,阴*道也要缝针。你说以后她不能生育了还怎么做女人呀!”

    易官扬拍着母亲,安慰说:“妈,有医生呢,你别哭了,别担心。”

    易正天无奈地扶官彩玲坐下,对易官扬说:“你去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干的,差点要了人的性命。”

    易正天感到很气愤,他又说:“今天一早,是花园酒店的服务生发现她的。你去查查那房间是谁开的。”

    看来是理查和刘珍起了冲突。他只得应道:“好。”

    “对了,你说水莲身体不舒服,她怎么了。”官彩玲刚刚有点不痛快,刘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子也只顾着老婆,人情太淡薄了。

    “她不小心碰到头了,缝了几针。”易官扬不想官彩玲知道太多。

    “那现在不要紧了吧,难怪你刚刚不过来。”官彩玲听他如此说,心里才宽慰一些。

    刘军来到办公室,他先给季菲宿舍打了电话,可惜她人已经出去了。他想了想,给水莲手机拨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号码,没有任何的企图。

    “刘军?”水莲有点惊讶。

    “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你,现在正在做什么?”问候完,瞬间的陌生感让刘军不知所措,他随便扯了个话题。

    “哦,我刚吃完药,准备换药了。”水莲收拾着药包。

    “你自己换吗?”

    “哦,上点药水就行了。”

    “易官扬怎么让你一个人啊?”刘军的声音扬得很高。

    “家里出事了,他去医院探病去了。”

    一时间,刘军不知说什么,静默了一会,他才说挂了。

    想起刘珍,水莲放下药水,给易官扬打了电话。

    “官扬,刘珍怎么样啦?”

    “没事就好。”水莲说,心里却还是不塌实,官彩玲的电话那么慌张,希望真如他所说的就好。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说:“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了,她醒过来之后可能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们不要刺激她。”

    刘珍被推了出来,脸淤青一片,失去往日的艳丽,让人不忍看上一眼。官彩玲看见她的样子又忍不住哭泣出声。

    易官扬心里也忍忍难受,理查下手太凶狠了,他必须要负上法律责任。

    易官扬来到理查的总统套房,他们的一切恩怨今天要来个生死对决。

    房门半掩,从里面传出男人淫秽的调情声和女人放荡的尖叫声。易官扬以脚踹开门,无视床上野蛮的鱼水之欢,冷冷地说:“理查,今天我们来一个对决吧,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结束。”

    床上激情相斗的两人仿似充耳未闻,直到高潮迭起之后,理查才傲慢地套上衣服。女人很知趣地拿起签好的支票离去,经过易官扬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抛上几个眉眼。

    “怎么样?刚刚那仇艳够辣吧,刘珍曾经就是这样躺在我身下。”理查邪笑出声。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我。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肮脏了吗?”

    “肮脏?你去问问刘珍这算不算肮脏。我想,她高兴都来不及呢!所以我才找几个牛郎伺候她呀。就凭你,哪里够她的胃口!”理查的话很阴鸷,以食指擢着易官扬的胸膛。

    “那你承认是你指使人让刘珍遭毒打和轮番强*奸的了?”易官扬的眼神很锐利,拨开理查那只肮脏的手。

    “没错,那女人就是贱!”理查咬牙切齿,接着又叫道:“要不是她,今天你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来找我谈判吗?你的小绵羊早躺我怀里叫死不能了!”理查又阴鸷地狂笑。

    笑完又叫:“我损失了十几个亿,总得要有人来埋单呀。她不来就你来嘛!”

    易官扬寒冰一样的声音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你等着收传票吧!”

    “你什么意思?”

    “刚刚我们的对话已经传到警察局去了。”

    “什么?哈哈,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安然而退吗?”说完,快速地自抽屉里掏出手枪。

    面对他的枪,易官扬面不改色地说:“我丝毫不怀疑你会开枪!”说完,伸手在衣袋里按掉了录音器。冷冷地扯了个笑容,易官扬转过身要走。

    “别动,别以为我不会开枪!”理查颤抖着声音叫道。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下半辈子会不会在监狱里度过吧。”

    “别动!”理查疯狂地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别想走出这房间,拿你的标书过来交换。”豁出去了,损失如此惨重,回美国也要被人贬职。

    易官扬慢慢转过身来,向理查走去,理查慌张地步步后退,大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易官扬毫不畏惧地推开指着他的枪,冷冷地说:“何止十几个亿,凭你们家族和美国颓废经济的今天,你以为你还能和我谈判吗?不想有牢狱之灾,就和警方配合吧。”说完,易官扬挺直腰干,走了出去。

    理查绝望地大声吼叫,扫破了所有的东西,这时警方来把他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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