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瑞瑞

第八十四章 张子凌又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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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敢!”邢夫人憋得满脸通红,打她的下人,便是打她。

    李纨早已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地看着黛玉,不知道她今天是哪根筋突然搭错了,不仅敢招惹邢夫人,连她的人都要打!知不知道这是在捅马蜂窝啊?!若说是贾母她们还在的时候,邢夫人和赵姨娘在家里,那真是没有地位,可现如今,家里三座大山均已轰然倒塌,薛家已倒,不要说贴钱给贾家,贾家不贴钱帮衬薛家,都已经是好事,林家的钱早已被贾琏王熙凤他们贪了去,一部分已经挥霍完,另一部分,又不知在哪里挥霍。

    却说此时贾母王夫人都已归天,邢夫人与赵姨娘却联手起来,这两个人平素本来就忿恨自己没有她们心中想要的那种地位,此时一联手,居然还搞出了点儿名堂来,赵姨娘虽然本不算什么主子,但邢夫人是主子无疑,贾母一归天,贾政这边人心涣散,赵姨娘管家,邢夫人过来帮着管管也是理所应当,这是她去找了薛宝钗商量的,如果邢夫人找林黛玉,黛玉不一定应允,但是邢夫人找好说话的宝钗,那却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板上钉钉。

    赵姨娘在邢夫人的庇护下,将这大观园里贾母、王熙凤、王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尽数打发了,曾经是她们心腹的人,也几乎遣散,三春的丫鬟仆妇们也被打发走,整个大观园居然没剩下多少人口,于是,邢夫人与赵姨娘将这园子里很多地方,包括果树都承包了出去,居然赚了一大笔,很是改善了大观园的萧条景象,让贾政与贾赦均赞叹起来,贾政更是给赵姨娘许诺,马上升她做夫人。

    想到邢夫人的样子,李纨身子止不住一哆嗦,只见邢夫人柳眉倒竖,目光咄咄,一副就要扑上来吃人的样子,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扯了扯黛玉衣角,低叫一声:“妹妹,不可鲁莽!”

    然而,她想息事宁人,邢夫人却不答应,不仅不答应,还想把事情闹得更大。黛玉的娘家已经倒了,往日里最令她眼红的,无人能及的高贵身份也没了,虽然是皇上赐婚,但天高皇帝远,如今把这听人说是性格敏感的黛玉威胁一番,保不齐她一个上吊自杀,整个贾府就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到时候,那宝钗是个好欺负的,将李纨配给个有钱的,赚一大笔,那整个大观园真正的主子,可不就是贾琏了嘛。

    邢夫人腹中打的这个如意算盘,黛玉又何尝没想到呢,众人目光都嗖嗖嗖的落在黛玉身上,不过却几乎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甚至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之色。

    此时,邢夫人杏目圆睁,跨前一步,双手叉腰,指着黛玉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个贱蹄子,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如今可不比往常,敢动我的人,看我先撕烂你的嘴!”说完就一面挽着袖口,一面就作势上前去抓黛玉。

    李纨惊得脸色一白,一面挣扎着要起来,一面说道:“大太太,黛玉不懂事,但她终究是管家的,你不要和她计较。”

    “少来套近乎!”邢夫人白眼一翻,“她现在就敢在我这长辈头上拉屎拉尿,现在不治治她,以后还了得?说不定将来还会骑到老爷头上去呢N况。。。。。。”邢夫人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和冷笑,接着意有所指的道:“俗话说子不教母之过,她既然教不好孩子,那就只好让我不辞辛苦的帮你教训教训,免得以后她眼里目无尊长!”

    目光越过李纨对上邢夫人那张叫嚣的脸,黛玉冷哼一声,无视李纨的连声阻止,把头从她身后探出来,面含嘲讽地对邢夫人说道:“邢夫人,我住不住在这里是我的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毕竟,你好像呆错了地方,这不是你家老爷的府邸,是二老爷的府邸!”

    面对邢夫人勃然变色的嘴脸,黛玉神态自若的继续说道:“邢夫人,我劝你好好养老吧,否则,操的心太多,对身体就太不好了!”

    不容置疑的言词!声色俱厉的气势!

    刹那间,令满场寂静,邢夫人也呆住了。

    黛玉说完,也懒得再听她们讲话,便走了出去。她不缺钱,也并不需要这贾府的任何一个人认可她,可是人活一口气,有些东西,还是要争一争的。

    屋外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起了雪花,房檐上也结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可是黛玉却丝毫也感觉不到冷,她原本就是冷冰冰的身体。

    零散的雪花,从天空悠悠飘落,随微风轻轻飞舞着。.有几片雪花黏在了她的头发上、衣服上,她都没感觉。

    这是一场瑞雪,当然不能辜负了它。园子里的红梅都开了,在白雪皑皑中赏梅,是惬意的事情,忘却贾府的俗事,只想着那虚无缥缈却一定会到来的美好的未来,倒是了却了烦恼。

    房顶、花枝、路面。。。。。。已被它装点成了莹白洁净的世界。黛玉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将它团成一个球,边在手里把玩,边顺着曲径小路朝前走。

    一路上,遇有许多清扫路面积雪的下人,见到她后都不怎么讲话。

    黛玉就这样一直走,她之所以不离开这里,唯一的理由便是:她被雪雁、落香、沉香三个人控制住了,她无法离开。那可恶的马鞭草……虽然黛玉和紫鹃时常想办法不喝,但是,总还是会喝道一些,当下之际,是尽快除掉这三个死丫头,可惜的是,落香与沉香武功高强,这件事儿,难办。

    她慢慢的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就又走回了潇湘馆,似乎除了这儿,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漫天的星星闪耀着光芒,黛玉喜欢古代的天空,作为吸血鬼,夜晚是属于她的,然而,现代的夜晚虽然很美,但几乎没有自然的美,古代晚上的蛐蛐叫、小星星、风吹着青草的清新,都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正在黛玉散步的时候,紫鹃急急忙忙的走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这般的着急,出了什么事情?”黛玉看紫鹃急匆匆的,所以问道。不知道是为什么,黛玉的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我听说今日这件事惊动了大老爷和老爷,他们要将你许配人家去呢!”

    “这有什么不好?”黛玉淡然的问道。

    “姑娘,这当然不好了,你说你心里有了张大人,如果你被许了人家,你们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

    “紫鹃,你放心,我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正在这时,黛玉看见贾赦向她走来,唤了一声。“林丫头!”

    “黛玉拜见大舅!”黛玉对着贾赦行了一个万福礼,只是慢慢的说道。

    对于贾赦的到来,黛玉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才对了,这是自己最亲的人,可是却像是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贾赦看着黛玉表情淡淡的,也知道黛玉对贾府颇有微词,因此也是不以为意。

    “舅舅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情找黛玉?”黛玉浅笑着问道。

    “有日子不见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听说你最近身子不适,这里果然是适合你静养的地方,这一段时间,你的气色看起来是好多了!”贾赦看着黛玉现在气色竟是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便如此说这个孩子,从自己见了到如今,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气色,就是脸色太白了些。而且,比起以前又多了几分贵气。

    “让舅舅挂念了,黛玉在这里一切都好,”黛玉心里知道贾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在贾府这么久,也没跟贾赦讲过几句话。

    贾赦知道黛玉是个聪明的人,对于自己今日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猜到一些了,所以也不隐瞒,直接就说道:“今日我来找你来除了看看你以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隐瞒了,今年你也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论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宝玉已经出家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了,为的是你虽然许佩给了宝玉,宝玉却不在家了,如是能看着你找个好人家我也就了却了这个心思了。”

    贾赦看看黛玉,却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样想的,自己说到了她的亲事,可是她的脸上只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的,好像是自己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呢?自己是见过的多,可是面对自己未来还能这样冷静的孩子却是第一次见到。黛玉只是冷眼啃着贾赦,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贾赦继续说话。

    贾赦见黛玉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只好自己接着说道:“如果说以前的时候我还因为你的身子有些担心的话,今日见了你,我的担心都是没有的了,你看看你如今的气色,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你能这样,我将来就算是去九泉之下见了你的母亲,也是能说的了。”贾赦一面说着,一面抹着眼泪。

    这孩子现在对自己是有意见的,可是她是一个极其孝顺的孩子,只要是说到了她的母亲,她自然是会念自己是舅舅的,对于自己的看待自然是也会不一样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黛玉心软了才是。

    黛玉见贾赦说到了自己的娘亲,也是多少有些明白了,只是嘴张一张,想说什么,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贾赦见黛玉不说话,只好接着又说道:“你如今是到了应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是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只好代替他们做主了。要不然耽误了你的一辈子,我真是没有办法对你的爹娘交代了。”贾赦这话才是重点,如今正好是有一门不错的姻缘出来,如果能结成了,将来对于贾家对于宝玉也是大有好处的,而且,就算是黛玉也不算是亏待了她。

    听了贾赦的这话,黛玉总算是有些反应了,原来连人家都已经找好了,看来即使自己今天不闹那么一闹,也是他们想要赶走的人啊。

    黛玉心中开始猜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家,能让贾赦想起来自己这个几乎接近不承认的亲人呢?可见这个人家对于贾家这样的人家也是有着很强的吸引力,黛玉不由的只是抬头看看贾赦,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黛玉,你也是不要怪舅舅,舅舅知道你心中是喜欢宝玉的,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最要不得的就是传出来这样的事情,为了贾家好,为了你好,为了宝玉好,我只好这么做了。对于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有什么意见?”贾赦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亏待是已经亏待了,这个孩子只能怪她自己命薄,如果她如今是有爹有娘的,有何至于如此,如果她还是江南巡盐御史家的小姐,就算是自己家也是高攀她了,可是谁让她从小就没有了爹娘,如今也就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了,想来就是任何人都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而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的。

    “舅舅已经都预备好了,黛玉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如果黛玉说不愿意的话,舅舅会放弃这个想法吗?”黛玉并没有从正面回答贾赦的话,只是反问道。

    此时此刻黛玉看着贾赦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只是觉得厌烦,何必呢,自己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对于贾家没有别的好处的孤女,如今要利用自己仅有的一点价值,明说也就是了,合璧做出这样一幅为了自己好的慈悲面孔来?难道说自己如今在经历这些以后还能相信不成?

    “黛玉,你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说你是林家人,并不是贾家的姑娘,可是你既然是在贾家这么长的时间了,贾家的规矩你就得遵守,贾家的长辈说话,小辈们没有这么回答的道理。你今天早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嫁了人以后,不能这样的。”贾赦觉得面子上搁不住了,所以只是拉下来来说道。

    “黛玉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让舅舅发这样的火,只是黛玉不知道舅舅是要将黛玉许配予谁家?虽然说我现在是住在贾家,也没有爹娘可以依靠,万事要舅舅来做主,可是黛玉只是想知道舅舅想怎么安顿黛玉。”黛玉想知道,老太太究竟是想将自己送给哪一户人家,用来为了贾家而将自己拱手相送。

    “黛玉,也是你这孩子有福气,是军机大臣张子凌!之前他就来提亲的!!”贾赦喜上眉梢,忙就说道。“孩子,你想一想,军机大臣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一般的人家的姑娘哪里就能入得了他的眼,高攀他了,可他却三番四次的上门来求娶你也是你的福分呢。”

    军机大臣,可不是人人都能高攀的,今日他来求的就是黛玉,如果不一定要黛玉的话,自己倒是希望能是自己的哪一个侄女儿去,比起黛玉这个外人,总是好一些,就是将来对贾家也好。不过,庆幸的是,黛玉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家之外,也是没有旁的亲人了,将来好了,应该是也会想着自己家的。何况黛玉心中喜欢宝玉,将来自然是能全心全意的围了宝玉着想。

    “舅舅,你别说了,我同意,你立刻就把我送过去吧,只是,我不想要雪雁她们三个丫鬟跟着,我只要紫鹃跟着,你先把其他三个人卖掉吧。”黛玉巴不得立即去见张子凌,他们已经多久没见面了啊!她以为张子凌并没有爱上她,所以才总是不联系她,却没想到事实是张子凌一直记挂着她,却以为她的心里没有他,只有贾宝玉,张子凌不想让黛玉不开心,他想成全黛玉与宝玉,然而,宝玉如今却去做和尚了,这便是张子凌的又一次机会。

    “孩子,说起来你还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他们说过去就是平夫人,当然了,夫人是公主,你和公主做平夫人,也不算是辱没了你林家。”贾赦一说起来这件事情就喜笑颜开了。

    只要是黛玉这丫头能在那里站住脚的话,贾家以后就算是和军机大臣也有关系了,就算是王公贵族,还是要给自己家三分面子的。

    贾赦一面想着,一面仔细的打量黛玉,这丫头虽然说是身子差了一点,如今也还算是不错了,而且,这丫头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比起寻常人家女孩子更多的才气,凭着她的条件要在王府得宠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反过来看看自己,对这个丫头这一段时间是有些不好,从今以后自己也是要对这丫头好一些,免得她将来在王府得势了反而是和自己不亲近了。

    “舅舅想来是忘记了,黛玉虽然说如今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可是就严格说来,出身并不低微,还不至于就要做别人家的姨娘。我做平夫人并不是沾了谁的光。”黛玉冷冷的对着贾赦说道。

    “林丫头,多少人就是想要进去做个姨娘也是不能呢,你做平夫人,自然是很好的。”贾赦以为黛玉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所以笑着对黛玉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会儿就犯了糊涂了,军机大臣的平夫人,太有面子了,就依着她目前的情况,不可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了。难道她至今都不明白吗?

    “舅舅,我也是出身于列侯之家的姑娘,而且是邻家嫡出的,我的父亲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员,黛玉的出身就算是做正妃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舅舅不想着为黛玉着想,怎么就能让黛玉去做了别人家屈于那个刁蛮公主的平夫人?”黛玉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呀!怎么敢说公主刁蛮?这样乱说话,会有杀身之祸的!我知道你的出身确实是很高,可是林丫头,你如今是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哪里就有王府之家要你这样的姑娘?虽然说,舅舅在嫁妆上面不会亏待了你,可是终究是比不了那些当前富贵的人家。”舅舅苦口婆心的劝着黛玉。

    黛玉见贾赦这样说话,只是冷笑着回答道:“舅舅说的敢情是宝姐姐?我林黛玉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比不得宝姐姐家财万贯,可是舅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林家也是殷实之家,当年也是有着家财万贯,这些本来是爹爹留给黛玉的嫁妆去了哪里?”

    今时今日怎么好意思说不会亏待了自己?要是贾家真的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话,自己又何至于如此?虽然说从知道宝玉要成亲的时候开始,就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不怎么好,可是到底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让自己去和刁蛮公主共事一夫!虽然这是黛玉求之不得的事情,但这只是因为张子凌是黛玉真心爱着的人,如若不是,她还能有命吗?如果她不是吸血鬼,如果她不是与张子凌一见钟情,她绝对在公主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今日也是为你打算了,你却这样的不领情,还说出些有的没有的话,我今日答应了这么亲事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贾赦看黛玉这样,也是不愿意和黛玉好生的说话了,所以只是说道。

    “舅舅,我同意去张府,只是,你今天就得送我走,而且,你们最好把雪雁她们三个人捆起来,直到了到了张府,也就是一个月以后,她们三个人才能松绑,因为她们常常出言不逊的辱骂我,她们应该吃家法,我是绝对不会带她们去张府的”黛玉冷冷的说道。只要这三个人不跟着她,她三天就能将马鞭草排出体外,也就不必再受束缚了,能够有无穷的力量与公主斗智斗勇了。

    “好,我照办便是。”贾赦开心的说道。见黛玉不搭腔,贾赦继续说道:“那舅舅就先走了,你先收拾东西,我马上雇船叫人,下午就将你连夜往张府那边送。”

    “先绑了雪雁她们三个人,再准备其他的事儿。对了,除了雪雁,还有的那两个丫头,是有很厉害的武功的,舅舅可得多请几个打手回来,才能将她们绑住。不是我吓唬舅舅,这两个人,真的很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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