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诊完脉,放开了易明远的手,又翻开他的眼皮子仔细瞧,易明远想躲开,被他一瞪就蔫了,由着他弄。.

    一旁萧静好问道:“师父,老狐狸还好的了吗?”

    青阳道:“好不了。”

    易明远大怒:“好不了你还每天没玩没了的折腾我?”

    青阳不答,洗了手出门去晒太阳。

    萧静好和易明远忙起身跟了出去。

    “他真的好不了了?”萧静好的表情很嘚瑟,“永远就是个疯子吗?哇哈哈!”

    走在前头的易明远恶狠狠回头,骂道:“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

    骂完看到沐秋阳坐在小凳子上正试图伸出小手扯弟弟妹妹的裤子,大步走上前,拎起沐秋阳,教训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你都拿来当屎了?去练武!”

    沐秋阳手脚乱蹬,哇呀呀的叫:“老子不要练武啊啊啊啊啊……”

    “不练武做什么?”易明远拎着沐秋阳大眼瞪小眼,语重心长的教育:“想当老子,得先把别人打成儿子,否则嘴上做了老子,最后被人打成孙子!”

    说罢就拎着可怜的沐秋阳飘到了草原那一头,没多时就传来沐秋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

    “……易明远,我上辈子欠你的?死老头……活该疯一辈子……啊啊啊爹爹娘亲太师父救救我啊啊啊……”

    这熊孩子活该被整,在这一点上萧静好和青阳英雄所见略同,除了沐沂邯心疼他儿子常常唱反调,不过反对也没用,第一夫纲一蹶不振,第二还算尊师重道,第三他打不赢易明远,所以反对无效拳头有道!

    一对龙凤胎今年已经一岁了,青阳用紫檀木做了一架小推车,车上还有挡太阳的篷子,车的大小正好将两个娃娃放里面,有事没事的就推着两个孩子在草原上散步,这会子两个孩子正巧醒了,萧静好也懒得动,有了青阳在,照顾孩子的艰巨任务他一人承担足矣。

    青阳一只手拎出两个孩子,往地上一墩,两孩子早已经习惯,尿尿完了又被他拎进推车里,两只自制的带吸管的小水杯塞进了孩子手里,然后开始推他们散步,去的方向正是易明远教沐秋阳练武的地方,易明远好歹算是个疯子,青阳嘴上不说,其实相当的不放心他单独和沐秋阳在一起。

    萧静好躺在屋前的草地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若是生孩子不疼,她可以毫不顾忌的生他十个八个,反正有人抢着照顾。。.

    永宁帝的圣旨下不到北渊,只有一道一道的往瀛州睿王府里下,声称再不带三个孩子回永安就封了睿王府,所以一家人为了避难,暂时迁居到了云丹草原。

    龙小妹和元纪在凤翔帝国丧期满后举行了大婚,是抱着孩子成的婚,这会子又怀了一个,沐沂邯曾很不屑的抱怨元纪那小子什么都喜欢学他。

    十七和榕儿也成了亲,沐悉深受打击,说要剃度当和尚,听说和尚不能吃肉,又改变主意说是去崂山当道士,沐沂邯考虑到他去当道士很有可能会影响清修祸乱同门为害武林,所以出钱给他办了个门派,才一年时间不到,听说沐掌门的门派已经在江湖上风生水起,门派叫——孤量门。

    此派不以武功独步天下,而是以红袖素手温柔风斩断各位英雄梦,一夜之见风吹江湖各角落,自此声名大振,除了掌门,从扫地的到大弟子,全是女子,且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姑娘,所以叫——姑娘们。

    正迷迷糊糊的享受午睡时光,觉得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看了看,懒懒道:“你回了?”又闭上眼继续睡。

    “喂……”沐沂邯用头发绕她的耳朵,“我出去两个月,你就不想我?”

    萧静好一肚子气,这家伙抛弃妻子去江湖上逍遥快活两月游,现在还有脸回?

    沐沂邯放弃了用头发间接的tiao逗,干脆来直接点的,捉了她的手就掀袍子。

    萧静好被他这下流动作给激怒了,顺势一招海里捞就攥住了某人的沐家法宝,在某人痛并快乐的抽泣声中,觉得自己的牙帮子也好酸,斜眼睨他,“姑娘们好玩么?”

    “咝咝咝……闭关了许久,经不得你折腾,快快快放手……”沐沂邯梨花带雨的叫放手,身子却不要钱似的往上死贴。

    萧静好放开手,背过身子不理他。

    “别生气嘛……”他从背后贴上来,在耳畔吹气,“跟你说了多少次,那是‘孤量门’况且我今次在那是办正事。“

    “今次办正事?那前一次是办什么事?”萧静好抓住了语病,立即横着眉毛转过身。

    沐沂邯眨眨眼睛只当没听懂,末后神秘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笺,萧静好伸手要拿,他往后一让,笑道:“先听我讲个故事。”

    萧静好瞅着他,做好认真听的架势。

    “还记得叮叮和南宫璃么?”

    “记得,怎么了?”

    “叮叮是曾说她是从另一个时代‘穿越’来的,刚开始听起来觉得匪夷所思,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解释不通的事不代表不是真的。”沐沂邯抱住萧静好,慢慢的讲这两个月的奇遇,“四个月前沐掌门突发奇想,在崂山脚下举办海宴,也就是以筵席的形势结交各地江湖人士,筹办中途韩宁游历归来,去孤量门拜访,还带去了一位西川结识的好友,那位男子很了不得,沐掌门本来最讨厌比他长得好看的男人,但这次却不一样……”

    萧静好回想沐悉那副尊荣,很容易就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比沐悉长得好看一点又很了不得的男人的样子。

    “他来信非让我去一趟,我拗不过他,便从瀛洲直接去了崂山,见到了那位被他夸得神乎其神的男子。”

    萧静好忙问:“好看吗?”

    沐沂邯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声音渺远:“说他是仙也不为过……无法形容……”

    能得沐沂邯如此赞叹,想必是比他要好看一些,难得的是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夸赞,看来这男子很不简单,但萧静好没兴趣知道,沐沂邯似乎扯太远了。

    “快说后来怎么样!”

    “那男子叫婴初,是韩宁在半路上结识的,见他不谙世事被人骗了也不知道,便带着他一同游历,婴初武功很高,一个出脑子一个出手脚,一年多来还走了一些地方,后到了崂山就住在沐悉那里,丫环们有一次整理客房,发现一摞奇怪的信,上面有画有字,画面还有颜色,这事就传到了沐悉耳朵里,他是个好奇性子,想方设法的想看看那些奇怪的信件,可婴初将那些信当宝贝,说什么都不给他看,后来沐悉就给我来信请我去想法子将信给骗到手好好看看,于是这其中一封信就到了我的手里。”

    沐沂邯扬扬信笺,笑得颇得意。

    萧静好怒道:“你去两个月就为了一封破信?”

    沐沂邯瞥她一眼,笑容在阳光下又有些飘忽,珍重的将信放进萧静好手里,轻声道:“你看了便知道。”

    萧静好定定看着他,突然有些胆怯,信在手中有些颤抖。

    沐沂邯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道:“在云丹沙漠里,韩宁跟着师兄曾见到过叮叮,他还记得叮叮说过一句话‘天命轮回,千古涤荡,身穿异世,魂系千年。’若将叮叮的身世和这句话联系,再看这封信,就会明白。”

    萧静好低头,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

    “这么大一张?”萧静好惊叹。

    沐沂邯也不做声,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块里的内容让她看。

    “尘衣!”萧静好的声音在颤抖,指着图画上的手指也在颤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这画面怎么这么泄这么清晰,画的好真实,咦……他穿的衣服很奇怪,头发也变短了,这是他么?这这这……这些是什么字?都不认得,什么年什么月什么日,侠医……就是大夫……哈哈……尘衣,真的是他,名字没变……呼伦贝尔大草原……”

    草原的阳光很温暖,沐沂邯看着萧静好的眼神也很温暖。

    湛蓝的天空上,苍鹰展翅翱翔,渐渐的飞远,消失在太阳的光晕里,岁月的河流好像就这样停滞……倒退……

    ‘贰零一三年五月三号。’

    一行漂亮的字整整齐齐写在工作笔记本的首行。

    草原上成片的牛羊在摄影车旁穿梭,漂亮的女记者盖好笔盖,两手掰着车门两边,等牛羊全过去了才敢跳下车,她赶赴千里要采访的那位侠医正懒懒的躺在那边草坪上晒着太阳。

    “斥先生你好,我是跟你约好的xxx报社的记者陆小宁。”

    躺在地上的男人揭开脸上的草帽,女记者呆了有那么两分钟。

    “呃……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男人单手一撑坐起来,拍拍旁边的草地,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笑容,酒窝若隐若现:“可以开始了,请坐。”

    采访很顺利,这位医生谈吐很风趣,采访这样的人不像是工作,倒是一种享受。

    谈天说地越扯越远,陆小宁要采访的问题早就问完了,刚才谈话中听出他好像对这片草原很有感情,所以陆小宁在最后顺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男人仰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从他的眼神能看出,神思似乎变得渺远。

    陆小宁觉得他一定有很多故事。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草原和煦的风,讲着一个也许很遥远也许就是他经历过的故事。

    “这里曾经叫云丹草原,生活过一个叫做新月族的族群,那时的天空也和现在的一样蓝,唯一不同的就是能看到苍鹰在天空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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