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富贵逼人嫁
    他紧紧拥着她,尽管心里已有底,知道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他仍然是个自信满满的男人。

    「别担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他保证道。

    「不管多少年、在何处?」

    「不管多少年、在何处。」

    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她,不再有其他。

    前世与今生,他们纠缠彼此,若有来生,他们定会再找到彼此。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你被迫要去投胎了,记得跟孟婆说说情,别给你太浓的孟婆汤,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记得喔。」他若要找她也会容易些。

    「好。」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说不定可以找秦大哥。」他答应了会时常去看她。

    「好。」

    「还有——」

    「你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他故意逗她,想见她为他展颜而笑。

    是呵,一般人是在往生前,因心有罣碍而交代事情,而她,竟是跟人家反着走,她是要活回去而放不下他。

    「倒是你,别老是觉得自己好像都欠了别人,动不动就鞠躬道歉地任人欺负,以后你要更懂得保护自己,懂吗?」

    「嗯。」

    「还要记得好好吃饭,有好的东西就自己留下来吃,别老是分给别人。」

    「嗯。」

    「还有……」

    「你现在也是在交代后事吗?」她流着泪,努力微笑。

    「是在提醒一个傻瓜,别在我找到她之前自己就先阵亡了。」

    「不会的。」她会好好活下去,等待着他。

    柳必应好紧好紧地搂住他,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一个婚礼,记得一定、一定要来兑现。」

    「你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你终究是要嫁我的。」

    不管多久以后——

    两人紧紧相拥,他们相信,这里是他们的起点,是永远,而非终站。

    ★★★

    脸颊湿湿的,有人在轻拭她的脸,怎么?她哭了吗?

    「醒了?必应?」

    谁在说话?二哥?

    「大哥!大哥!」带着兴奋和狂喜的声音。

    沉重的眼皮掀开,她看不见任何人,只听见很像大哥的声音低喊着:「必应——必应——」

    蒙蒙胧胧、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瞧见了大哥和二哥走动的身影……

    「哥……」她喊着,喉咙却无法发出半点声响。

    似睡似醒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或许是十数日,她再度睁开眼。这回,她清楚看见了——

    二哥正坐在床边,打着盹。他看起来很疲惫,瘦了好多,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哥……」这回,她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必应?必应!」柳济世惊醒,凑近床边观看她的情况,接着一阵脚步声靠近,柳悬壶也走来床边,关心她的状况。

    「醒了?」

    虚弱的视线来回扫过两张急切的脸,曾几何时,她可以同时得到两位哥哥这般的关注,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望啊……昏迷的两个月,她深深觉得不舍,自己如此让哥哥们劳心伤神。

    而今,三兄妹重聚,恍若隔世。

    「认得我是谁吗?」柳济世急切问,流露欣喜的脸一触到她目光的同时,立刻收敛神色,恢复旧有的严肃和不苟言笑。

    「二哥……」她喑哑道。

    第一次,从她口中听见妹妹喊自己竟是如此悦耳动听,柳济世心中一阵酸楚,两个月来的不眠不休终于有了回报。

    他们的小妹,从小有叫必回应的小妹,终于在他们叫了她两个月后,有了回应——

    一个月后。

    柳必应在柳悬壶与柳济世的悉心照料下,虽然体力仍十分虚弱,但乾瘦的脸颊已渐渐恢复丰润,有了以往的光采。

    只是昔日单纯小姑娘的气息已不复见,多了一份彷佛历经世事的沉静。

    「大哥,咱们还要在这间小屋住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

    这日,早膳席间,柳必应终于问出闷在心里一个月的问题,她想自己已经恢复大半,应该可以适应旅途跋涉了。

    「咱们不回家了。」柳济世答道。

    「啊,为什么?」

    柳悬壶接话道:「我们三兄妹找个安静的荒林山间,一个不被外人打扰的地方,自给自足,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可好?」意思是,他们不再回兴安城了。

    「可我想留在兴安城。」

    「留下?!」两人同时惊讶。

    这个地方令她受创至深,她还想留下?为何?

    似乎读出哥哥们的心思,她扯开一抹坚强的微笑,道:「可记得爹说过的,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所以我们必须回去。」

    况且,她想留在兴安城,也是因为她不想让仲孙隐找不到她。

    她要留在那里,等他。

    「但是兴安城那鬼地方——」

    「好,我们就回去。」柳悬壶打断柳济世的话,顺着柳必应。他相信小妹有此坚持必有她的道理,他必须支持她。

    「谢谢大哥。」柳必应脸上漾出幸福而感激的笑,这笑容,对他们两人而言是如此珍贵。「还有,大哥、二哥,必应可以请求你们一件事吗?」

    「什么事?」

    「请大哥二哥教导必应所有医术和草药的知识,必应想学。」

    一直以来,父亲和哥哥们从不让她接触这些,父亲过世后,哥哥们更是把关得紧,因此她不懂如何行医救人,只认得一些药材。

    「你要学医?」柳济世惊讶。

    「我想跟哥哥们一样,成为出色的大夫,这样,必应就有能力可以救更多的人了。」和哥哥一起继承爹的衣钵,行善助人,将是她此生的使命。

    为他、为众生,她都必须这么做。

    「好,大哥答应你,必定将一生所学全数传授予你。」柳悬壶答应道。

    「二哥也一定让你成为当今世上最出色的女大夫。」柳济世保证道。

    「谢谢大哥、二哥。」

    她全新的人生有了奋斗的目标,在无尽的煎熬与等待中,她不只为他而活,也会为自己而活——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医传·女医志》

    晋元年间,兴安城有女医,医术精湛,仁心仁术,有求必应,一生行医救人无数,人称「女华佗」,收弟子数十,传衣钵。享年八十,一生无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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