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她抬起掌,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在空中画了个圈,一掌拍向容笙!这一掌凝集着她打开封芋的全部力量。容笙痛苦的闷哼一声,突然放手,凤瑾气在心头上,根本不想理他,头也不回的狠狠推开他,转身掀开帘子愤怒的跳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马车多得是,她就偏要做容笙的这辆破车吗?就算没有顺风车,她就算凭这两条腿也要走回去,不再用他容笙!

    她气得瞪着大眼继续向前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容笙现在的异样。

    被推开剧烈的撞到车框的容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手按住疼痛的胸口,嫩葱般的手指不断的颤抖着……。

    “槿儿——你别走。”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痛苦不断的加大。。

    凤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背影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决绝。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玄墨的焦急的大喊声。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心想,不关我事了。走了几步,还是定住脚步,回望过去。

    只见有严重洁癖的容笙狼狈的滚落在地面,他,这是在做什么?演戏给她看?可是看见他胸前斑驳的血迹,及一遍遍羸弱的咳嗽着,似乎要把自己的肝肺给咳嗽出来。。

    原就殷红的嘴唇沾染鲜血,邪魅妖娆,狂野不羁,他的嘴角邪侫的扬起,显得妖邪且阴魅。

    此刻的他勉强撑起身子,一双美眸如寒冰,苍白虚弱却邪魅深邃地紧盯着凤瑾。

    深邃的眸子一转不转的看着回头的凤槿,一直就那样看着,嘴角紧紧抿着。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被刚解开封印的她一掌拍的到吐血吧?

    凤槿心疼的看着容笙,双拳紧紧的握在身侧,盯着他惨白的脸容。

    突然,容笙更加剧烈的咳嗽着,连耳朵鼻子都开始冒出血来,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全身剧烈的颤抖着,额头上不断的冒着汗,仿佛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该死!殿下要走火入魔了!”玄墨是冷王的贴身侍卫,看着冷王这番模样也吓的够呛。冷王是寒豹军团的主心骨,他要是没了,寒豹军团灭亡!所以殿下坚决不能有事。

    玄墨脸色铁青的回眸恶狠狠的望着凤槿,仿佛她欠了她八百辈子的债:“殿下身子快不行了,还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殿下才变成这样,要是殿下有事,他绝对第一个把凤槿拍死!

    凤槿迷茫的看着容笙,心想,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受伤了,看了看自己细如嫩葱的手指,能有那样大的实力把身为八阶高手的容笙打成那样?

    玄墨看见凤槿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那,气的差点杀了过去,大声咆哮着:“殿下为了不让你担心,一直没跟你说,装作身体没事一样,可是你做了些什么?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凤槿蒙蒙的站着,脑中思考着他说的话,意思是荣笙受了很重的伤,还为她付出着,可是她做了些什么?

    看了看打向容笙的那一掌,心中划过一丝痛楚。

    就在这时,容笙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凤瑾被吓呆住了。

    她快步上前,单膝跪倒在他面前,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

    捧着他的脸,焦急的眼泪送眼眶中溢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容笙,你怎么了啊!”凤槿看着他一口口吐着刺眼的鲜血,心中疼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浅色的薄唇上不断涌出鲜艳的血液,黏稠浓重的血液弥漫,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席卷周身。

    他依旧是邪魅的浅笑着,带着尊贵的倨傲和他天生的贵气,本来就极美的他加上这样邪魅的笑容让风槿感觉到惊恐。

    她从眼眶中流出的泪水越来越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真的只是很生气才砸下那一掌,根本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他受伤了怎么不跟她说?

    凤瑾眼眶湿润,不住地摇头,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气急才会口不择言才会动手,以后她不敢了。

    容笙仍然单膝半跪在凤瑾面前,他握紧了她的手,因为竭力隐忍痛楚,所以白皙润泽的手背青筋凸爆,隐隐颤抖。

    容笙浑然不觉得现在他的样子有多吓人,他一双妖冶的美眸柔情似水地凝望着凤瑾,没有温度地笑起来,仿佛下一秒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凤槿不住的摇头,想说对不起,可是喉咙跟被噎住了一般,处不出声音,只是呜呜的哭着。

    “现在真的解气了?要是不解气还可以这样……。”笑容如夜空的繁星,遥远而飘渺。

    突然从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他塞到她的手中,把刀尖对准自己,眼中是无所谓的悲伤,

    玄墨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殿下!”那柄匕首吹可断发,而且含有剧毒,只稍稍碰触肌肤,全身都会腐烂蔓延,无药可救。

    “本王准你说话了吗?滚!”容笙对旁人一向肆无忌惮阴晴不定。

    一瞬间,空气顿时凝固。

    遵从他,服从他,仿佛已经成了一种直觉,一种本能,一种铭刻骨血中的自然。

    反抗冷王殿下,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玄墨咬了咬唇,气愤地闭嘴站在一旁。自古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欺我!玄墨赤红着眼,双手紧握成拳,冰冷无情地瞪着凤瑾。

    容笙将匕首塞到凤瑾手中,笑得云淡风轻却妖冶逼人,指着自己胸膛,柔声哄她:“来,刺这里,刺下去就解气了,乖。”

    他的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动手强硬地扣住凤瑾的手,让她毫无反抗余地。

    凤瑾又怕又气,失声大叫:“容笙,够了!真的够了!”

    容笙死死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妖冶魅惑的笑,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他不容她拒绝,握住她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腕,刀尖对准自己心脏最中央。

    “你知道的,我容笙做事,从来没人敢置喙半句,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意见。但是,你凤瑾,是例外。”拽住她的手,眼底冰寒,“你可以报复的,来吧,来出气吧。”

    容笙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深深望进她眼底,借她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部位,最致命的脉门。

    任你武功再高,心脏始终是致命所在。一刀刺下,再强大的高手也会陨落。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整个人平静地没有表情,只有步步逼近,咄咄逼人,强迫她杀他。

    凤瑾一再摇头,奋力想将他的手掰开,她口中只喃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样意思,我不是存心伤你的。

    但是容笙置若罔闻,只是淡淡地笑着,笑容如三月烟花那般绚烂寂寥。

    他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此时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摸摸凤瑾的脸,唤她的名字:“对你,我是真心的……”

    话音未落,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重重按下她的手朝自己胸口刺去!

    凤瑾的眼泪刷一下涌出来。

    这个人简直是恶魔!

    对别人狠也就算了,他对自己竟也如此狠心!

    在最后关头,凤瑾用尽全力将匕首刺偏,刺向他的肩窝锁骨处,险险避过致命的心脏位置。

    看着他虚脱地近乎窒息,似乎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依旧用深浓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

    凤瑾握紧拳头,她瞬间明白了。

    容笙他在用生命来算计她,步步紧逼,时时陷阱!

    他在赌!

    他在赌她会在最后关头避开要害,他在赌她凤瑾舍不得他死,他在赌她凤瑾对他并非没有一丝情意!

    这样的男人,有心计、城府、谋略还有强大的实力和雄厚的资本,像这样的男人,若是给某个女子机会,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他说她是例外。

    难道这么多年,他就只给过自己机会吗?

    凤瑾脑海中忽然飘过那个清淡如风素净绝美的倾国女子。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啊,丫头。”容笙低笑着看着她,见她神色间变幻不定,他的目光温柔,妖冶逼人,“还不够吗?那再来?嗯?”

    “容笙,你别疯了!”凤瑾神色复杂地瞪着他,如果不是看在他虚弱苍白的份上,她绝对会一巴掌挥过去。

    他凭什么用自己的生命来逼迫她?!

    如果可以,她当真想转身就走,丢下这个不将他自己性命放在眼里的男人,任由他自生自灭癫狂毁灭去。

    但是不能,因为她背负着害他走火入魔的责任。

    “原谅我了吗?”容笙喘着气,俊颜上虚汗淋漓,却认真地端详着她。

    “我……”凤瑾冷冷地瞪向他,余光扫过那饮血的匕首,血色在阳光下发出诡异阴冷的光芒,凤瑾心中一悸,鬼使神差地朝他吼叫:“原谅了!我原谅你了!”

    她知道,如果她敢说“我从未责怪过你”这句话,那么,下一刻不是他掐死她,就是逼要她掐死他。

    因为这两句话,饱含的意思截然不同。

    而这个男人,对细节的考究,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那……就……好……”容笙苍白的笑容中闪过一丝满意,他似乎硬撑着,直到这一刻,松懈下来后,他顿时栽倒在地。

    “容笙!”凤瑾急忙抱住他,火急火燎的大叫。

    倒在她怀中的容笙脸上布满冷汗,嘴唇乌紫,全身像在冷水里浸透过一样,几乎能抹下一层水来。凤瑾够清晰地感觉到,即使他已经昏迷,但是浑身仍然不住地颤抖,抑制不住地颤抖。

    刚才,他就在这种情况下,强撑着,逼她去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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