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颜本是想直做个旁观者,安安静静的看完这场戏,偏就有人见不得她旁观的闲适,非要拉她来跑个龙套。缓缓放下的象牙箸,越倾颜抬眼看了下那一群同样等着看戏的女人。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冷了下去,好似温度也降了几分。

    “王妃姐姐请恕妹妹失言。”云依掩了唇,有些不安的绞着帕子,垂了眼,长长的睫毛下立刻就腾起了水雾。那泪珠子随时都能掉下来,当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不是如月早就领教了她阴毒的手段,到真要给她这幅泪光点点的模样骗了去。

    如月在王府中如此得宠,就不信越倾颜一点都不嫉妒。趁着王爷不在府中,倒要看看谁能护得了她。

    越倾颜聪明,却只想做个聪明的观戏人。哪个大户人家的姬妾不是斗得你死我活的,未出嫁时便已看得太多太多了。嫁入王府之后,对于府内女人的斗争,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只愿做个看戏的局外人,乐得清闲。云依竟然不知死活的想要借她的刀伤如月,着实犯了越倾颜心中的大忌。

    “即是众姐妹都好奇,妹妹便拿出来让众姐妹看看。”越倾颜浅笑着给了如月一个颜色。

    如月在心中感叹越倾颜果真是个妙人儿,若是抛去身份顾虑,能同她结为知己也算是幸事一件。

    “姐姐说得极是,如月这就拿出金牌。”如月探手到袖袋中,将金牌取出,亮给众人看。

    “臣妾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越倾颜见了金牌后,神色淡然,起身福下身子见了个公公正正的礼。

    王妃都行礼了,下面那一桌坐的人更是不敢怠慢,起身离席。那桌子本就坐得极其拥挤,这么多人要一起起身,于是便是桌倒凳翻,汤洒菜落。桌子磕了我的腰,凳子砸了她的腿;你踩我一脚,我推她一下。一阵阵娇呼惊喘,众女子一时变成钗环散落,那一身身漂亮的衣裙不是多了个口子就是多了片油渍。

    还得往外再挤出一块地方,众女子这才公公正正的跪好,一起高呼:“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依跪在地上,面露狰狞,衣袖掩盖住白皙的柔夷正不甘的抓着地。头顶的一尾金凤步摇不知被谁扯掉了尾巴,变成凤不凤,鸡不鸡的古怪样子。身上雪白的衣裙正被淋上桌上的一大碗汤羹,汁水沾了一身,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好不狼狈。

    如月赶忙将越倾颜搀扶起来。“不过是块牌子,姐妹间怎还拘泥这些个虚礼,姐姐快快起来。”

    等到越倾颜站定,如月才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女人们,冷声道:“妹妹们快快请起,都是姐妹如何弄得这般……这般……”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话了。

    安乐在如月身后,腮帮子鼓鼓的,脸憋得通红,努力忍着笑。

    刚刚挤在一团的美人们,只这片刻功夫便变成了一群挤在一处气鼓鼓的锦鸡。

    这早膳是用不下去了,越倾颜瞧着下面站在一起的各色锦鸡颇为不耐的皱了皱眉。“这端阳早膳便算是众姐妹一起用过了,各自回去梳洗下吧。”

    “奴婢告退。”众女子当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怨恨,临到出门时纷纷瞪上如月一眼。只云依一人不曾回头,那阴冷的背影却让如月觉得脊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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