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残害子嗣的风波最终在皇贵妃被降为柔妃而平静了下来,纵使所有人都认为惩罚太过轻判,但却也没人敢去说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水君柔是皇上的小师妹,更是皇上心坎上的人,死的不过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也不得圣宠的女人,皇子更是无妨,已经死了七个,还差这一个?

    夜晚的寝宫依旧如同白昼,那奢华的寝宫里水君柔正对着新来的奴婢发着怒。

    “连个头发都梳不好,本宫要你何用,滚出去。”

    婢女早闻皇贵妃心狠手辣,闻言紧忙快速的退了出去,就在寝殿内只剩下水君柔一人时,只见一阵风拂过,那几盏通亮的宫灯便被熄灭。

    “你这皇贵妃做的好生自在啊。”

    听到那冰冷的男声,水君柔立即诚惶诚恐的对着他跪了下去。

    “主子恕罪。”

    “哼,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皇贵妃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你的存在是要让东苍皇帝不得子嗣,扰乱他的后宫,还有……该是时候将我们的势力渗透到朝廷中了。”

    “是,只是……还要烦请主子帮忙除去一个人才行。”

    那看不清脸的男人躲在暗处冷哼了一声,“本座知道了,真是没用的废物,除掉一个女人都做不到,甚至还折去我一人,记住,你若再犯这等低级错误,那么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说着,黑暗处的男人丢了一颗解毒药丸给她,水君柔立即捡起药丸吞下。

    “属下一定会尽全力帮主子达成目的,只是……”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本座自有办法让让荣显杀了她,你只需到时在他面前演演戏加把助力就可以了。”

    “是。”

    扶风楼内,云浅亲自照料着碧儿,“还痛吗?”

    碧儿虚弱的摇摇头,“不痛了,有劳主子了。”

    云浅难得和煦的笑了笑,“我要多谢你才是,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去反抗皇贵妃,你这丫头当真是个傻瓜啊。”

    “碧儿不傻,碧儿只是在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碧儿自幼被家人抛弃卖进宫中,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已经记不清了,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自打跟了主子,碧儿晦暗的人生终于见到了阳光,主子你虽面冷,但碧儿看得出,你是个好相与的人,只要对方不含害你之心。”

    云浅摸摸碧儿的头,之后将药碗递给她,“我竟不知你这丫头这么会说话,好了,快把药喝了吧,这是我特意去求程医女给你开的,她医术不错,吃了她的药想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喵……”

    云浅顺着猫叫走过去,之后将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猫抱了起来。

    “这阵子都是你在照顾它?”

    “嗯,自打您将它从三王府抱回来后,奴婢便一直在喂养着。”

    猫儿乖顺的窝在云浅的怀里,云浅逗弄着她的毛发,“小小的一团,以后就叫团子吧,团子,你可喜欢这名字?”

    团子喵喵叫了两声,云浅满意的捋了捋它的毛,就在团子闭上眼睛要睡着的时候,只听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很奇怪的声音,随即,那团子喵的一声从云浅的怀里窜了出去。

    “团子回来。”

    云浅跟着团子一路出了扶风楼,直到拐进一偶偏殿,她才抓到了团子,之后将她抱进怀里。

    “你若再这么不听话的乱跑,那我可就不要你了,我说到做到的,你最好别恃宠而骄的挑战我的底线。”

    团子似是能听懂一般,乖顺的瞄了一声,之后撒娇般的往她怀里钻进去。

    就在她要离开那偶然进入的偏殿院门时,只听那荒废许久的殿内好似有什么声响发出,就连怀里的团子也察觉了什么乍起了毛。

    云浅警惕的看了眼那久未修葺的殿宇,除去破败的样貌外,其实细一看,这里的建筑规格甚是精良,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汉白玉台基、琉璃瓦顶斗拱硕大,单从这一点来看,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便自是不会低到哪去。

    云浅拨开蜘蛛结网走了进去,映着月色,可以看清殿内满是灰尘,看来这里真的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这宫殿这么特别,为什么要被荒废了,云浅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着。

    “嗑噔……”又是刚刚那一声响,云浅燃了一枝蜡烛,之后顺着声源朝着寝殿的后堂走了进去。

    一进后堂,云浅彻底惊愣住了,这里是何其的金碧辉煌,器具装饰更是奢靡,如若不是殿外的破败景象,她几乎要以为这是正得宠的宫妃还在居住的地方了。

    “喵……”团子忽然伸长脖子朝着那做工精细的梳妆台叫了一声,云浅随即收回环视的视线走了过去。

    一切都好似保持着这殿堂主人还在这里生活的原样,那精美的缨络、金玉发簪、甚至还有搭在屏风上尚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华服,处处彰显着这里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这里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就在云浅困惑不解的时候,怀中的团子猛地朝着梳妆台扑了过去,不待云浅抓住它,它已经打翻了梳妆台上的一个脂粉盒子,在脂粉盒子移开后,下面竟露出一个机关,云浅轻轻按了一下那机关,随即,地脚那的一块砖松动的掉了下来。

    云浅走近,发现那砖瓦下竟藏着一个纸条,云浅好奇的将其打开看了起来,就在她迅速读完上面的内容后,心下忽地一震。

    “我儿荣非,母乃嘉荫刘氏,母有冤,望儿有缘见此书信定要为母报仇,昭和三十年,母刘贵妃与皇后聂氏同怀龙嗣并同日生产,皇后母家势力雄厚,故在胎死腹中时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掉并包,且一直谎称我得了疯病,一直禁锢凌虐残害于我,你父皇彼时害了顽疾无暇顾及你我,于先帝崩后,皇后欲于今日将母灭口,我儿切莫认贼作母啊……”

    看完这字条,云浅紧忙将那字条收起,之后快速退出了那偶破败已久的偏殿,就在这时,立于她身后的荣显冷着一双阴鸷的眸子,狠绝的看紧她的背影。

    “你是发现什么了对吗?朕原本是想放你一码的,但如今好像不行了,不管你知晓与否,朕都不能冒险,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便只有让你永远的消失了。”

    小福子气喘吁吁的走过来,“皇上,皇贵妃……哦不,是柔妃,柔妃她毒发就快不行了。”

    荣显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君柔吧。”

    小福子看着荣显眼中那抹痛苦的纠结,不禁有一丝错愣,向来独断果决的皇上竟然也会露出这样一抹不坚定且痛苦的神色,真是很稀有。

    回到扶风楼,碧儿有些担心的问着脸色不大好看的云浅,“主子,您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云浅摇摇头,“无妨,有些累了而已,碧儿,皇上先前已经准了我离开皇宫,你且在这里养伤,待我安顿好后便来接你。”

    “好。”

    云浅这次什么也没收拾,孑然一身的来,于是又孑然一身的离开,只是行至宫门的时候,她还是回首忘了一眼根本看不见的太清殿的方向,之后苦笑一下快步朝着共门外走去,她发现的那个秘密关系甚大,不管真假,她一定要尽快告知荣非,这一刻她早已顾不得会对荣显造成什么后果,她只想赶快告诉荣非,一旦自己有什么意外,这件事怕是又要掩埋在缝隙了,如若这事是真的,免不得太后要对荣非不利。

    就在云浅将通过宫门要离开时,只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三王妃请留步,七王在邀月阁等候,还请王妃移步。”

    云浅正想着要寻荣非,眼下正好,眼下她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如若荣非一直处在混沌不知中,而荣显和太后又对他动了除后患的心思,那他便当真危险了。

    邀月阁的位置很偏僻,走上半天也不见一丝人影经过,云浅忽然警惕性的停下了脚步,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刚刚太过着急都没看清那太监的样子,这会细想下来,荣非身边哪里有这样一号太监。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我忘了东西在扶风楼,你且先让王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见云浅要走,那太监立即急了,“这不大好吧,王爷急着见您呢。”

    云浅见太监这么说更是心下起了疑,“你且这么跟他说就是了,他定然不会责怪。”

    见云浅转身要走,那太监忽然变了嘴脸,之后撸起袖子一副要动粗的样子。

    “王妃还是先见了王爷再说吧,免得王爷等急了。”

    云浅也骤然间冷了眸子,“可若我不肯呢。”

    那太监呵呵的阴笑起来,“那就由不得王妃了。”

    说着,那太监一击掌,十几个黑衣人瞬间从房檐上跃了下来,一副天罗地网的架势,摆明了要将她控制起来。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太监冷笑起来,“自然是要王妃随杂家走一遭了。”

    太监一摆手,那些黑衣人立即拉开了网子将云简扣了进去,云简反应极快,在那网子落下之前已经拔出了荣非送她的短刀,撕拉一下将网子割了开,就在云浅将要脱身时,一个黑衣人拿着熏香对着她不设防的吹了一下,之后在一股奇怪的味道下,意识顿时变的蒙顿,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失去了意志,就在意识被全部抽走前,她在隐约中好似见到了荣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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