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这让本就潮湿的牢房内湿气更重,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这会子又出了问题,迷迷糊糊中,云浅看到了送饭来的狱卒,狱卒再也不是先前的冷漠嘴脸,而是谄媚的笑道。

    “这是王爷特意交代的,都是您最爱的餐食,请慢用。”

    云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吃了一点,但是因为生病没有食欲,最终还是放弃了。

    八宝鸭烤乳鸽,这些皮脆肉香的东西看的狱卒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想吃?”

    狱卒尴尬的笑了笑,“没……小的怎敢觊觎主子的东西。”

    “那是不是主子让你吃你便敢吃了,吃吧,吃完记得给我叫个大夫来。”

    狱卒这才发现云浅那病弱的样子,于是嘿嘿笑起来,“都怪小的疏忽,主子放心,一会大夫就到。”

    狱卒扯下一个鸭腿,之后大嚼特嚼起来,“香……真香……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鸭子。”

    “只要你帮我将大夫请来,日后的好吃食我便分你一半,快去给我叫大夫来。”

    狱卒将没吃完的东西塞进怀里,“好嘞,小的这就去给主子请大夫,您稍后片……片……”

    说着,狱卒忽然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之后一双大眼圆瞪,嘴里也不断的吐着白沫,没一会的功夫便死了。

    云浅猛地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狱卒怎么中毒死了?可这东西她明明也有吃的,但她为什么没事,这时,一只老鼠吱吱吱的跑了过来,之后旁若无人的吃起从狱卒身上掉出来的八宝鸭,云浅仔细的看着,果不其然,那老鼠没一会便也气绝。

    这食物是有毒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她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难道说……她是百毒不侵的?

    提审最后选在了太清殿,这里是荣显办公接待朝臣的地方,但对她来说,两人曾在这里有过一段不算久但却美好的回忆,彼时的她还沉浸在自欺欺人的美好幻境中,她研磨,他螓首批阅奏章,在他办公时她从不多言,只是默默的静在他的身旁,在他忙完政事后,他会笑着拉她入怀执着她的手写下一副副真挚的诗篇,只是那一切在这一刻看来,都显得异常的讽刺。

    太清殿里,荣显端于龙椅,下首坐着皇贵妃,还有那刚刚小产的丽妃,在云浅刚一踏进太清殿时,丽妃便掩着帕子大哭起来。

    “你这狠毒的女人,你还我儿命来。”

    水君柔安抚她,“丽妃节哀,你如今还在做小月子,这样可要伤身了。”

    丽妃依旧哭的不依不挠,“我虽出身卑微,但却从未有过任何歹心,纵使身怀龙种,可却没有因此恃宠而骄,你为何就不能放过我,纵使你失去了三王这座靠山想要勾引皇上,但我却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什么非要害死我皇儿。”

    丽妃的一番哭诉实在惹人怜惜,与此同时,那身姿傲然的云浅则顿时成了众人声讨的对向,对于旁人那冷漠鄙夷的目光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连那最该护着他的男人都在肆意的欺辱他,这些虾兵蟹将的嘲讽又有何惧。

    荣显微眯着眸子看紧那脸色因为生病而没有一丝血色的云浅,此刻的他是冷酷无情的,纵使他知道自己对她上了心,但他仍旧要除掉她,只为她不再扰乱他的心,从而做个无心无情的帝王。

    “好了丽妃,纵使你现在伤心过度朕宠着你,但话却不能乱说,朕与三王妃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切莫再说。”

    荣显说这话时神色平静,就好似真的一般,她与他之间从未有过半分牵扯,云浅真的很想大笑啊,但是她的头很痛,身体也因发烧而疲惫着,她真的没力气笑了,不然她好想大声的笑出来,让自己好生的看看这个虚与委蛇的男人,究竟是如何作践她的感情的。

    云浅终是平淡的冷笑了一声,“云浅从来不需要依附男人来过日子,更不会刻意去讨好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是三王爷还是皇上,都与云浅没有半分关系,我可以理解丽妃的丧子之痛,但是相较于随意拉个垫背泄愤,丽妃不是更应该考虑抓住真正的凶手为你的孩子报仇?别忘了,这后宫虎视眈眈看着你的胎是个问题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若诞下麟儿,这后宫中谁会最先坐不住?”

    说着,云浅冷笑着看向水君柔,水君柔蓦地冷了脸,那刀子一般的视线阴狠的射向云浅。

    “大胆云浅,你这是在诬蔑。”

    闻言,云浅还是忍不住身体的不适大笑了起来,“我又没有说是皇贵妃,娘娘您这么激动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呢。”

    水君柔一双长长的护甲用力的扣着凤椅把手,“本宫念你有功于我东苍社稷,此前还一直劝慰皇上放你一马,但是你当真不值。”

    “不值?呵,不值什么?不值成为你皇贵妃下绊子的对向?还是娘娘也在为我的真心错付感到不值?”

    说这话时,云浅看向那个鲜少言语的男人,荣显在听到云浅咬牙切齿的最后几个字后,果然在那面色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是那痕迹太淡,实在不易被人察觉。

    水君柔哼了一声,“本宫懒得与你这种不识抬举的废话,这后宫无主,本宫今日便代为掌管凤印来办你这毒妇,来人,将那碧儿带上来。”

    当浑身是血的碧儿被拖上来的时候,云浅狠狠的拧了下眉,想到她不会好过,但却没想过竟然被折磨的这么惨,看来这丫头定是忍不住折磨屈打成招了。

    水君柔气势凌人的审视着碧儿,“就按你先前说的那样,把你家主子是如何陷害丽妃皇儿的事说出来,本宫可以不计较你的帮凶之罪最。”

    在水君柔的话音将落,虚弱的碧儿撑着地面渐渐抬起了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先是让奴婢去丽妃的寝宫诚意相邀,须臾又在贴身之物度上落胎药……”

    丽妃忽然又一声哀嚎起来,一双憔悴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云浅,“你还说让我别错冤了你,瞧瞧你的丫头都承认了,你这个毒妇,你当真是狠如蛇蝎啊。”

    水君柔得意的勾着嘴角,可就在她将要发话降罪给云浅的时候,只见那虚弱的碧儿忽而笑了起来。

    “我有说过这些都是我家主子做的吗?刚刚那些话分明是皇贵妃您让我这么说的呀。”

    闻言,云浅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紧了那张狼狈不堪的小脸,心下不禁有些感动,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皇贵妃反抗。

    果然,水君柔顿时气的怒气高涨,但是碍于身旁的荣显,却没敢失了仪态。

    “大胆贱婢,休要信口雌黄。”

    碧儿叹口气,“贼喊捉贼……皇贵妃分明对奴婢说过,只要奴婢按照您说的陷害主子,就给奴婢一大笔钱财做安家费,但是这笔钱财谁敢消受,再者,外面整天造谣我家主子狐媚惑主,是个无耻之人,但你们哪个能知道我家主子的好,且不说别的宫殿,就说皇贵妃身边的春桃,就因为就因她打碎了您心爱的花瓶,硬是活生生的被拔去了指甲,还有蟹,就因她偷吃了南疆进贡的几颗红枣就被拔掉了舌头,皇贵妃您根本不知做奴婢的有多惊恐不安,终日提心吊胆,生怕哪日一个不小心蹙了您的眉头而掉了脑袋,但是自从碧儿进了扶风楼,便再也没有因为害怕而有一夜失眠,主子不但从不打骂责罚,还处处加以照应,若是连这样的好主子都要陷害,那我还能是个人吗?从或不从都是要死的,既然结果一样,那我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我家主子,主子,碧儿日后怕是不能再跟在您身边了,不过碧儿不悔,碧儿这一生短暂,但却在临死前遇到主子享受过一段平等尊重的日子,值了。”

    云浅笑着走到碧儿的身边,之后蹲下身对她说道:“我有很多个不值,但今日有碧儿护我,我也当真是值了,别担心碧儿,主子不会让你死的,你且休息一会,等主子脱了身便带你离开这满口谎言的虚伪宫廷。”

    水君柔泛着泪花的看向荣显,“皇上,那婢女的话您切莫相信,臣妾自幼与皇上一同长大,臣妾是怎样的人皇上最是了解的对吗?”

    荣显将食指搭在下颌上,一双丹凤美目流转着神色,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须臾说道。

    “这是自然,君柔连白兔受伤都会难过上好一会,怎能做出那等残忍之事,那婢女胡言乱语,拉出去砍了。”

    就在碧儿吓得瑟缩时,云浅用身躯拦住了要上前的侍卫,那张苍白的脸上虽尽是病容,但冷寒傲然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减。

    “退下。”

    侍卫不知怎么了,竟然不自觉的就退了一步,云浅站起身,因着体力不支甚至还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好在小福子上前扶了一下。

    云浅瞟了小福子一眼后又对上荣玦,云浅的眼神充满冷漠,还是嗜血的绝然。

    “荣显,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是怎么对我的,一定会……”

    *

    最近有点虐了,不过很快就要到大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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