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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边檀王的领地,马不停蹄的赶路,用了十天的时间,罗炎儿终于回到自家封地——平阳。

    平阳王和王妃算准时间,等候在城门外,期盼着宝贝女儿的归来,一见到罗炎儿的身影,两人迫不及待的上前迎接,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你总算回来了,接到檀王的消息,我和你父王都快急疯了。」

    这段时间里,朝廷正式向檀王宣战,双方的军队都已集结,蓄势待发。

    在双亲关切的追问下,罗炎儿坦白告诉他们,三皇子的死因是她一手造成的,檀王却替她顶罪,与痛失儿子的皇帝闹翻了。

    「他的尸身是否已经到达了?」话说到一半,罗炎儿向心事重重的双亲问起三皇子遗体的下落。

    双亲没有回答,注视着罗炎儿身后的两人,若有所思。

    「他们是檀王的人。」罗炎儿回头望着护送她的人马,「战事在即,你们先到我王府休息,再做打算。」

    「谢郡主好意,但我等另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两人匆忙离去。

    罗炎儿望着他们的背影,思索着穆檀悦派给他们的是什么任务,与战事有关吗?

    穆檀悦……那个悠然而从容,心思如深渊一般险恶难测的人,他成功的扰乱了她的心湖,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炎儿,你说檀王代你顶罪,为的是什么?」双亲打断她的沉思,发出疑问。「他如此袒护你,是有什么意图?」

    「我不清楚,那个男人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别谈他了。」罗炎儿把坐骑交给侍从,与双亲坐上舒适而宽敞的马车,继续问起三皇子的尸体,但双亲露出了感伤的表情,令她心头一颤。

    「炎儿,他的尸身……已腐坏了!」

    罗炎儿别开脸,藏起扭曲的神色,无力的问:「你们没把他运走吧?」

    「人人皆知他死在檀王的地盘,檀王没把他送回朝廷,我们若送他的尸身回去,该如何解释——他是怎么从檀王那儿转移到我们手上的?」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他们可没工夫去做。

    宽敞舒适的马车载着一家三口回到华丽的王府。

    罗炎儿直奔后院的地下暗道,进入阴冷的密室,三皇子的遗体就摆在里面一口尚未加盖的石棺中。

    如果不是她撇开护卫,独自带他出行,他不会遇害;如果不是她非要去险峻的山野游玩,遇到了凶残的马贼,他不会死;如果不是她心高气傲,危难之时依然好战,宁可与马贼厮杀也不肯逃跑,连累他在搏斗中受伤,此刻,他不会躺在冰冷的棺木内。罗炎儿走到毫无生气的未婚夫旁边,跪坐下的身子紧贴着石棺,她俯视他略微腐烂的面容。

    许久许久,道歉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声声不绝于耳。

    战火弥漫的岁月,从罗炎儿回家以后开始了。

    皇帝曾下旨要求罗氏一族出兵参与战事,但平阳王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并封锁领地,杜绝两军出入,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冷眼旁观。

    「你不出兵,就不怕皇帝怪罪吗?」王妃很是担心平阳王的「抗旨」将造成无穷的后患。

    「眼下还不用烦恼这些,等朝廷有本事秋后算帐,再想对策吧。」

    正如平阳王所言,当前,朝廷不敢连他也得罪,只能放任他作壁上观。

    平阳王赌的是两败惧伤的结局——最好一场仗打完了,除了他的封地,全天下满布疮痍。

    然而出人意料的,战事竟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朝廷军的攻势,从头到尾不曾有任何进展……

    「檀王手下有几个用兵如神的大将,只用了三个月就击溃朝廷兵马。」平阳王每天在家与王妃谈起最新战况,无比的庆幸自己勇敢「抗旨」拒绝出兵,否则被朝廷军带衰,他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马?

    王妃不以为然道:「这有啥?几百年前,还有三天就取胜的军队。」

    「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檀王不仅赢。还在反攻呢!」他也好想掺一脚。

    「反攻了两个月还没攻到京城,皇帝照样稳坐龙椅,有啥好高兴的?」

    「你以为人家是进京赶集,不用行军布阵吗?」

    「呋!即使檀王得胜,又没你的事,你有必要兴奋吗?」

    「这就是你愚昧的地方了,如今女儿与三皇子的婚事完了,皇帝对我们恐怕也不会手软。」既然做不成亲家,就只能做回冤家,反正日后还是会结怨,最好有人先闹上一闹,消耗朝廷元气。「总不能……让女儿再找个皇子嫁。」

    「即使女儿肯,也不可能有人像三皇子那样对她百依百顺。」王妃想起那无缘的女婿,就十分惆怅。

    「若非那孩子确实好得无可挑剔,本王也不想把唯一的女儿许给他,便宜了皇族日后接管本王辛苦经营的一切。」平阳王还是希望罗家后继有人,几代人建立的权势不会被朝廷吞噬。

    「唉!怪我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没给你生出檀王那样的儿子!」王妃幽怨的斜视她的男人。

    平阳王左右环颐,见四下无人,赶紧示好,发挥妻奴本色。「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怨言,女儿也好,我们的炎儿比一百个儿子都好,呵呵!」

    「嘘——」坐在大厅主位上的王妃,眼尖的瞧见门口有道眼熟的身影正在靠近,赶紧出声打断平阳王的话。「女儿回家了!」罗炎儿踩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大门,发现父母看着她她纳闷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女儿,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你又跑去哪了?最近不太平,你可千万别出城,知道吗?」

    双亲注视她的眼神饱含忧愁,以及浓厚的宠惜。

    ***************

    自从罗炎儿回家,沉寂了一阵子,郁郁寡欢的日渐消瘦,不像以往四处乱胞,也失去了从小被纵容出来的骄傲,犹如一团烈焰即将熄灭,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苗。

    她的转变令父母看得很是心疼,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唤回她往日的生机,和无忧无虑的快乐?

    好不容易檀王与朝廷的战争引发罗炎儿的关注,让她恢复了精神,从未婚夫离世的伤痛中走了出来,甚至渐渐出门走动,关心世事。

    她的又一次转变像死灰复燃的火焰,虽然不如以往烧得旺盛,但也不再死气沉沉。

    只是她真的恢复了吗?她对将来又有何打算呢?

    平阳王与王妃交换了沉重的目光,有好多话该和女儿谈的,但他们仍不敢开口,深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女儿尚未痊愈的伤口。

    「我今天出城了。」罗炎儿坐到父母身旁。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外头乱着呢!」

    「乱是乱,不过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罗炎儿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事在我们封地还没几个人知道,在外面却已经传开了。」

    「啥事?」平阳王心跳加快。「穆檀悦终于攻进京城了?」

    「不,是更惊人的,皇帝死了!暴毙,死因还不清楚。」

    她爹娘闻言,都呆住了。「这真是个惊人的消息!」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还有更惊人的,罗炎儿露出许久不见的笑。「朝廷紧急召回军队,防止京城的几个皇亲国戚乘机作乱。」

    「这不是让檀王趁胜追击,直捣黄龙吗?」朝廷怎会做出如此莽撞的决定?

    「据说京城随时有内乱,皇帝并没有立太子,而且几个皇子都还年幼。

    这是个好机会……平阳王又心动了,这时候下去若是造反,兴风作浪的再分一杯羹,实在对不起自己!

    「父王!」罗炎儿瞪了父亲一眼。「安分点!」

    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明天过后,情况又是怎样?然而,罗炎儿有种说不清的预感,在这踌战中,她有预感穆檀悦会是获利的一方!

    事塞证明,罗炎儿对父亲的警告是明确的,隔了几天,局势又有变动——

    在京城排行第九的王爷顺利夺权,立幼小的皇子为储,以摄政王的名义接管朝廷政事,并把檀

    割地求饶、双方议和,持续半年的战争就此结束。

    「这种结局……简直……简直是戏弄人!」得到最新情报的罗炎儿独自骑马在城外的黄河边徘徊。

    人人都知道,成为摄政王的九王爷与檀王是知交,两人的友情深厚得可以写书传世了,以他们为首的议和根本就是在缔结下纯动机的联盟——狼狈为奸!

    罗炎儿望着平静的河面猜疑不定,这场牵动她心绪不宁的战争,到底是她引发的灾难,还是穆檀悦藉机行事的阴谋?

    连日来,关心穆檀悦的情势成了她生活的重心,不经意的化解她失去情人的痛苦,却给她增添了新的忧烦。她并不想为一个相识不深的男人烦恼,奈何又控制不了。

    ……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侵蚀、扰乱着她的意识,她无从摆脱……关于他的一切!

    只是今后,她与穆檀悦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半阴半晴的天色,不明不暗,无风也无阳光。

    在河边沉思的人儿,眼见日头一点一点西斜,提醒她是时候回家了。她刚调动马匹转向,冷不防的发现背后有道身影静悄悄的伫立在咫尺间,不知已注视她多久?

    此刻,那道身影——清清楚楚的映进她大得惊人的双眼,罗炎儿吓了一跳,见到鬼似的差点摔下马!

    「久违了郡主,你的脸色不太妙,吓了我一跳。」那人先声夺人。

    罗炎儿把大眼睁得更大了。「穆檀悦!」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就在她身后?他看了她多久?他是只身一人吗?他的事都忙完了吗?他怎么有工夫到她眼前碍她的眼?

    「明明是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我背后,居然还有脸面怪我吓唬你?」罗炎儿白皙的双颊飘过两朵红云,漂亮的脸一时娇艳无比。

    穆檀悦微微一笑,「这都怪你的背影太美丽,让我忘乎所以,还有你那双眼太勾魂,一瞪就让我乱了心神。」

    这是在轻薄她吗?罗炎儿咬牙切齿,「你来干嘛?」

    「拜访平阳王与王妃。」穆檀悦在罗炎儿面前从未自称王者,不曾拉开彼此身份上的差距给她施加压力。「顺便看你一眼。」罗炎儿默然,想回嘴数落他几句,又感到有气无力,对这个男人复杂的感觉削弱了她的斗争心,不想与他为敌。

    虽然她嫉护他,嫉护他比她强,但她又佩服他,佩服他的成就与能力。

    她有些讨厌他,讨厌他总是招惹她;然而她也……感激着他,感激他理解她的需要,在她最无助时,是他耐心的安慰她,挽救了她不至于疯狂、崩溃。

    「你可以离开阵地了吗?」半响,罗炎儿下马走到他身边。

    「剩余的事交给部属们即可,你不用为我担心。」一身白衣的穆檀悦神态悠闲,言行之间带着隐士般飘逸出尘的风采。

    罗炎儿哼了一声,受不了他的自作多情,谁会担心他的死活?「你一个人,没带护卫?」

    「我先行一步,他们随后就到。」以他少有敌手的武艺,护卫反而多余。

    「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干嘛?找我爹娘有什么目的?」她质疑。

    穆檀悦柔和一笑,出其不意的反问:「你还好吗?」罗炎儿怔了怔,在他身前止步,不习惯他的关心;他们并不熟,甚至没什么交情,她对他的态度一向不友好,他为何要关心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别扭的答,闷闷不乐的看着他,仿佛在暗示他——别对她太好了,否则他会吃亏的,而她也觉得难受。

    「有关。」穆檀悦走到她的坐骑边,出手抚了抚她的骏马,忽然低头看她,轻声细语,「我来提亲,希望你做好准备了。」

    「啊?」罗炎儿瞠目结舌,少有痴呆的问:「向谁提亲?」

    「你以为呢?」他含笑反问:「我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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