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对不起,为夫不是不愿带着你一同前去,只是…为夫实在不愿你受那安胎之苦,况且边关险境,为夫不想你跟着为夫犯险!”

    凤卿柔声说着,修长的玉手轻轻抚着睡中人的玉颜,凤眸之中满是宠溺与不舍,玉手一动,转至她稍有大些的腹间,接着又道:“夫人放心等着为夫回家,为夫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最后紧紧握了握她的素手,终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起身朝着宝菊几人吩咐:“好好照顾你们主子。.”

    “是。”宝菊几人都是低着头,生怕被凤卿瞧出些什么。

    凤卿的眸光始终落在心爱之人身上,并无察觉出宝菊等人的怪异之处,俯身,在顾明乐额间落下深情一吻,转身往屋外走去,没有再回头,只怕自己回头看一眼,便不舍离开了。即使是几日的小别,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是几月,甚至几年…他无法想像没有妻子在身边的情景,只是为了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却只能如此!

    凤卿离开不久之后,习春走进了屋子,朝着宝菊点点头:“凤皇已经出王府了。”

    宝菊也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瓶,俯身放至顾明乐鼻前,一阵香味飘散而出。

    不一会儿,顾明乐便悠悠转醒,睁开美眸眨了眨:“走了多久了?”

    “回主子,才一会儿!”宝菊回答着,同习春一起服侍着顾明乐起身。

    顾明乐揉了揉额头,为了瞒过自己的夫君,特意问沈老大夫要了一种相似的药效,方才确是昏睡了。

    “外面都安排妥当了吗?”顾明乐站起身子,穿好了衣物,抚了抚腹间,微微一笑,带着母性的光芒,更是美丽动人。

    “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习秋说着,为顾明乐披上一件雪白的狐毛貂衣。

    顾明乐点点头:“素雪呢?”

    “回主子,奴婢见它溜进厨房去了。”宝菊回答时,颇为好笑,主子带回来的那小东西十分灵性,自从主子有了身孕,它便不太粘主子了,大概是怕会对主子腹中的孩子有所影响。

    顾明乐又笑了笑,想必那小东西是去厨房觅食了,原想着要不要带它去边关,如今想还是将它留在王府吧,外面终究危险了些,尤其这小东西极为灵性珍贵,若被有心人窥视了,会有麻烦。

    “宝菊,我和凤皇离开王府这段时日,你与习春定要照看好王府,照顾好老王妃他们,保护好素雪。”顾明乐又嘱咐道,宝菊和习春最为沉稳些,宝菊没有武功,去边关危险,而习春武功最好些,要留在王府照料。

    “是,主子,您放心!”宝菊和习春重重点头,两人都想跟着顾明乐去边关,只是两人都知道,她们必须留在王府内。

    “主子,老王妃来了。”习夏急急进了屋,朝顾明乐禀报道。

    顾明乐美眸一闪,没想到老王妃会在这个当口前来。

    “主子,不如您再装会睡?!”习秋提议道。

    顾明乐眸光微闪,却是摇了摇头:“不了…”她若离去,老王妃定会立即知晓,这般情况,她不愿再欺瞒老王妃了。

    “老王妃吉祥!”随着婢女们的行礼声,凤老王妃便进了屋,刚踏进屋子,见站在那里的顾明乐,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扬起一抹慈祥的笑意,走向顾明乐。

    “乐儿给祖母请安!”顾明乐朝着老王妃行礼,眸光微微低着,虽然与夫君大婚之时,老王妃曾有阻挠,但是自她嫁进王府,老王妃对她也算百般照抚,如今她任性的带着腹中的孩子前往边关,实在有些对不住老王妃。

    老王妃扶起顾明乐,拉住了她的手:“来,过来,先陪祖母坐一会儿,再走…”

    顾明乐眸光一抬,看着老王妃,见她满脸慈祥的笑意,仿佛已然猜透顾明乐的心思。

    “祖母…”

    “哎…”老王妃应了声,拉着顾明乐坐到桌边,笑了笑:“乐儿无需多言,祖母都明白!祖母虽然年纪大了,却是过来人,当年你祖父也曾领兵打仗过,祖母也像你这般,无论如何也要跟去!女人呐…这一辈子,注定要以夫为天!”

    凤老王妃说得有些感慨,一眨眼,她已是半脚踩入棺材之人,再过几年,她就能去陪伴老王爷了!慈祥的看着顾明乐:“你放心,祖母不会拦你,祖母只是想来送送你,边关险境,要好好保护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要时常写信回来,莫叫祖母和你父母担忧!”

    “嗯!”顾明乐重重的点头,眸光微红,感激老王妃的理解,也满是不舍,对老王妃,对自己的父母…对京城所有的朋友牵挂…

    “傻孩子,来,带上!”老王妃说着,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一根穿着锦袋的红线:“这是祖母特地去锦华寺求来的平安福,卿儿一道,乐儿一道,还有祖母未出世的小重孙,定要平安归来!”

    顾明乐又点了点头,看着老王妃起身亲手为她带上了平安福:“祖母放心,乐儿与夫君一定会平安归来。”

    “好,祖母在家等着你们!”老王妃笑着点头。

    家…这一个字听在顾明乐心中格外温馨,起身,与老王妃一同走到了屋外。

    屋外,沈老大夫已在等候,还有十几名暗卫和六名丫环,都是凤老王妃安排的。

    凤老王妃亲自送着顾明乐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驶向王府门口,消失不见。

    “祖母。”凤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老王妃身边。

    老王妃转身看向柱着玉杖而立的凤寒,慈祥一笑,问道:“寒儿怎么不送送你嫂子。”

    凤寒也是笑了笑:“祖母送嫂子,已惹得嫂子红了眼眶,孙儿又何需再惹嫂子伤怀。”

    “你这孩子…”老王妃无奈的笑笑,又问道:“你父王呢?这段时日怎么未见他人?”

    凤寒摇了摇头:“孙儿也不知,等等孙儿去问问管家。”

    老王妃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就属你父王最不叫人省心了,寒儿来…陪祖母用膳…这诺大的王府恐怕是要冷清一段时日咯!”

    顾明乐离开王府后,便不紧不慢跟在大军千米之后。

    京城城墙之上,景墨和傅晋飞负手而立,看着驶出京城城门的马车。

    “不告诉卿吗?”景墨佻眸朝傅晋飞问道。

    傅晋飞摇了摇头:“不必了,由她去吧…让卿看着孩子出生也好!”

    景墨收回眸光,点了点头,又问道:“燕儿姑娘是个好女孩,你真不打算…”

    “墨…我与你不一样。”景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傅晋飞打断了。

    “燕儿确实是个好女孩,纯真善良直率,只是…你与郑姑娘都是天圣国人,而燕儿她…是天阳国的郡主,若她嫁给我,定会伤了她父母的心,我不愿她做个不孝的女儿!”傅晋飞的神色沉重,似乎是变了一个人,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也变得像凤卿和景墨一样深沉了。

    景墨看向傅晋飞,叹了口气:“婉言她…”

    “墨,郑姑娘的性子强,你若喜欢她,便真心待她,若不喜欢,便放了她!”傅晋飞也看向了景墨,难得说出如此沉重的话。

    景墨凤眸一顿,手紧了紧,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的局势…罢了!待战乱平定后再言吧!”

    傅晋飞扬了扬眸光,随后点了点头,勾起嘴角:“相信卿,唐晴靖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还有乐儿,他们夫妇联手,只怕是天下无底了!”

    景墨听着傅晋飞打趣的笑声,亦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暗叹:这才像是傅晋飞!

    “报——”“将军,城下发现敌方一队探查兵,大约有十五六人!”

    营帐内,站着六七名将士,而主位上坐着一名粗犷的男人,正是京城时凤卿等人提及过的方成奎将军,也是天圣国西边边城的主将。

    方成奎听到士兵的禀报,粗浓的眉毛动了动:“继续探查,严密监视他们,一有情况立即来报!”

    “是!”士兵领命立即跑了出去。

    “将军,京城可有来信,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下首一名小将拱手问道。

    方成奎点了点头:“已有来信,援军大概两个月内赶到!”

    “可带足了粮草?”小将又问,此问一出,其他将士也都紧紧看着方成奎。

    “想必将军也知,我天圣国与天阳国开战已有半月多,储备的粮草并不多,如此寒冬之日,若没有充足的粮草,那…这仗定是不战而败!”

    方成奎那粗犷的眉毛一皱,沉声道:“粮草一事京城那方面没有提及,不管有没有粮草,我西方边城的将士这段时日都吃省一些,将好的留给远来的将士们!”

    “将军,这…”方才那名小将有些不情愿的拱手,又想说些什么。

    方成奎却是一挥手:“不必再说了!我们久守边关,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来的将士都是长途跋涉,这么冷的天,等他们到了,总要给他们吃顿好的!”

    下面的将士们听方成奎如此说,也再无话可说,只能都应下了。

    “报——”“将军,京城来信!”

    “来上来!”

    方成奎接过信看了起来,待看完后微微一深思,下面的将士立即有人问道:“将军,信上写了什么?”

    方成奎抬起头:“信上说援军主将是凤皇9有…让我等在援军未到之前按兵不动,莫要草率出兵!”

    “凤皇!”下面的将士皆是微微一愣,有人先开口:“末将听闻过凤皇,传闻凤皇长得俊如天人,更是聪慧绝伦,前皇就是被凤皇所杀!”

    “朝堂上的这些事可不是我等可以轻易谈论的,如今这天圣国有两个皇帝,一位是景皇,一位便是凤皇,这等同于御驾出征,我等一定要养足精神,等着迎接凤皇!”

    “只是信中叫我等莫要草率出兵,若是敌方来犯该如何是好?!”

    “什么凤皇,我看也不过如此,他长得再俊,再聪慧,总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什么按兵不动,莫要草率出兵,若这两个月内敌兵来犯,我们岂非要死守在这边城之上,坐以待毙,若是这般,许不等缓兵到来,这边城就被破了!”

    很快…营帐里便热闹起了来,将士们你一句我一句,意见各不相同。

    方成奎坐在上首,猛得一拍桌子:“好了,都别吵了!”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主将,营帐里立即安静下来了。

    “先按信中所言,传令下去,关紧各个城口,莫要轻举妄动,加强防守!都先出去吧!”一声令下,将士们只能纷纷领命,走出营帐,方成奎身边只留下一名普通穿着的将士。

    “将军,这凤皇可是当年的凤世子?”将士突然开口问道。

    方成奎看了他一眼,点头:“正是!”顿了顿,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捏了起来:“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他御驾出征!”

    “传闻天阳国太子唐晴靖以凤皇为对手,凤皇此次亲征,可是无可厚非!”将士又道,眼里有些担忧,看着方成奎:“将军,当年的事…”

    方成奎的手已是紧捏成了拳手,猛得一下重重打在桌上,咬了咬牙:“你放心吧,国难当前,何事为重本将军还是知道的!”

    将士听他如此说,松了一口气,拱手:“将军大义,属下折服!”

    此时,凤卿正坐在马上,听着泠尘的禀报。

    “主子,那方成奎久经沙场,在边城十分有威望,只是他虽然勇猛,却少了些智谋,幸得身边有一名小将,经常为他出谋划策,以往才免了许多苦战!”泠尘说着,微微一顿,看着凤卿有些犹豫。

    “接着说。”凤卿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是。”泠尘急忙又道:“这方成奎原本还有一个弟弟,生于江南,叫方成贵,方成奎十分宝贝这个弟弟,将他宠成了狠戾狂妄的性子,几年前,正是主子至江南时,正巧遇到方成贵调戏民女,致使那名民女撞柱而死,主子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了那方成贵,谁知方成贵底子弱,一头撞到石柱上死了,所以…想必那方成奎定会以为是主子杀死了他的弟弟。”

    凤卿听完,敛下凤眸,想了想吩咐道:“你先行去趟江南,将因方成贵受害的主要几人带至西面边城。”

    “是,主子!”泠尘立即领命,驾马往江南的方向快奔而去。

    “禀主子!”泠尘刚离去,便有骑马上前,微落于凤卿后面,拱手道。

    “说!”凤卿头也不回,今日已离京十日,不知乐儿如何了?!心中满满的思念,却无从排解,只想快些到达边关,结束了这场本就无谓的战争。

    “从离开京城时,大军千米开外就一直有辆不起眼的马车,属下原无心留意了一下,不想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了?!”凤卿佻眸,心中隐隐一跳。

    “回主子,属下看到乐皇妃了!”乐皇妃是天圣国普通百姓或是暗卫们对顾明乐的称呼。

    “什么?!”凤卿猛得拉住了白马,敛眸看向暗卫:“你看到乐皇妃了?!”

    “是!”暗卫拱手,回答得十分肯定,他确实亲眼瞧见乐皇妃了,不过乐皇妃也发现他了,顿了顿又道:“乐皇妃还令属下对主子保密!”

    凤卿凤眸一滞,闪过复杂的神情,手中的僵绳一紧,猛得调转了马头:“大军继续前行!”

    “是!”跟在凤卿十米开外的副帅领命,带着大军依旧往西面的边城而去。

    凤卿的马跑得很快,凤卿的心中满是复杂,有即将见到思念至极的爱妻的雀跃之情,只是一想到她一路跟来所要受的苦,便又满是心疼,此刻才察觉到她受苦跟来的内疚,还有知她一片深情的感动…

    正在凤卿快马飞奔之时,顾明乐正躺在宽敞的马车里,受着安胎之苦。

    马车外面十分普通不起眼,里面却十分宽敞舒适,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停在一处竹林边上,几十名暗卫潜伏在四周,随时保护顾明乐的安全,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装着轻便的食物行礼细软,几个侍女坐在里面。

    习夏与习秋两人站在马车边上,担忧的望着马车里,习秋更是来回转着:“沈老大夫说施针会一次比一次痛苦,这是第二次了,上次主子已经痛得满头大汗,这一次…”

    “好了,你别说了,主子一定能挺过去的!这才第二次…后面还有四次呢…”习夏说着,语气中也尽是担忧不安,她们都没有想到,这施针会这么痛苦,第一次她与习秋都陪在身边,眼瞧着主子满头大汗,眉头紧锁,她们只是边上站着,似乎都能感受到主子的痛楚,而沈老大夫说,这安胎施针,往后一次会比一次痛苦,一共有六次,这是第二次,还有四次呢!

    马车里,顾明乐紧紧抓着边上的锦被,只觉得被施针之处传来阵阵刺痛,叫她忍不住咬牙轻吟。

    沈老大夫坐在边上,手中拿着细长的银针,额头也有了些微汗,眼光聚集,每次下针都是万分谨慎小心,手法也极为快准,尽量减少顾明乐的痛楚。

    最后一针落罢,沈老大夫松了一口气:“好了!”

    顾明乐睁开美眸,虽是寒冬腊月,她的玉额上却布满了汗珠,红唇被她咬得发紧,第二次总算过去了。

    缓了一会儿,沈老大夫便将施下的六针依次拿起,又为顾明乐把了脉,笑了笑道:“胎象平稳有力,所幸这些苦都不会白吃。”

    顾明乐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间,也是微微一笑,即使再苦再痛,为了腹中的孩儿,为了他…她都愿意承受。

    习夏和习秋听到动静便立即掀了车帘,端进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待沈老大夫出去后,便伺候顾明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刚换好衣裳,顾明乐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美眸微微一闪,想起早上发现她的那名暗卫,嘴角微微一勾,还是提前叫他发现了…

    不一会儿,马车外便传来沈老大夫的声音:“凤皇…”

    “沈爷爷!”凤卿只朝沈老大夫唤了一声,便飞身下马,到马车边上,顿了顿,伸出修长的玉手掀起了车帘。

    映入凤眸之中的便是习夏、习秋,还有倚在软垫上的顾明乐,他日思夜想了十日的爱妻。

    四目相视间,顾明乐浅浅一笑,先是唤道:“夫君…”

    习夏和习秋十分聪明的退出了马车,为小别十日的小夫妇留出单独的空间。

    凤卿脱了披风,进入马车之内,看到她浅浅的笑意,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静静的,一句话未说。

    顾明乐眨着美眸,静静的倚在他的怀中,闻着那阵熟悉的味道,离了十日的味道,依旧如此沉静安心。

    “傻夫人…”良久,凤卿才唤了一声,深情宠溺的望着怀中的人儿,又带着浓浓的怜惜与无奈。

    顾明乐又是浅浅一笑:“傻夫君,乐儿说过这一辈子都要与夫君相伴相依的,夫君此去边关境界,定要数月或是几载,难道夫君不想见到我们的孩儿出世吗?”

    “怎么会不想!”凤卿叹了一声:“我只是怕…”

    “我都知道…”顾明乐伸出素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唇,笑道:“为妻都知道,夫君怜我疼我,可是…只要能和与夫君相依相伴,那些苦,乐儿都不怕!”

    “傻夫人!”凤卿又叹了一声,却再未说什么,此时,再没有理由叫怀中人回去了,他更是舍不得放手了。

    大军依旧行驶着,顾明乐的马车由大军后面的千米之外到了大军之前,前进的速度并未减下来,前方战事吃紧,顾明乐坚持快些赶到边城。

    一个半月后,边城已然近在眼前,凤卿站在马车边上,凤眸之中满是心疼与内疚的痛色。

    这是沈老大夫最后一次为顾明乐施针安胎,也是最痛苦的一次,第三次至第五次施针,凤卿都陪着顾明乐,自然知晓了其中的痛苦,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每一次都叫他内疚疼痛不已。

    这最后一次,顾明乐坚持要凤卿在车外等候,车里只有沈老大夫施针,习夏在旁伺候着。

    最后一次施针用得时辰较长,足足用了两个时辰,车帘才被掀了起来,顾明乐已痛得昏睡过去。

    这两个时辰凤卿心如蚁咬,坐力不安,车帘一掀起,他便立即进去了,看到顾明乐昏睡的玉颜,心中又是一阵怜惜疼痛。

    “凤皇放心吧,乐儿已经挺过去了,腹中的胎儿平安度过了这段路程,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便是了!”

    凤卿点了点头,紧紧握着顾明乐的素手,心中自责,亦将这笔账记到了唐晴靖头上,若非这场无谓的战役,顾明乐也无需吃这般苦。

    施针的两个时辰也正是大军的最后一次休整,休整之后,便要赶三日路,到达西面边城,方成奎的守境之处。

    顾明乐醒来时,大军已是起程,马车驶得很平稳,凤卿一见顾明乐醒来,便端上了一碗热粥,喂她喝下了。

    顾明乐靠在凤卿的怀中,抚着腹间,扬眸开口:“前些日子边城是不是有消息传来?”

    凤卿点了点头:“方成奎受敌之诱,轻易出城口迎敌,又草率追击,无端牺牲了数千名将士的性命!”

    顾明乐美眸微微一闪,叹了口气:“方将军勇猛,却太过草率冲动了!”顿了顿,又道:“听闻他身边有位小将十分有智谋,这将怎么没阻止他?”

    凤卿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她,深情宠溺而怜惜,笑道:“夫人先莫想了,好好歇息,到了边关自然都知晓了。”

    顾明乐点了点头,却是又道:“那姜小五是个不错的将才,夫君就没想好好培养培养吗?”

    凤卿眸光一闪,又扬了扬眉头,笑看着她:“夫人果真好眼力。”顿了顿:“他确是个不错的将才,只是心慈手软,还需要历练一番。”

    “战场就是最好的历练,夫君…不如让他先做个副先锋吧。”顾明乐提议道。

    凤卿一笑:“好,就听夫人的吧!”他确实也是这个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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