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我平静的说着,就像在说‘我要去喝杯水’一样的平静。

    他像个犯了错的孝,牵起我的手,但是却被我狠狠的甩掉了。“这是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觉得我有做错,如果你坚持要汉朝的话,我还是会阻止你的,你相信我……。”

    “萧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三番五次的阻挠着我,我实在不明白,你和麻熙究竟什么时候有了同样的想法。”

    萧决面有难色,但似乎还是不愿意说他真正的原因。

    我摆摆手,哭笑一下:“算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我们这次……是真的分手了。”

    我背对着萧决离开,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能想伸手把我拽回去,但是他没有勇气这么做了。

    我擦掉了眼角唯一的泪珠,死死咬住嘴唇。

    顾晔佳是不会哭的。顾晔佳活了几千年,没什么事情会伤心会挫败。顾晔佳一直以来想寻找的东西,她以为她的爱人也会有着同样的想法。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了,也没有关系,顾晔佳还是可以朝前走,她绝不回头!

    ————————

    嫦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刘章,也正是因为看见了这张如此真实的脸庞,她才从心底真正得意洋洋的笑了。

    她看了看周围,她正躺在朱虚侯府房间内的床榻上,旁边守着锦瑟,而刘章正握住她的手。

    “熹儿,熹儿!”

    刘章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喊着嫦熹的名字。

    旁边的锦瑟也鼓掌跳跃着:“太好了太好了,熹姑娘终于活过来了!”

    “我……活着?……”

    嫦熹动了动自己的手,身上每一处都很疼,但是有着确确实实的存在感。

    她仰起头,舒了一口长气。

    那个她酝酿了许久的计谋,终于还是完美的实现了。

    旁边守着的大夫赶紧上前把脉,表情显得很吃惊,说着:“真是太神奇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有死,看来,老天爷是给了熹姑娘一条命啊。”

    嫦熹挑嘴一笑,这条命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而是她处心积虑骗来的。

    接下来,从锦瑟和刘章对嫦熹说的话里可以知道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苏幕遮和嫦熹从悬崖上坠落的消息不知道是被谁人传进了府里面,刘章知道的时候,人们说是嫦熹为了证明自己和苏幕遮的清白,就抱着他一起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后来家丁们去悬崖下面才发现了两个人,不过苏幕遮已经暴毙,但是嫦熹还有点体温就被抬了回来。

    刘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无法用单纯的比喻句来形容的。只可以这么说,他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嫦熹死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并且也会把自己千刀万剐一遍。

    大夫看过一遍之后,说是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那些外伤可以慢慢愈合恢复的。

    锦瑟掩门出去之后,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刘章和嫦熹。

    “熹儿,你怎么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告诉我,为何你之前不说。”

    嫦熹笑了笑,她支撑着身子靠在床榻边,她的头还是晕的,看见刘章的脸也是很模糊,她的目光盯着那个感觉有些焦急的身形。

    “侯爷,苏幕遮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他在妓馆百般刁难我,我因为那场大火才跟妓馆摆脱了关系,他是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的,他这次对我这么做,就是故意要让你看到,可是侯爷你没有选择先相信我,而是给了我一记耳光。”

    嫦熹用麻木的手掌抚向自己的半边脸,她愤恨的落下了泪,她挫败感来源于,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还不能够让刘章完全的信任她,无条件的信任她。

    刘章动了动喉咙,他的嗓子和心里都像是被几万根铁针扎着,连皮带骨的刺穿了。

    刘章的嘴巴张了张但是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但是手里还是紧紧握着嫦熹的手。

    嫦熹见他一副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感和火气瞬间就被点上来了,她从刘章的手里抽出手,用自己并没有攻击力的拳头捶打着刘章的肩膀。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我要我原谅你呢!你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吗!刘章,你之前说过会信任我的,你说会无条件信任的,我抱着苏幕遮跳下去的时候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被你这么看待的活下去!”

    她这一动,就更加晕了,刘章赶紧把她扶着靠在了枕褥上:“你别动,你撒气可以,日后无论怎样,哪怕你捅我一刀,只要你能解气怎样都行,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别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好不好?”

    嫦熹抹掉了泪水,她使劲擦着眼睛,然后勉强能看清楚刘章的样貌了。

    他的脸色很差,眼圈又红又肿,他的目光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炙热,只不过看上去很疲倦。

    “刘章……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你懂什么叫唯一吗!你可以有很多的女人,有很多像吕楚一样温柔体贴的女人,可是我没有,如果你今后只是用眼睛来看待我,而不是心,那我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死掉的!连着心一起死了!”

    嫦熹手脚发抖,她瞥过脸去,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有些过于激动了,这份激动本是她不该有的。

    刘章的脸深深的埋下去,她没有回答嫦熹的这句话,这让她隐隐的有些不安。

    至少嫦熹认为,他接下来的句子应该是,‘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或者是‘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的爱你,你也是我的唯一’。

    哪怕再肉麻一点,只要嫦熹听到了,心里就会很安心,女人就是这么愚蠢的动物。

    嫦熹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扭过头,把脸贴近刘章,刘章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惶恐。嫦熹扯开了他的衣领,他的皮肤上留有了一块很深很深的吻痕。

    嫦熹的心脏猛地抽痛的一下,她甩掉刘章的衣领,自己拼命的往角落缩去:“你……你碰了吕楚?”

    刘章轻轻的将衣领整理好,他狠狠的低下头,双眸写满了愧疚。

    嫦熹终于知道为什么刘章不会说原谅自己的话了,因为他压根就做了一件无法求得原谅,也根本让原谅谈何说起的事情。

    刘章伸出手想抓住嫦熹的肩膀,但是嫦熹却如同见了一个怪物一般的往后缩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我和苏幕遮跳崖的那天晚上,还是更早?……”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吕楚过来扶我,我把她当成了你,结果……”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嫦熹揪着头发,她觉得自己身上如同爬了几万只蚂蚁,让她浑身都难受。嫦熹捂住了双耳:“你滚!滚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崩溃,就像是心脏被挖了一个大洞,实在是太痛太痛了。

    “熹儿……”

    “你滚!我让你滚出去没听见吗!滚啊,滚啊——”

    嫦熹开始用枕褥砸向刘章,只能她能够着的东西统统都砸了过去。

    “好,我走,但是你别伤着自己,我一会儿让锦瑟过来,在你没原谅我之前,我不会来见你的。”

    刘章被她成功的赶走了,她大喘着气,眩晕的倒在床榻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做错了事情我就一定要非原谅他不可呢!我不要,我不要!”

    嫦熹使劲砸着床榻,充满恨意的大哭着。

    “因为你爱他咯。”

    我轻飘飘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然后我朝着门弹了一个响指,门锁就自己扣上了。

    这是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们之间进行的谈话。

    嫦熹整个人愣住,她好半天才有勇气缓缓的抬头看向我,我正优雅的坐在桌子上面,满脸笑意的托着腮盯着她。

    “芙芙芙蕖……”

    她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的恐惧。

    尤其是当我从桌子上跳下来,高跟鞋的尖跟戳在木板上的旋律,那是种足以让她窒息的声音。

    我的影子遮住了嫦熹的身形,她下巴发抖着,双手抱膝的坐在床榻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的瞳孔在剧烈地颤抖,身体都跟着一起痉挛,我此刻和一个真正的恶魔无二样。

    我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美人儿?拿出你平日里的气势来,怎么如今害怕了吗?亲爱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对不起。”

    她说这三个字轻描淡写,我依旧笑脸相迎。

    我高高的举起手臂,抡圆了胳膊使劲的连抽了嫦熹十几耳光,每一掌我都是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她的嘴角已经被我打烂了,不过没有喊疼,没有反抗。

    “嫦熹啊嫦熹,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假契约来骗我,因为他们始终坚信着,能从我这个恶魔手里换取寿命继续存活,是一件很值得感恩的事情,可是亲爱的,你真的不乖哦,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呢!跟恶魔做交易的人很多,不过像你这样敢跟恶魔出老千的人,全世界应该只有你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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