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说完,瞅着莫流宸手里的纸,字没她相公的漂亮,只是人家是皇帝,一字几千金呢,“相公,回头找人描好了,找人送到潼南去吧,那里适合做臭豆腐的发祥地。”

    莫流宸还能说什么呢,人家连圣上亲笔都弄了来,他还能说臭豆腐不好么,只要有这个,不管臭豆腐有多臭,注定要名扬天下了。

    果然,天下第一臭的匾额送到潼南时,可不是引起了轰动,臭豆腐诞生的那条街自此就没香过了,那条街上的人久闻臭豆腐,哪一日少了,还不习惯呢,梳云她家凭着臭豆腐赚了个满钵,虽然也有不少来偷师的,村子上也有不少打小主意的,可李大宝进了醉扶归,还能被他们占了便宜去,就算占了便宜又如何,不少人就是冲着天下第一臭几个字去的,皇上亲笔,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瞧见的呢。

    这事到底就不提了,又过了几日后,宛清还没想到合适的法子支走周妈妈,没办法,王妃使唤惯了的人,若是支走她可不得起疑么,只得慢慢来,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流筝总算是到了出嫁的日子了,虽说是从王府的大门出去,可架势跟莫流暄那时哪里能比,不过就是不缺乏喜气就是了,树上挂了红绸,唢呐手一路从西府吹着到大门口,宛清陪在王妃身边看着,不少的感慨呢,还是自己家好啊,出嫁了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斗争呢,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两句,希望她能过的轻松点儿吧。

    三太太高兴呢,见了宛清难得笑的开心,“这回还得多谢你送给筝儿的琉璃首饰呢,给筝儿撑足了面子。”

    三太太谢她,宛清大大方方的受了,那边冰娴郡主的脸色有些冷,沈侧妃十板虽然伤的不轻,但是也早好了,这会子一提到琉璃,她心里就火气直冒,王妃还是头一回打她呢,还当着那么多丫鬟下人的面打的,王爷一句软化也不说还让王妃打了她十大板,不过就是打碎了件琉璃,她不是还有两件呢吗?!

    沈侧妃想着,心里就郁结难舒,嘴角轻勾,笑的无害,“贵妃娘娘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呢,当初王妃没能送成琉璃,这会子还是打算忍痛割爱吗?”

    王妃听了脸就沉了下来,宛清不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就是王妃那一辈人的纠葛,王爷爱的是贵妃娘娘,沈侧妃明知道王妃喜欢琉璃,偏提忍痛割爱,是成心的气王妃呢,宛清扶着王妃的手臂笑道,“除了琉璃,不是还有许多东西可以送吗,那几件琉璃是相公送给母妃的一番心意,母妃转送岂不是伤了相公一番心血,再说了当年既是没送成,或许就是天意呢,人岂能逆天?”

    王妃淡淡的笑着,“那几件琉璃是你和宸儿特地寻回来给母妃的寿礼,母妃怎么会转送呢。”

    沈侧妃气的直扭帕子,她那何不了她,总有人替她收拾回来,沈侧妃想着就去扶着老夫人,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在看向王妃时,笑意收敛了三分,“如今锦亲王府可不比寻常,你多跟贵妃说说,让她帮着劝劝皇上,铁匣子可是祖宗传下来,到你这一辈丢了,回头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宛清听得直无语,这老夫人的脸皮拿铁钻估计都钻不透了,怎么就是王妃弄丢了,她这黑白颠倒的能力真是……够无耻的,宛清巴巴的瞅着王妃,一副老夫人太过残忍的样子,“大哥不是在祠堂跪了半个多月了么,难不成老祖宗还没原谅大哥,老夫人这意思是要大哥再去跪几天?大哥身子才好呢,要再跪上半个月哪里吃的消啊。”

    老夫人脸一哏,沈侧妃气的直握拳,再逼迫王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那边冰娴郡主的脸更是沉的厉害,最近朝堂上为了铁匣子的事可是争执不休,昨儿回宁王府,父王还训斥了她一顿,这会子听宛清这么说,脸色能好的了才怪,就听王妃道,“老祖宗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铁匣子可是宸儿找回来的,只要没在宸儿手里头弄丢,我就有脸去见他们,本妃问心无愧。”

    说完,就转了身,留下她们在门口直跺脚,宛清回头就瞅到老夫人阴翳的脸色,还有伏老夫人晦暗莫名的眼神。

    这一日一早,宛清起床正梳妆,着了一身粉色镶金边薄纱裙,竹云给她挽了个堕马髻,戴着孔雀羽银发簪,竹云左右瞧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随手拿着首饰盒里的首饰对着发髻比对着,宛清瞅着镜子,头左摆摆右摆摆,“就这样吧,戴上许多沉的慌。”

    竹云听了就放下手里的金钗,又瞅了瞅宛清的发髻,总是觉得别扭的很,突然眼睛一亮,急道,“奴婢知道缺了点什么,上回少奶奶生辰那日,王妃不是送了跟簪子给少奶奶么,那个今儿戴正合适呢。”

    说着,就往宛清左边饶,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梨花木的小饰盒,赶紧的打开,没办法,少奶奶一旦离了梳妆台,她再想戴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才一打开,眼睛就睁大了,簪子呢,竹云左右翻开了一下,脸就阴云密布了,举着空盒子对着宛清,“少奶奶,云香珠的簪子不见了。”

    宛清听得一愣,怎么会不见了呢,忙示意竹云在梳妆台四下找,这可是王妃送她的生辰礼物,平日都不大舍得戴,就怕自己马虎粗心给弄丢了,竹云正找着,外面梳云进屋,见竹云将桌子翻得乱七八糟,眉头小蹙,好奇的问道,“找什么呢?看把桌子弄的。”

    竹云听了直抬头,“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帮少奶奶找云香珠的簪子,少奶奶的簪子丢了。”

    梳云一听,忙将手里的盆放到架子上,大步迈过来,瞅着空空的盒子,眉头蹙起,“怎么会丢呢,前儿个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呢,昨儿少奶奶也没戴啊。”

    宛清站在一旁,眉头就凝了起来,前儿晚上沐浴前确实是梳云伺候的,她也瞧见她将簪子放进了盒子里,这会子不见了,那不是意味着屋子里进了贼,能进屋子的不过几个人,竹云梳云南儿北儿她都信任,她们也都知道她珍惜这簪子,不会伸手的,可谁进了屋,“昨儿有谁进过屋?”

    竹云听了回头看着宛清,她知道宛清问的是除了她们几个外有谁进来过,略微思岑了一下,摇头道,“就奴婢几个,这屋子没有谁敢随意进来。”

    宛清这下可真是没有头绪了,气闷闷的瞅着眼前的空盒子,竹云梳云一早上都在帮宛清找簪子,没差点将屋子给翻过来一遍,莫流宸练完功回来就见宛清对着桌子上的薏米粥发呆,不由的蹙了蹙眉头,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一大早上嘴就翘成这副样子。”

    宛清抬眸瞅了瞅,嘴更是撅了起来,“母妃送我的云香珠簪子丢了,找不到了。”

    莫流宸听了直扭眉头,拿手去戳宛清的额头,“丢了就让人去找,你在这里想又变不出来,让丫鬟挨个的去搜,只要没出绛紫轩,就能找出来。”

    外面冬荷端着早餐进去,听了莫流宸的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安稳的进屋,放下手里的水晶虾饺,福身退了下去,梳云瞅着,扭了扭眉头,想着方才北儿跟她说的话,她昨儿进屋帮少爷拿过书,她方才有一瞬的失神,莫不是?

    梳云想着,忙将手里的茶托塞到竹云手里,朝北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出了屋子。

    宛清正想着莫流宸的话呢,她不是没想过去搜查人家的屋子,可院子里谁不知道她的规矩,内屋非贴身丫鬟是不许进的,如今在内屋丢的东西却找到她们头上,她的威信在哪里,再说了,她是经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随意搜查人家屋子的事她做不出来,虽然她是主子,看来只能走一条路了。

    宛清一边想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包子,才吃完两个小包子,外面梳云的声音的就传了来,“少奶奶,簪子找到了!”

    宛清抬头,梳云就饶过屏风进屋,北儿随后,她们后头是两个婆子压着冬荷,梳云将手里的簪子递上,宛清一瞧,可不正是云香珠么,就听梳云气愤的道,“少奶奶,方才少爷说搜查屋子时,冬荷脸色变了,奴婢偷偷跟着她,就见她将簪子藏到院子里假山石底下。”

    宛清朝梳云赞赏的点点头,方才冬荷的异色她也瞧见了,想不到真是她偷的,宛清手里把玩着簪子,眼神清冷的看着冬荷,“你为什么要拿我这个簪子?”她的首饰可不少,云香珠的簪子并不甚出众,至少从外表看只能算是中等,宛清好奇冬荷为何只偷这个簪子。

    冬荷抿紧了唇瓣,她这回是人赃俱获了,冬荷捏紧了拳头,眼神有一瞬的凄哀,随即昂紧了脖子,眸底有一抹恨意一闪而逝,“不为什么,奴婢看中了那个簪子,想据为己有,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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