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人也都明白司云音话中有话,面上都颇有几分尴尬。

    墨蓝不怀好意地扫了奚幕风几眼之后,忽地暧|昧一笑:“说起来奚城主与夜太子同为天下双绝,都是如此惊世绝俗的人物,只怕这世间也难有女子能配得上你们二人了。与其孑然一身还惹人误会,不如你们俩凑合凑合,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若说司云音方才那番话说得隐晦,那墨蓝的话可就是露骨至极了。只是她调侃的这两人身份地位皆是不俗,怕也只有她敢开这种玩笑。

    众人低头纷纷扭头看向殿中正在起舞的赫炎雪,一时间干咳声此起彼伏。

    奚幕风却是眉梢轻挑,赤发飞扬,邪肆的笑意分毫不减:“夜翎太子虽是不错,不过本主还是希望能找一个像王妃这样有趣的女子相伴,想来往后的人生也不会太无聊。”

    司云音在旁默默地泼冷水:“可惜,这样的女子世间只得一人,城主怕是再难寻得了。”

    “哦?”奚幕风一扭头,唇角的笑意显得几分飘忽,“如此说来的确是可惜,难得本主遇上这么有趣的一个人。这可怎么办呢,人生烦闷而漫长,有意思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能让本主感兴趣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一旦遇上了,就总是忍不住想要抢过来,据为己有呢。”

    司云音冷冷瞥他一眼,面上寒气蒸腾:“你大可以一试。”

    墨蓝也黑着一张脸,因为奚幕风这厮竟然能将她比喻成一件有意思的东西,这一点让她很不爽!

    气氛瞬间有些僵持,大殿之上的丝竹管乐之声仿佛丝毫融不进这一桌。

    司云轻略一皱眉,如玉的面上划过一丝不解。

    这三人今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隐隐有些不对盘的意思?还有奚幕风今日的行为举动实在很令人费解,难以想象,像他这样一个性情寡淡且叫人捉摸不透的人,竟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如此上心,究竟是如他自己所说,仅仅是觉得有意思,还是……有着别的什么原因?

    司云轻尚在思忖,奚幕风却是冲着司云音懒懒一笑,半眯着一双狐狸眼道:“珉王爷的反应未免太大了,本主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样的玩笑城主还是少开为妙。”司云音面若冰霜,并不买他的账,“这天下间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城主开玩笑的对象,城主自当谨言慎行才是。”

    “珉王爷说的是,本主受用。”

    奚幕风唇角微扬,似无半分不悦。只是那面上的笑意,竟叫人瞧出了几分寒意。

    墨蓝默默翻了个白眼,暗嗤一声:“个死狐狸!”

    此时,耳畔的乐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一曲舞罢,赫炎雪微微喘息,俏丽多姿的小脸上有片片红霞蒸腾,越发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司成越自座上起身,抚掌而笑:“南疆明珠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向雪公主一展舞姿,竟与我烈云的舞蹈有着完全不同的韵味,实在是让朕大开眼界!”

    南疆王也笑道:“别的本王不敢托大,但本王的这个女儿可是个舞痴,她的舞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在我们南疆绝对无人能比。”

    “父王。”赫炎雪娇嗔地唤了一声,随即又眼眸晶亮地望着司成越道,“皇帝陛下,雪儿早就听闻烈云的风土人情与我们南疆很不一样,舞蹈风格也大为不同,而烈云的官家小姐们自幼便会习舞,不知今日在座的各位小姐可有人愿意出来展现一段,与雪儿切磋一番?”

    众女一听,都有些跃跃欲试。她们都是自小被家中请了教习师傅认真培养的,舞艺虽说可能比不上赫炎雪,但好在风格不同,且她们长期练习技艺娴熟,倒也不至于被比得太差。再者,今日这个诚,她们本来就是存了心思要来好好表现一番的。

    只是她们的这份心思还没来得及摆上台面,就听到皇后的声音倏然响起:“说起跳舞,本宫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墨蓝闻言似笑非笑地一抬头,果见皇后带着庄重的笑意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本宫听闻茗香聚贤盛会上,珉王妃竟能一边跳舞一边作画,足下生风,笔下生花,不可不谓是惊艳四座,就连丞相家的顾小姐都是被比下去了。只可惜本宫未能得见,一直深以为憾,就是不知今日是否有这个眼福,能让本宫一睹珉王妃的风采呢?”

    赫炎雪闻言眼前一亮:“珉王妃当真这么厉害?”

    她说着不禁扭头向那湖绿色的身影望去。

    一边跳舞一边作画?这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她虽对司云音有心,对于他已有了墨蓝这个王妃也颇感抑郁,但经过刚才的事,本就对墨蓝爱憎分明的个性起了几分好感的她,此刻却是真的对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好奇了。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千真万确。”

    众女一听不免都有些泄气。

    珉王妃的本事她们都是见识过的,那样的舞蹈放眼整个天下能有几人跳得出来?跟她一比,她们的舞技可都相形见拙,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了。再不济,还有一个冠着“天下第一舞”名号的顾念昔呢,有这二人在,哪里还有她们出来表现的份儿?

    顾念昔衣袖下的手指一紧,眼中划过一丝愤懑,却是为了皇后那句——“就连丞相家的顾小姐都是被比下去了”。

    皇后的发话本就在墨蓝的意料之中,不过她可不觉得,皇后这是在给她表现的机会。

    与纯粹技艺比拼的茗香聚贤不同,今日这一场宫宴毕竟是国宴,有南疆和历国的人在,她作为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子,且是王爷正妃,身份比这大殿上的大部分人都要高,如若就这么在所有人面前献舞,岂不是自贬身价?

    并且依着她此前“伤势未愈”的说法,必然是跳不好的,丢人也是肯定的,若是跳得好了,便是无伤在身,只怕到时又是给她安一个欺君之罪。

    可若是不跳,皇后一会儿是不是又该说她自恃甚高,不给南疆公主面子,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墨蓝清幽一笑,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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