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男子那一身风华,足以让世间的一切黯然失色。

    赫炎雪印象中,在南疆她从未见过这么逸若谪仙的男子。

    “刚才是你救了本公主?”

    她呐呐地开口,直觉之中,那一股突如其来的暗劲正是出自这个白衣男子之手。

    司云音淡淡瞥她一眼,并未开口。

    赫炎雪只觉得这轻描淡写的一眼足以将她迷得七荤八素,于是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

    南疆王看着自己女儿那有些痴迷的眼神,顿时有些了然,于是面上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雪儿不可无礼,这位乃是烈云王朝的珉王爷。”

    说完他又转过头去,对着司云音笑道:“本王代小女谢过珉王爷的救命之恩。”

    司云音略一颔首,语气淡淡:“举手之劳。”

    随即翻身下马,只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白马便识趣地踱至路边趴在那里休息了。

    这一情形看得赫炎雪又是一阵干瞪眼,这匹烈马何时竟变得这么听话了?顿时,心中对司云音的仰慕之情又攀升了几分。

    司云音下了马,缓缓走至正埋头当鸵鸟的某侍卫身边,一双清幽无比的雾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咳咳……”

    墨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先是假意干咳两声,随即粗嘎着嗓门装腔作势地一拱手:“属下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哪知司云音对她感恩戴德的行为丝毫不领情,仍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那画面真是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在他寒气逼人的目光下,墨蓝顿觉浑身的汗毛都争先恐后地挺直了腰板儿,于是又是几声尴尬的咳嗽,带着讪讪的假笑开口道:“不知王爷……”

    话刚说到半茬,就见司云音忽然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姿几乎将她头顶的日光全都罩住。

    “方才不是准备要破罐子破摔,索性暴露了身份也无所谓么,怎么这会儿竟装模作样起来?”

    墨蓝闻言,顿时诧异地一抬头,见到司云音略带调侃地望着她,低沉的嗓音似乎也沾染了一丝揶揄:“早就叫你待在府中安心等到宫宴的时候,如今还是这么不安分地跟过来了。我倒以为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倒好,四哥刚说奚幕风不在大军之中你便憋不住了,怎么就这么点耐性?”

    “你知道是我?”,墨蓝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司云音清幽地瞥她一眼,那往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似乎带了点鄙视的意味:“你以为我会连随行的侍卫都弄不清楚是什么人么?”

    额……

    墨蓝黑着一张脸,果断尴尬了。他这意思分明就是,从她刚混入队伍中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她就郁闷了,为毛每次在司云音面前,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就如此轻易地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呢?

    然而墨蓝不知道的是,她家料事如神的相公早就已经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那么乖乖地等在府中,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会易容混进来的。

    “知道是我你还不早说,白白让我等这么久。”墨蓝闷着一颗小脑袋,语气也有些发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奚幕风昨日就到京州了?也不告诉我!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变得越发黑心了,跟那奚幕风,还有你那四哥一样,一肚子坏水!”

    墨蓝没有发觉,此时她的语气竟不自觉带了点女儿家的娇嗔,无形地生出些亲密之意。只是配着她这身侍卫的装扮,倒是有些莫名的诡异之感。

    司云音望着她低垂的一颗小脑袋,薄唇微扬,眼中也不由地划过一丝清流。就是不知,司云臻在何时竟得罪了她?

    “总该让你吃点亏,才知道长记性。”

    司云音说着,竟有种伸出手去揉揉她脑袋的冲动,然而袖摆下的手指微动,终是忍住了,不然真不知该惊掉多少人的眼球。

    “我方才真不该救你,就该让那马儿好好地踹踹你,看你是不是会就此安生一些。”

    墨蓝扬起头,颇为幽怨地睨他一眼,小声嘀咕:“你也太狠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王妃啊……”

    司云音轻笑一声,眼中的流光也跟着晃了晃:“你有这种认知,我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一旁的众人看着他们二人在那旁若无人地小声交流,心中的疑惑更盛。这个无礼的侍卫莫非跟五王爷交情颇深?不然怎么能让平日里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五王爷平心静气地与他交谈这么久?

    赫炎雪自方才开始,炽热的视线便一直粘在了司云音身上。此刻见他那犹如初雪消融的笑意在唇边一闪而逝,心中不由地悸动万分。

    原来这个冷若冰霜的男子也并不是不会笑,只是他的笑,却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侍卫……

    赫炎雪抿了抿唇,上前几步走至司云音身前脆生道:“雪儿谢过王爷出手相救。这匹银电宝马天生性烈,雪儿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使其认主。既然如今王爷已经降服了它,索性雪儿就借花献佛,将它赠与王爷了。”

    路边某匹被点名的白马闻言,双眼中竟闪过一丝疑似惊恐的情绪。

    司云音转头,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无波:“不必了,本王并不喜骑马,谢过公主好意。”

    一旁的白马一听,立马松了口气似的哼了一声。

    赫炎雪没料到他竟会这么毫不迟疑地拒绝,顿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想她身为南疆最得宠的公主,更是生得娇艳不可方物,乃是整个南疆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也是南疆众多男子心目中的女神,何时被人如此拒绝过?

    咬了咬牙,她又接着开口道:“如今除了王爷,只怕再无人能降服银电,王爷又何必拒绝?莫不是瞧不起雪儿的这份礼物?”

    安然休憩的某白马又竖起了马脖子,眼中蓄满担忧。

    别瞧得它,千万别瞧得起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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