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瑟瑟发抖,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殿下,小的不知,一切与小的无关。”

    “与你无关?呵!”宫冥夜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如嗜血虎狼。“你当本宫是三岁孝儿不成?别说本宫没有给过你机会,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告诉本宫皇甫圣华是从哪里逃走的,本宫如何才能追上。第二,你,还有你云裳阁的所有人,按天盛通敌罪论处,全部五马分尸!”

    “啊?”被捉住的姑娘们惊呼,随即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陪客,不知道红姨竟然和皇甫太子暗中勾结,这一切与我们无关啊。”

    红姨沉默了,眉心有很深的褶痕,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对皇甫圣华效忠,对地道之事绝口不提。

    宫冥夜瞅着她脸上的表情,已知晓她心中的决心,饶是他用尽各种酷刑折磨她,她也未必会开口,而如今他又哪里有时间和她耗?

    凤眸一眯松开她的衣襟,宫冥夜气息森然地站直身形。“金正听令!”

    将大梁最后一个护卫拿下,金正阔步上前,单膝跪地:“金正在!”

    “传本宫旨意,让九门提督速带八百士兵过来,将云裳阁给本宫拆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皇甫圣华潜逃的地道给本宫找出来!胆敢劫持本宫的太子妃,追到后杀无赦!”

    “是!属下领命!”

    金正起身,跑向最近的那匹马翻身上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花街,直奔提督衙门。

    冷锐的眸光扫过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宫冥夜的嘴角划过一抹森凉的弧度。“云裳阁众人,胆敢与皇甫圣华勾结,合谋劫持本宫的太子妃,论罪当诛,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押入天牢候审,依法处置!”

    宫冥夜话落,云裳阁的姑娘们和打杂的龟奴们有片刻怔愣,似是没有听见他的宣判,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阵呼天抢地的求饶声和磕头声险些将云裳阁的地板震出一条裂缝来。

    “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要处决,只处决红姨一个人就好,一切与我们无关。”

    打斗结束后便候在一旁的禁军迅速冲上前,于声声求饶声中,面不改色地押起一众姑娘和龟奴来到外面的街道,直到此刻,在附近围观的民众才弄清楚,大梁太子挟持着他们的太子妃跑了,而他们所熟悉的云裳阁,竟然和皇甫圣华暗中勾结,通敌叛国。

    “打死他们这群不要脸的人!胆敢通敌叛国,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人群里,突然有人愤愤不平地大吼了一句,而他话音一落,人们的爱国情怀就似开了闸的水一般,哗啦哗啦地奔涌出来。

    “对!打死他们!决不能让这种无耻之徒活在世上!”

    有人很是气愤,冲进附近的楚馆厨房,抢来几个鸡蛋,呼啦呼啦地便往云裳阁的姑娘和龟奴身上招呼,姑娘和龟奴们因被押住不能反抗,不少人挨了鸡蛋,头上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鸡蛋液。

    而在此时的云裳阁大堂里,阴鸷的目光扫过被制伏的大梁护卫,宫冥夜的嘴角冷冷一勾。

    “无需留活口!”

    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他神色冷然地来到云裳阁外,刀锋亲密接触皮肉的声音,随即在他耳后旖旎炸开,如一曲绵长低柔的怨曲,暗淡了此刻艳阳天气。

    有人在清理善后,一间房一间房的地毯式搜索,以防有漏网之鱼,发现房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蜻蜓,立即架起她将她拖到宫冥夜跟前。

    “殿下,这个女人如何处置?也关入天牢?”

    眼神淡淡地扫了蜻蜓一眼,宫冥夜淡声开口:“天牢?胆敢行刺本宫,关入天牢太便宜她了,送入红帐篷。”

    他这声令下,已然决定蜻蜓的未来,再无翻身的机会,被人押着的红姨远远瞧着蜻蜓破败的模样,咬着下唇不忍地别开了眼。

    蜻蜓的心意她心知肚明,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甘愿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牺牲的女子而言,实在太过残忍,可她爱莫能助。

    从刚才的那一摔中慢慢缓过劲来,蜻蜓费力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虚弱地笑了。

    想扔她进红帐篷任人糟蹋?她蜻蜓,就算卖身,也有选择恩客的绝对权利,绝不会任由别人来糟践自己。

    “宫冥夜,我祝你天盛江山早日覆灭。”笑着诅咒完,她使出全力将额头重重磕上地面的石砖,架着她的禁军根本反应不及。

    “嘭”的一声,温热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架着她的禁军蹲下身伸手到她的鼻息下一叹,挑了挑眉。

    “殿下,已经断气了。”

    “和里面的大梁侍卫一起拖到乱葬岗埋了。”宫冥夜波澜不惊地吩咐。

    “是!”

    阔步走下台阶,宫冥夜大步走向御马,翻身上马便准备调转马头回府。“元奇,你在这里守着,一旦发现地道入口速速派人到太子府禀告。”

    “是!奴才遵旨。”

    “驾!”

    马蹄飞奔,溅起一地灰尘。

    两柱香的功夫过后,九门提督统领率八百兵士火速赶来,没有片刻耽搁,操起手中的家伙便开始办事儿——拆楼!

    嘭!嘭!嘭——

    一声,一声,又一声,曾经名声响彻天盛乃至三国,辉煌一时的云裳阁,在一记记重锤的敲砸下,开始颤动,椅,最终于临近傍晚时,开始瓦解、坍塌!

    嘭!

    啪!

    楼体倒塌,激起阵阵尘埃,过了一会儿,待灰尘不再那般呛人,士兵们举着火把继续干活,欲将剩余的楼体也一块儿砸了。

    铿!

    有士兵的铁锤砸到了金属物件,是控制机关的烛台藏在墙壁里的那部分,刺耳的声音激得附近的士兵一阵皱眉缩脖子。

    轰!

    忽然,一士兵脚下的石板开始晃动,吓得他双腿发软。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脚下的石板突然消失,他脚下一空便掉了下去。“啊!”

    附近的士兵见状,连忙扔下手中的工具跑向他消失的地点,举着火把往黑洞洞的洞口下面照。

    火光射来,那人捂着屁股哎哟喂地一阵痛呼后,发现眼前竟然有一条黑乎乎的密道,极有可能正是皇甫圣华逃跑的那条地道,惊喜大呼:“找到了找到了,皇甫太子潜逃的密道找到了!”

    闻声,远远站着的元奇霍然双眸一亮,“周统领,你多派些人进地道,看看这条地道最终通往哪里,我立即赶回太子府禀报殿下密道已经找到。”

    “好!”

    两人分头行动,元奇拉过一匹马便匆匆赶往太子府的方向,周统领胡乱点了二十个士兵后,便带着一群人钻入地道。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元奇抵达太子府门,下马后便狂奔向轩辕阁。

    “殿下,密道已经找到,周统领已经安排人手潜入地道,追踪地道通往何处。”

    “好!你先下去休息,本宫会派其他人到云裳阁接应!”

    “是!奴才告退!”

    待元奇退出去,宫冥夜扬声高喝:“何驰何在?”

    守在院中的何驰阔步进来。“属下在此,殿下有何吩咐?”

    “你带领本宫钦点的八百禁军在府门前集合,一旦云裳阁传回消息,立即出城追敌,务必将太子妃解救回来!”

    “是!属下领命!”

    待何驰退下,宫冥夜又召来暗卫一名,命其到云裳阁接应,待暗卫走后,他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皇甫圣华,你好样的!敢在本宫大婚前夕抢走本宫的太子妃,敢和本宫作对,本宫势必要你好看!

    ------

    天色渐渐暗下来,往昔热闹无比的花街,因着宫冥夜今日的雷霆之举,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清淡的时节,灯火通明的街上,几乎看不见前来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身影。

    月正高,夜色正浓,寂静了许久的地道深处,终于传来些许动静。

    暗卫上前,周统领带回来的消息是此条暗道绵延数里,直通邺城南门外的小树林。

    周统领还说,没有见到皇甫圣华和太子妃的踪影,估计人已经跑远了,至于太子那里,已经有一部分人直接从南门回城,不知这会儿有没有到达太子府。

    让人守住地道口,暗卫飞身纵起,沿着一众屋顶直线飞往太子府的方向,他抵达轩辕阁时,周统领的部下还未赶到。

    收到消息,宫冥夜立即命令何驰带兵追击,拉开这一夜不平静的序幕。

    天盛南地,武夷城里。

    自从上午开始,诸葛无为便感觉莫名心慌,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他总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就好似心不是他的,他身上的肉也不是他的,这种从头到脚都不顺畅的感觉,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

    到了夜晚时分,这种不利索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心头渐生担忧,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事关他孩子的娘亲。

    眉宇一拧,他召来墨一,让墨一传令给玄机门,火速打探邺城最新动向,岂料墨一出门才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与玄机门信使神色匆匆地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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