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可以了。”

    宫清夏伸手轻抚楚幼姬柔丝水滑的秀发,对指尖的触感相当满意。

    就刚刚,小女生奉命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反正只要不让她选卧室,她都会哼着小曲高效完成。

    “这是,”

    临行时,宫清夏发现小女生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竹盒。

    “当然是送给主家的礼物啦,”楚幼姬反问,“难道要空手去家做客,。”

    “呃……随便。”

    宫清夏其实也有考虑过礼物的问题,但她是一心来隐居的,交际需要用到的东西一概未备,想院子剪几枝花,一看都凋谢的差不多了,根本拿不出手。

    楚幼姬备有礼物让她很有台阶下,但她才不会表扬小女生。

    邻家夫妇二,一子一女。

    男主十分幽默,两个孩子天真活泼,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一家四口的注意力几乎不约而同放楚幼姬身上,宫清夏根本就沦为了翻译。

    但楚幼姬眼里,宫清夏才是聚光灯下的主角,优雅的举止,说一口纯正流利的英式英语,谈及荷兰的地名则一概用荷兰语,再长都不会出错,深得主喜爱。

    “宫清夏欧洲长大,受的是西式教育,根本就是个香蕉……”

    楚幼姬耳畔响起小乔的话,用刀叉切开盘中的牛排,发现尚有生血,便没怎么动口——原来当地牛排是用奶油煎的,而且微煎一下便取出,只有五六分熟。

    宫清夏看小女生一眼,“可以吃华夫饼和杏仁馅饼圈。”虽然一直面向主夫妇却将小女生观察的无微不至。

    楚幼姬照做,又喝了一碗浓浓的豌豆汤,胃里说不出的受用。

    香蕉有什么关系,她仍是的殿下……性格、气质、感情——这些不正是组成灵魂的要素吗?

    一下子豁然开朗。

    楚幼姬又吃了一块盐酥鳕鱼。

    “好像没吃过西餐一样,”回去的路上,宫清夏嗔怪,“这下要扶墙走了吧?”语气冷冷的。

    楚幼姬却觉得温暖,抱住宫清夏一只手臂,“不,家要扶着姐姐走。”

    宫清夏唇角勾了勾。

    晚上自然没有分房睡,因为卧室只有一间,楚幼姬又是到机场才打电话过来,宫清夏一点准备都没有,白天让小女生选卧室只不过是顺着自己别扭的性子故意制造麻烦罢了。

    “咦?怎么感觉这边晚上比国内冷好多?”睡下后,楚幼姬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随后挨到宫清夏身边抱住她的腰,“好冷!”为了配合这句台词身体还适时打了一个“冷颤”。

    宫清夏一动不动,只冷冷地道,“到底困不困,不困出去数星星。”

    “困呀,好困的。”楚幼姬小脑袋宫清夏背上蹭了蹭,“这就睡了。”

    这边两渐渐进入梦乡,国内的太阳缓缓升起,来到了上午九点钟。

    辰宁咖啡馆。

    姚汝宁正烤箱前忙碌,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位秀丽的年轻女子,一双桃花眼顾盼流转,看到要找的,笑着走过去打招呼,“姚董事长。”

    姚汝宁抬头,“……是。”

    今天的古丽婕除去所有铅华,清汤挂面,素面朝天,但却令姚汝宁觉得惊艳,差点没认出来。

    “知道的,暴君休年假,没事做,闲的发慌,饿的难受,来这里蹭吃蹭喝。”

    “喔……”姚汝宁轻笑,扶了扶眼镜,“欢迎。”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古丽婕,“先坐,上次说要吃青瓜三明治、蟹肉泡芙、熏衣草饼干,不巧都没有烤,今天给现做。”

    古丽婕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并没有找位置坐,依然站姚汝宁身边,默默看她将水、牛油、糖、盐放进锅中煮至大滚,加入面粉搅拌——这样一位知识与财富兼具的成功女子,身着洁白的厨师服,那细致专注的表情真是赏心悦目,怎么看也看不够。

    感受到古丽婕的目光,姚汝宁抬头,两视线空中有刹那接触,各自移开。

    古丽婕捧着咖啡杯来回踱步,喝了一口咖啡,出了会神,突然道,“等暴君回来,一定要让她喊奶奶。”

    姚汝宁也竭力想话题打破沉默,听到对方先开口,很快接过来,“为什么?”只是为接而接,并未认真体会说话内容。

    “因为小幼幼喊奶奶啊,这样说还不明白吗?”

    “……是说?”姚汝宁搅拌面团的手停了下来,幸好这时已经搅的十分均匀,正需要时间冷却,不然做出的泡芙一定不够酥软,“她们两个?”说着觉得荒唐透顶,笑着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看这一本正经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开玩笑——是说真的。”

    姚汝宁将一侧的长发捋到耳后,“她们两个的确感情好,仅此而已。”停了停,“如果这样多心,都不敢给烤点心了,以为对用情。”

    “噗!”古丽婕一口咖啡喷出来,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得出话,“姚董事长,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所以啊,”姚汝宁笑,开始向降温后的面团中加入鸡蛋,“感情的事不可随意发挥。”

    古丽婕,“……”

    同一时间,市郊疗养院。

    林夫正病房看望女儿林弈萱,房间内很静,静到母女二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

    “萱萱啊,”林夫喊出女儿的乳名,泪珠便落了下来,“妈妈又来看了。”

    林弈萱默默坐着,不声不响。

    多少曲折,多少苦难,都化为空,化为平静,静如止水。

    “或许不相信,幼幼去欧洲了,而且是一个去的,她真的长大了。”林夫掏出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她去陪清夏……不管怎么样,都支持她……当初和爸竭力反对和楚辰卫,后来想想……”林夫说到这里失了语尾,只是不住摇头。

    林弈萱仍未出声,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窗外正下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有一件事很担心,”林夫说着再次拭了拭泪,“几个月前曦楚开始给幼幼安排保镖,不久之后清夏出事,具体情况不知道,只是听阿春说是高速路上遭到枪击,好平安脱险……总担心幼幼会遭到不测,楚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一次空难几乎灭门却仍不肯罢休,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恨?弈萱啊,当初辰卫对无话不谈,是不是曾跟说过相关的事?”林夫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瞧,明知道听不到还问。”停了停,再次叹气,“但是这些话不跟说也真的没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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