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兽世求存
    赶回山谷的一行山谷口就遇到了焦急张望的,一看他们回来立即去报信,总算跟后面的阿帕们都被亲们接着了。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识曛的安排是对的,山谷里真正精通医术的只有央阿帕,其他的阿姆也只能处理一下简单的情形。伤患这么多,有几个阿帕的伤势真的不轻,需要央阿帕亲自一一处理,全部先去大厅里集中处理,如果分散各个不同的屋子,有个什么危急情况,央阿帕一个根本没办法及时应对。

    大厅里,央阿帕先给契阿帕处理创口,他解开原先绑好的兽皮,李识曛这才看到,巨大的创口边缘还有牙印,竟像生生被什么动物咬下了一块皮肉,右腹也好多的爪痕,白色的皮毛生生染成了一片血色。

    蓝阿姆一直旁边给央阿帕递东西,李识曛见帮不上忙,立刻退了出来,找到英阿姆,他要的盐和水都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没有量具,没办法精确地配出9%生理盐水的比例,李识曛也只能根据自己实验室时的手感一份一份地配好,好份量不太大时,一勺盐的份量和一桶水的体积他还是大概能估计出来的。

    其他的阿姆们也各自忙碌着洒药、简单包扎,伤势看着不怎么严重的就直接包上了。

    他们用的倒是李识曛吩咐准备的、消毒过的兽皮,但是李识曛很着急,如果伤口不清洗直接这样上药,就算用处理过的兽皮也没用,伤口上的原来沾上的细菌依旧会引起感染。

    李识曛犹豫怎么跟大家说用盐水清洗的事,李识曛自己没有办法跟那些阿姆解释这个盐水的作用,而且事关命,这个时候有央阿帕,他甚至不能肯定央阿帕会不会同意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正好此时白匆匆地变换了身形穿好了衣物赶来。

    李识曛上前一把抓住他就说了:“这个盐水,清洗了伤口,可以减少发烧和伤口恶化的可能,就是有点疼。包扎的时候,阿姆们的手和伤口接触的地方都要清洗。”虽然不能肯定盐水的效果,但也比他们这样直接这样什么都不用要强,早知道有今天就先做酒精了。

    白点点头:“先跟央阿帕说。”

    央阿帕此时也给准备给契阿帕做最关键的处理,他掏出了一根粗壮的骨针,将一根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线穿了上去,李识曛目瞪口呆:这、这难道是要做缝合?好、好先进……

    不过那个针好粗,比现代的钢针粗多了,如果不是契阿帕是兽形,恐怕形也难以承受吧,这种重伤情形下,一时半会的,怕也变不了形态。

    白先拦下了央阿帕的举动,李识曛以为他会让央阿帕先用盐水消毒各种器具,结果他直接淡定地把李识曛卖了出去当挡箭牌:“阿曛说,用这个盐水洗伤口,虽然疼了点,但是能让伤口不坏掉。”

    李识曛:……

    本来告诉白就是希望他来说这个事,结果他又把皮球踢给了李识曛。

    他只得上前硬着头皮说:“是的,的家、呃,之前的部族,所有伤口上药缝合前,都最后用这个盐水洗去脏东西,免得那些东西留下来会引起发热,这些东西,”李识曛指了指央阿帕用来缝合的针线等器材,“也最好用盐水也冲洗一下。”

    央阿帕看了一眼李识曛,目光中似有垂询,李识曛只得大力点头,表示这个他自己是知道的。

    然而令李识曛十分感动的是,央阿帕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用盐水冲洗了契阿帕的伤口,生理盐水的刺激性其实远小于李识曛的推测,契阿帕甚至都没有醒过来。

    央阿帕清洗完器具之后立刻开始了缝合、上药、包扎,李识曛默默地退了开去,那个场景,确实有点血腥。

    然后是一通地忙乱,阿姆们忙着按李识曛说的用盐水洗了手之后再给阿帕们冲洗伤口、用消毒过的兽皮包扎,李识曛手忙脚乱地继续配着消耗很大的生理盐水,直到数量足够当前使用了,他才暂时停了下来喘口气。

    李识曛起身发现,大厅另一端正忙碌,一个阿帕大腿上的撕裂伤口也需要缝合,不过这个阿帕已经是形,怕是不是能像契阿帕那样了。央阿帕一样用盐水清洗了伤口之后,没有再用那个粗大的骨针,而是掏出一个木制的竹筒。

    李识曛:“那是什么?”

    白似乎是知道的:“¥%#。”

    李识曛:?

    白:“看下去就知道了。”

    然后李识曛看到央阿帕用一个小夹子样的东西将伤口夹拢,另一只手从竹筒里夹出一只蚂蚁来,李识曛再次傻掉了,个头再大、颜色再红那也是个蚂蚁啊他没看错。

    央阿帕将蚂蚁凑到了夹拢的伤口上,李识曛:=口=!

    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李识曛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那么大的蚂蚁放到伤口上,真心让毛骨悚然有木有!

    结果,那只蚂蚁伸出了巨大的钳子,将伤口夹住了!真的,李识曛没看错,蚂蚁真的把伤口夹拢了,然后央阿帕淡定地拧下了蚂蚁的身子,只留下它的脑袋和钳子留伤口上。

    然后整个伤口就这样用蚂蚁的钳子一点点地缝合完毕,留下了一排蚂蚁脑袋,看着十分可怖,可是效果真的很强悍,伤口缝合得好好的,没有半点崩开的迹象。

    李识曛既敬畏且钦佩,这样充分利用昆虫来做外科手术的方法,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道是央阿帕所创,还是哪位祖先所创。

    一夜无眠,先是契阿帕等几个伤势重创口大的需要缝合止血,央阿帕竹筒里的蚂蚁都消耗一空,还是白立刻赶去山谷不知道哪里收集了一些,李识曛一夜的工作都反复地配着生理盐水。

    然后是擎阿帕他们几个看起来不太严重的伤患,结果央阿帕检查发现,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竟然新伤加旧伤,好多伤口明显是没能好好处理,已经发炎化脓了。

    擎阿帕被割去腐肉时,额头全是冷汗,却还能镇定自如地交待白出山谷去做后续的工作、打扫干净尾巴。

    擎阿帕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镇定面对割肉手术的阿帕。看周围的样子,似乎这种痛苦也算不得什么,擎阿帕这样淡定的样子才是应该的。李识曛默默地觉得,兽们真是硬汉,这种清醒状态下没有麻醉的手术可不是都能扛住的。

    等到这边阿帕们的伤势基本处理完毕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一宿没睡,又是着急处理各种伤势,央阿帕又已经上了年纪,李识曛看到疲惫憔悴的老,又是敬佩又是担忧,立即准备先送他回去休息。

    央阿帕却摇了摇头,拉过那些看护的阿姆们一一交待,如果发热了要如何降温,如果出现其他情况又要如何处置。

    老这才起身准备离开,脚步都有些踉跄,李识曛连忙扶住,老却说道:“阿曛,跟着来吧,帮熬药,”然后自嘲道,“老啦,不行喽。”

    李识曛自然没有推辞,送了央阿帕回木屋,熬药什么的,他打个下手,做点力气活是没问题的。好阿帕们都是外伤,所用的草药基本一致,就是份量大了点,李识曛和央阿帕俩还能忙得过来。整个白天李识曛就熬药、送药中度过了。

    当天虽然有几个发烧的阿帕,最后却也央阿帕的草药和各种降温措施下挺了过来。除了有几个继续发热的阿帕还需要留大厅再观察一下以外,其他受伤的都被担架抬回各自的住所好好休息去了。

    大家都发现用阿曛那个盐水洗过,似乎发热的是比平时少了不少。

    李识曛没什么蔽帚自珍的想法,他直接将配制盐水的比例告诉了央阿帕,因为没有量具,李识曛承诺将来会做一个专门用于配制生理盐水的容器。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别说央阿帕,就是李识曛自己走路都有些打晃,最后被白带回去休息了。

    回到石屋,白打开篮子准备让李识曛吃点东西再睡,却发现他整个趴床上已经睡着了,衣服没脱、鞋子也没脱。

    白有些好笑,又有几分心疼,上前给他除了衣服鞋子,将放到了被子里,吻了吻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回身换了火把。

    ----------------------苍迹专栏:星汉尽头渺微痕---------------------

    数天匆匆而过,山谷里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下来,那天央阿帕处置的措施及时,李识曛的盐水大概也发挥了一些作用,受伤的阿帕们已经都缓缓地康复了。

    个别伤势较轻、已经恢复身体的阿帕甚至主要要求加入了巡逻队,毕竟他们看来,这还只是群半大孩子,把雪季山谷里的安全交给他们,有点不太放心。

    白也没阻拦,将阿帕们各自安j□j了队伍中,不过他提前有交待,各队的领队是不变的,阿帕们进了小队中可以给建议,但最后也要服从命令和调度。

    大多数阿帕听到白的话都是嘿然一笑,那表情似乎都说:“行啊小子!这都管到阿帕们头上了,不赖么!”

    白却笑而不语,就当他们答应了。

    李识曛那天狠狠睡了一觉之后,毕竟年轻,没什么影响,又继续活蹦乱跳地去央阿帕那里帮忙了,白也没拦着他。

    过了两天,雪停了,玉米苗也到了不得不移栽的时候。

    就算阿帕们回来了,但他们伤的伤,倒的倒,能好好站着的都给白安排进了巡逻队服从调度,央阿帕、他四位阿帕阿姆的默许下,山谷里的工作暂时还是由他来继续安排。

    玉米苗移栽也一样,没巡逻的小队都被拎去给雌性们帮忙去了,李识曛那边好多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白这天看了看北边地里李识曛安排得挺妥当的,没他什么事,便准备抽身去看看两位阿帕。

    尤其是契阿帕,他刚刚醒来,央阿帕就让他赶紧趁伤口没完全愈合恢复形,据央阿帕说,那个创口太大,怕是伤口长好之后,能不能再变换形态都难说,趁着伤口没完全长合,又恢复了些,此时最好变换一下形态。

    变换了形态,自然伤口又崩裂了,但央阿帕处理得当,最后没留下什么问题,白担心阿帕一时心里怕是会想不开,哪个勇士失去了兽形怕是一时都不能接受的。

    白到了外面本来准备进去的,却意外外面听到了阿姆和阿帕说话,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打扰。

    “这个雪季过了,就别出去了,伤成这样,如果不是阿曛圣灵庇佑,又有央阿帕治着,”声音似是哽咽了一下,“别说不能变兽形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咳咳咳,可肖他还年轻,他没单独带过族……”

    “契,看白怎么样,们不的时候,他做得不错,又是组织巡逻,又是打渔采摘的,让他领着族咱们也能放心。”

    “湖鱼可以吃?不是有毒?”

    “白他们找到有毒的几种鱼了,只要打渔的时候注意点别把有毒的放进去就成。哎,到底听没听说的啊,看白带着族怎么样?”

    “……”

    “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担得起责任,想得出法子,这不正好么。”

    屋里的叹息:“可他是虎不是狼。”

    “……”

    “那个时候非要救他下来,也答应了,咱们家也没个小雄性,就和擎他们一起把他当自己孩子养大,这也没什么。”屋里的似乎话说得多了些,有些喘,“可是带领族不是咱们自个儿家的事,一只虎领着一群狼,能看么?”

    “看没什么差别,虎又怎么样,狼又怎么样,咱们两边祖宗结缘都多少辈了,两边的雌性来来去去的,早跟一家一样,白怎么就不能带着族了?!”

    “唉,这跟说不清……”

    “怎么说不清!白那孩子不错,不早些说,等擎先提了可别后悔。再说了,他带回来的那个阿曛不错,温柔又能干,山谷里缘又好,现种植养殖什么的都是他做,这两天玉米苗什么的也是他管,首领的雌性没比他更合适了。这次能救回来,阿曛也出了不少力的。”

    “这么能干?阿曛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和一样……”

    蓝阿姆有些迟疑:“看起来不太像,也不能肯定……”

    “如果这样那白……要不问问阿曛……”

    白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掀帘而入,站契阿帕和蓝阿姆面前:“阿帕、阿姆,别去问阿曛了,知道他不是。他是的雌性,也只是的雌性。”他坚定地道:“阿帕,不会去跟肖争夺狼族首领的,放心吧。”

    躺床上的契阿帕眉头一皱:“首领什么的再说,阿曛这件事,说不是就不是了么?”

    白肯定地说:“阿曛那性子,怎么可能?而且,”他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开口说了:“看过阿曛的身上,没有标记。”

    契阿帕一听默然了。

    蓝阿姆先是松了口气,继而严厉道:“可别胡来,阿曛还没成年呢,这都雪季了,身上还没什么味道,虽然他有了圣枞果们不用过仪式,也别太着急啊,至多不过一两年,可……”

    白急急打断道:“阿姆,知道的!没有对阿曛怎么样。”说完后他虽然神情不变,但耳后却有些发红,父母面前直述这种问题,真心让成年子女尴尬。

    蓝阿姆这才放过了白,温柔说道:“那就好,可别嫌弃阿姆啰嗦,身子没长开总是不行的。也这么大啦,阿帕阿姆也老了,将来可是阿曛陪过,他那么好的性子,可也得多顾着点。别当不知道小时候调皮那点事,这件事可不一样,知道么?”

    白尴尬地点头,终于蓝阿姆挥手的动作中,急不可待地抱头鼠窜了。

    什么青年一辈的领袖形象,再次碎成了渣渣,所以再牛叉的,父母面前都是个娃儿。

    白看到契阿帕还能和蓝阿姆绊几句嘴他就放心了,虽然不能变成兽身去打猎了,但这个样子已然是不错的结果。至于狼族的首领什么的,他是真不意。就算肖当上首领又怎么样,白淡淡地想到。

    站擎阿帕门外,白有些迟疑,都到了这儿总不能看了契阿帕不看擎阿帕吧,他只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再听到什么话吧。

    “哪个臭小子外面,快滚进来!”

    白失笑,擎阿帕真是够直接,他刚刚想着阿曛的事,倒是一时忘记虎族嗅觉更敏锐了,怕是阿帕早就知道他来了吧。

    “阿帕,除了还有谁来看啊。再这么说,下次可不来了啊。”他佯作埋怨地逗趣着说。

    一个黑影兜头扔过来,白灵敏地转身接住,是个木碗,还带着股奇怪的味道,不用说了,肯定是央阿帕开的药的味道。看来阿帕也憋屈着呢,勒令卧床还得喝这种东西,所以拿他出气?!

    果然,擎阿帕骂咧咧道:“又不是契那没用的东西,就伤了条腿,身体好着呢!这破玩意儿,喝了有什么用……”

    白哈哈一笑:“可千万别被央阿帕听见,要不然这药怕是要更难喝了。”

    擎阿帕一想到那老头儿的性格,确实如此,立即悻悻地住了嘴。

    “阿姆呢?怎么只留一个屋里。”

    擎阿帕白了他一眼:“阿姆坐不住,带着阿石上北边看热闹去了,说是移植什么玉米苗,那是什么玩意儿?”

    白笑了:“那是阿曛折腾的,要真北边能种出来,雪季里咱们就有别的食物了,听说玉米结果不少,真要能成,足够全谷的吃好久了。”

    擎阿帕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白装糊涂:“打主意?什么主意?”

    擎阿帕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白坐得远,估计拳头又要落他身上了:“浑小子,瞒得过契那木头样的,可瞒不过,从小到大,尾巴一翘就知道肚子里冒什么坏水儿,嘿,山谷里折腾这么多事,真没什么想法?”

    白有些沉默。

    擎阿帕好像也不是非要他开口:“要说吧,肖和勇确实不如适合当首领,可呢,只有一个,依契阿帕那死板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让一只老虎当了一群狼的首领,对不?”

    白苦笑,确实如此。

    擎阿帕散漫地坐床上道:“都听阿姆说了,山谷里别说肖和勇了,估计没过仪式的,都被收服了,可这没用,告诉吧,们这群老不死的还,那点小把戏就没用。”

    擎阿帕琥珀色的眼睛盯紧了白的蓝色眼睛,仿佛一只即将年迈的老虎盯着一只野心勃勃进入自己地盘的年轻老虎,那目光中是警惕多?还是对继承的审视更多?一时难以分清。

    然后他突然又笑了:“所以,那点小心思还是跟阿帕说说吧,也看看,要不要考虑帮帮。”那种从容睥睨的姿态,又像是只大老虎逗弄调.教小白虎了。

    白依旧沉默地思索着,契阿帕那边,虽然外看来阿姆温柔,阿帕严厉,阿姆什么都依阿帕的,但实际上,蓝阿姆的意见契阿帕少有拗得过的,所以那边他不用担心,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擎阿帕这里,外边看起来阿帕大大咧咧,还怕阿姆,经常哄着他让着他,背地里,拿大主意的都是阿帕,阿姆从不插手,所以,这一仗还得他自己上。

    “阿帕,们这次出去,就为了那么一只猎物,这么多受伤,差点折半路上,觉得值得?”

    “大雪季,为了阿姆他们,有什么不值得?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小子,犯的什么傻劲儿?”

    “不是为了什么首领之位,只是觉得,们这样做,不值得。”

    “没错,咱们祖祖辈辈是都这样过,但为什么山底下的恐兽可以占据猎物众多、水草丰美的地盘,们兽要避让一侧?”

    “只是觉得,咱们兽,不比恐兽差,何必要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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