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叶挂东南枝
    不论何时的武林大会,擂台比武这一项都是十分引瞩目的。年轻一辈的希望能此处崭露头角,而年长一辈的则会留心注意,既观看其他门派的水平以作对比,也会同时查看自己门下弟子,有些甚至会预备其中挑选一些好苗子做接班。

    总体来说,上去比武的都是为了露脸,下面看的都是为了了解。

    当然,流徵是一个例外。

    照南宫颂的意思,让流徵去比武,一来算是为了获得南宫颂认可,至于二……那就是为了找个机会揍上官策云。

    只不过……

    以流徵如今的水平,要揍上官策云几乎没有可能性,被上官策云揍才是板上钉钉的事。

    南宫雅很郁闷。

    因为流徵满口答应,并且真的决定去挑战上官策云。

    一大早,南宫雅带了一篮子吃食来到凌波苑,与流徵一同坐下来吃早饭,但两竟然都谨遵了“食不言”的规矩,并未有一出声。流徵是本身就很少说话,这么看也正常,而南宫雅则是因为……

    太过忧虑。

    整个早上下来,她就只喝了几口粥。

    流徵微微皱眉,夹了个翡翠包子放进南宫雅面前的小碟中,正要开口劝几句话,却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片“红云”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冲了过来。

    “哎哎哎!小雅儿果然这里!”

    那片“红云”的声音犹如黄莺鸟的叫声一般,隔老远就叽喳喳地喊了起来。一听这声音,她们两都能猜出是公仪凝。

    公仪凝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伸手就十分自然地将南宫雅面前小碟子里的翡翠包子抓了过来,张开嘴狠咬了一口。

    “嗯,味道还行。”

    流徵眉头紧皱:“来干什么?”

    “……”公仪凝又吃了一口包子,仔细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了才道,“是来给们讲个新鲜事的!们可知隆兴镖局押送的那件冰蚕衣是谁的吗?哎呀,竟然是上官鸣的!他也不知是如何想的,自己武功高强,却还要让隆兴镖局帮他押送东西。”

    公仪凝眼珠一转,见流徵仍蹙眉看着她,她立刻笑嘻嘻道:“一定要问是如何知道的?原本昨日大家都给段老太爷送了寿礼,谁也不知谁送的是什么,可偏偏今日不知是谁放了消息出来,说段老太爷收到个红檀木箱子,里面放着一件冰蚕衣!哎呀,结果有说漏了嘴,说送红檀木箱子的可不就是上官鸣嘛……”

    公仪凝转头看了一眼南宫雅,希望能得到一点反应。南宫雅反应过来,倒也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道:“哦。”

    公仪凝十分不满,冷哼一声又丢出第二条消息来。

    “算了,这个们没兴趣,可另一桩事却是关于们的!今日一大早,也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上官小白脸将当作赌注输给了叶流徵。啧啧……不过那消息里只说他将给输了,却只字不提私奔的事儿,莫非,是们偷偷传出去的?”

    “哦。”

    南宫雅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反应。

    公仪凝怒道:“南宫雅!怎么回事?”

    “没什么。”南宫雅长长叹了口气,将手中筷子放下,“吃饱了。”

    公仪凝只好把头转向流徵:“来说,她到底怎么了?”

    流徵却也直接无视了她的话题,只问了一句:“可知擂台比武何时开始?”

    公仪凝微微讶异,一时竟忘了自己方才的疑惑,倒是十分认真地回答了:“只怕此时已经开始了,怎么?……”

    “她……要去挑战上官策云。”

    “啊?”

    这一回公仪凝彻底忘了自己一大早听来的两大消息。

    擂台的确已经摆开了,先是几个小门派的弟子上去热身,打了几套拳法,演练了几式剑招。台下已有跃跃欲试,准备上场挑战。一般先出场的武功都不会太高,却也不会太差,等几轮下来之后,才会渐渐地有不错的高手上台。

    流徵与南宫雅,公仪凝几与几个持木剑的老道坐台下一处,一场一场地看下去。

    直到有个使剑的年轻男子一连战败了三个,上官策云总算出现了。

    江湖中地位超然的四大世家各有一项百年传承的厉害功法,上官家是剑法,南宫家是刀法,公仪家却是机关术数,闻家则是医药世家。原本上官家的剑法乃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厉害功夫,可就数十年前,这一地位却被一个给打破了。那功法超绝,性情古怪,下了战帖挑战上官鸣,然而那一战的结果却并无知晓,直到后来上官鸣自己放话出来,称赞了那的剑法,并说两那一战乃是平局。

    那当然就是流徵的爹,叶霖风。

    不过江湖中亦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叶霖风的剑法比上官鸣更厉害,那一场斗剑,说是平局,而实际上却是叶霖风赢了。总之,一直到很多年后,叶霖风也并没有出来澄清这一件事,所以传来传去,他和他的凌云剑就变成了一桩传说,而他也被江湖称为“剑神”。

    这一桩是旧事,而今日,流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要挑战上官鸣的儿子。

    上官策云上台之后,只用了不到十招,就将那使剑的年轻男子给打败了。

    此时台下公仪凝很有些忿忿,转过头对流徵道:“叶木头,们先说好。要是打赢了这个小白脸,就送件宝贝给!”公仪凝原本以为一向傲娇的流徵肯定又会无视她,谁知流徵竟然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

    这一句说完,流徵已经站了出来,也不知道她与一旁的木剑老道说了几句什么,那老道只稍稍犹豫,便将自己的木剑递给了她。

    “上官公子好剑法,让下来领教一下。”

    上官策云本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上的台,他看来,年轻后辈之中能比得上他的只怕还没出生。可此时闻声一看是流徵,竟然很有些高兴。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这,没想到这竟然自己蹦出来了!

    不知是否早上那条流言传播甚广,台下的一见流徵上台,一下便议论开了。

    “……就是那。”

    “诶?南宫家的小姐……”

    “上官少主可真是……”

    上官策云偶尔听得两句,心下登时大怒,一句废话也懒得说,竟然连任何剑法招式都不用,直接横起利剑,径直朝流徵的心口刺来。

    这一下威势十足,摆的是拼命的架势。

    台下南宫雅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而公仪凝干脆直接叫嚷着:“上官小白脸疯了!”

    流徵抵挡不住,只得连连退后,摆出步法想要让开,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上官策云的实力。前一晚她能用一个简单步法避开南宫颂的招式,一来的确是她这套步法精妙,二嘛,其实是因为南宫颂多少留了几分,主要还是试探的心思居多,并没有真心想要杀她。

    可此时上官策云却不同,他怒火攻心之下全不顾什么规矩,直接就上了狠招。

    流徵连换几次步法,总算侧身让过要害之处,然而那锋锐剑身却擦过她的胳膊,划出一道血口子,很快便有鲜血涌出。

    流徵气息未定,背心已有些出汗。

    上官策云怒气一发,却慢慢冷静下来。他看出流徵并不是他的对手,便存心想要慢慢折磨,令她出丑。只见他冷笑一声,运起内功,将剑气凝聚于剑尖,再次飞身而上。

    这一次看起来并没有第一剑那般大的气势,实则威力则更大。台下之还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然而流徵却能感觉到台上的气流都被那道剑气破开,隐隐带起的压迫之感竟然让她有些动弹不得,什么步法招数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

    自上台到现,她连剑都没能拿起来,就眼前这境况看来,她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

    等死。

    可即便知道这一点,流徵却也还是打算试一试。

    她心思流转,既然迎上不敌,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干脆放松了整个身体,调动全部感知,顺着对面剑气带来的波动而动。这一下实凶险,因顺着那剑气,那道剑气便直入她的体内,她只感觉到一股冰冷寒气刺入内腑,隐隐有血气上涌,差点就吐出血来。可她毕竟还是强力压制住了,趁着这一隙的功夫,总算逃脱出那股压迫之力,渐渐找回动作,脚下步法不停,又让开了这一招。

    第一剑伤手臂,见血。

    第二剑伤内腑,不见血却更为惨重。

    第三回,流徵根本不再停顿,横起木剑错步而上,几个起落之间,点刺剑阵已然打开,这一路剑法下来,令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台下公仪凝看到此处,忽而“咦”了一声,似有所悟。

    而南宫雅则一直紧张看着,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反应。

    上官策云也被这一套剑法给绕晕了。其实就算流徵的剑招厉害,可她空有招数毫无内功,上官策云根本不必看她招式如何,只需要运起内功,哪怕是硬拼上去,流徵也只有吃亏的份。

    可上官策云自己便是修习剑法的,一下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法,便自己先把自己给骗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想明白,一边避让一边又使出一套清风剑法。

    流徵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全靠最后一口气撑着。

    就此时,她忽然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破空之声。

    噗。

    噗。

    两声。

    流徵感到自己一手一腿皆是一痛,接着,手中的剑招竟然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猛然直朝上官策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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