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叶挂东南枝
    七月十二,锦葵山庄内大摆宴席,江湖豪杰皆赶来为段老太爷贺寿。

    南宫雅一大早便起了床,收拾妥当之后兴冲冲地往外走,结果与门外同样急着进来的公仪凝撞成了一团。

    “哎哟,一大早这么着急地去哪儿,”公仪凝揉着脑袋,皱着眉头。

    “……”

    “等等,先不说这个。”公仪凝是个急性子,问完问题之后又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飞快地转换了话题道,“先告诉,昨晚到底……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啊,该不会们……”

    “没有!”南宫雅面上发热,说到这个便有了几分气,“都……怪……”

    害得她尴尬至极,简直羞愤欲死。

    “啊?她竟然对没有反应吗?这……这怪做什么?”公仪凝竟然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是笨!若换成是,她定然会乖乖从了。”南宫雅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然而昨夜发生的种种经过却实有些复杂,这一时也顾不上细说。所以南宫雅很敷衍地附和了几句:“对对对,是笨,得走了,别挡着的路!”

    “什么?”公仪凝双眼一瞪,“就这么算了?”

    “对……啊。算了……”

    “不行!”公仪凝双手叉腰,气势十足,“还得再想想办法!”

    南宫雅嘴里不说,心里却嘀咕着:那些馊主意……想着,她下意识便摇了摇头,可这一晃脑袋,插她髻边的那支夜昙花钗便露了出来,一白一碧两条长缨子晃晃荡荡,煞是好看。

    公仪凝何等眼色,自然一眼便瞧见了。

    “咦,这花钗不错!”

    “当然。”

    南宫雅颇有得色。

    公仪凝伸手一捞,竟将那花钗一下抽到了自己手中:“嘻嘻,借戴几天!”

    “不……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看着也是个便宜货,有什么可媳的!要不……干脆送给,就当是为费心想办法的酬劳了!”

    “公仪凝!”

    公仪凝跑得比兔子还快。

    南宫雅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早知道就不将那支花钗拿出来戴了……对啊,那么宝贝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地收起来才对,怎么能戴出来惹惦记呢。她一路生气懊恼,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凌波苑。

    凌波苑门口,廖威一行正与流徵一同打算去锦葵山庄正堂。

    一见到南宫雅,众都很识趣,纷纷推说有事先行一步,廖威临走前甚至还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南宫雅略微有些尴尬,默默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流徵。

    “找有事?”

    “没……”南宫雅眼神瞟向另一处,“只是想,大概对锦葵山庄不熟,也不认识什么,所以……”话未说完,南宫雅就意识到这借口很有些漏洞。对于这些江湖事务,流徵的确不懂,可廖威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前辈,他可是很懂的。若是有廖威的指点,可远比她这个总是缩家里不问世事的半吊子丫头强多了。

    可流徵却并未反驳,竟然还点了点头。

    “嗯,走吧。”

    南宫雅一下子开心起来。

    原来她昨夜做的那个……那个蠢事……流徵并没有放心上。大概是真的误解以为她是不小心撞到了。这样一想,南宫雅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难怪当时流徵还问了一遍……

    “真不是故意的?”

    “真……真不是故意的。”

    ……

    南宫雅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一路都走神,幸亏流徵还记得路,关键时候拉一把或者扯一下,总算磕磕巴巴地到了锦葵山庄庄中正堂之外。

    这一场寿宴摆得不小,从正堂屋内一直摆到了中庭,满满都是。

    如流徵这般江湖中没什么身份地位可言的,自然只能坐外面。她看了一圈,见廖威等隆兴镖局中都坐紧靠回廊的一桌,便也跟着走了过去。以南宫雅的出身,她原本是可以进到内堂坐首席的,可她却缩了缩脑袋,跟流徵身后也坐了过去。

    镖局中早见惯了她二的形影不离,倒也没什么异色。而桌上其他客却根本不认识这位南宫大小姐,也并不奇怪。

    锦葵山庄江湖中也算是极有声望的,这一宴又是为贺老太爷的八十大寿,排场大,菜色佳,一顿饭下来吃得众宾客甚为满足。

    等用完了饭,又有仆从上来撤了桌子,又布上矮几,上了茶果。

    这一回原本坐于内堂的那些武林名宿也走了出来。

    当先的是锦葵山庄的家主段沐天。段沐天是个十分威严的中年男子,上来打了招呼便直入正题,将这几月之内有关幽冥府为乱之事一一道来,说幽冥府如何诡异莫测,犯下种种恶事,又说遭殃的百姓如何痛苦惨烈,说得众群情激昂,座下就已有年轻气盛的江湖后辈站起身来大喊类似于“杀尽邪魔”或是“替天行道”之类的口号。

    南宫雅此时正则凑流徵身边,将站于段沐天身旁的一个一个给她介绍。

    这一回四大世家都来了。

    公仪家派了个年轻后辈,论起来应是公仪凝的堂兄,看起来精明干练。闻家来的却是个中年女子,据说是现任家主的亲妹妹,也是十分厉害的高手。

    上官家最为看重此次武林大会,家主上官鸣竟然亲自来了,当然,上官策云也陪同侧,只是脸色有些不好,想来应是灵邪村郊外那次被幽冥府的重创所致。

    南宫雅自己家里来的则是现任家主南宫无涯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南宫风不过二十余岁,一身鼠灰色锦袍,神色严肃,不苟言笑,有种超越他年龄的沉稳之感。小儿子南宫颂一身白衣,然而样貌却与他的哥哥或姐姐都不太一样,他眉眼偏长,秀鼻薄唇,下颚尖尖,竟生着一张雌雄难辨的绝美容颜。

    “……那个看起来很凶很可怕的就是大哥哥南宫风,家里除了二叔,其余的都怕他。”南宫雅低声解释,说得兴致勃勃,“他旁边那个长得像狐狸的就是与同岁的弟弟南宫颂,他……很狡猾,跟公仪凝一样……坏!”

    流徵眉间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此时段沐天也说得差不多了,却突然话锋一转道:“……虽然幽冥府的厉害,可们中原武林豪杰也不是吃素的,前几日上官家的公子就活捉了一个幽冥府的爪牙!”

    此话刚落,座下那些“豪杰”便高声大喊,声势浩大。

    上官策云还略微有些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得色,一壁说着“不敢当”,一壁挥手叫下带那“爪牙”上来。

    而那被抓的俘虏一被带上来,流徵与南宫雅却皆是一惊。

    尽管那浑身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蓬头垢面脸色苍白,但她们还是很快认出来,那所谓的“幽冥府的爪牙”竟然是灵邪村的二丫!

    上官策云还洋洋得意地炫耀:“日前下路过一个十分古怪的村子,遭遇了幽冥府那些怪物,机缘巧合下,竟然让抓到这个女……”

    二丫此时的状况看起来很是不好,双眸无神,目光涣散。

    流徵微微皱眉,竟然很快站起身走了上来。

    “这并不是什么幽冥府的爪牙。”

    上官策云被打断,十分不爽,循声一看竟然是个熟,忍不住怒道:“叶流徵?怎么又是!”

    可上官鸣却是有见识的,见此情景,倒是很和气地朝流徵笑了笑:“看来这位公子有异议?犬子几日前被幽冥府的所伤,又遭遇这女子带的一伙匪徒,交手之时竟然有寒气外泄。却不知要如何证明这女子并非幽冥府的爪牙?”

    流徵只道:“曾与她联手对付过幽冥府之。”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皆是一愣,而一愣之后,很多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上官鸣也忍不住有些好笑:“是说……对付过幽冥府的?”问话之余,上官鸣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那意思不言而喻。

    ——就凭她?

    可流徵却不为所动,点头道:“不错。”

    “这……”

    “上官伯伯,也可以作证!这女子的确与流徵一同对付过幽冥府的老怪物,就灵邪村里,们差点就被杀了!”坐一旁的南宫雅终于按捺不住,直接跳了起来。

    然而这一跳,也就让场中其他注意到了这一块。

    南宫风眉头紧皱,眼风扫了一眼南宫雅。而南宫颂则似笑非笑,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知又想什么。

    南宫雅既然跳出来,就索性豁了出去,几步走上前凑到二丫面前。

    “二丫,还记不记得?”

    二丫眼眸沉沉,被这么一喊,似有所觉,盯着南宫雅看了半天。

    “南……雅……”

    “对对!”南宫雅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对上官鸣道,“至于上官伯伯所说的寒气外泄,大概是因为们对付老怪物的时候二丫被寒毒所伤,然后……也不知道了……但是猜肯定是因为这个!”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然而上官鸣可以不理会来历不明的流徵,却没办法忽略这个不停蹦跶的南宫雅。

    “既然南宫家的大小姐都如此说,那么想必是犬子有所误解了。”上官鸣面色不变,仍然笑得如同和煦春风一般,“既然如此,老夫必定会好好救治保护这位姑娘,一来算是补偿犬子犯下的过错。再者,只要是与们武林正道同仇敌忾抵御邪魔歪道的,就都与们是好朋友!”上官鸣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座下众当然也十分有眼色地将这一面给揭了过去,又开始喊口号表决心。

    很快便又有上官家的青衣侍从上来,为地上的二丫解了绳子,扶着下去了。

    南宫雅既然这么站了出来,便也不好意思再回去流徵身边,只好苦着脸慢慢挪了几步,她不敢站南宫风身旁,只好挤了南宫颂旁边。

    流徵皱眉看了一眼二丫被带下去的方向。

    见无注意,她退了几步,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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