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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含胭

第84章 《何秦合理》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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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梦妍洛杉矶念大学时,经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一个年长她十来岁的知名神经外科医生,名叫KevinLi。

    DoctorLi是中美混血儿,有个中文名叫李凯文,他是个天才医生,也是个工作狂,三十多年来只管学业和工作,脾气古板严肃,朋友不多,女朋友更是从来就没有过。

    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古怪的大龄医生,史梦妍费了老大的劲去接近他、了解他,初始原因单纯而又有些执拗,只是与某个一直以来的梦想有关。

    意外的是,DoctorLi居然史梦妍锲而不舍的“追求”中深深地沦陷,转而对她展开了狂热的追求,史梦妍一时头脑发热,接受了他的爱意。

    认识半年,两注册结了婚。

    “可是,他实是太忙了,成天窝医院里,几乎就看不见他的影。换到中国,他就是五一劳模奖章的不二选啊,感动美国好医生有没有。”史梦妍自嘲地笑笑,又说,“结婚三年们就离了,其实心里也挺不好受的,知道他很爱,但是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她喝着甜甜暖暖的蜂蜜茶,慵懒地靠沙发上晒太阳,对着何棠和秦理说,“书上都说感情这事儿如饮水,冷暖自知,的确就是这样子的。说句不好听的,别羡慕嫁了个大医生,住着大房子,开着漂亮车子,还羡慕家天天守一起呢,喏,像们这样就挺好的。”

    何棠但笑不语,替她添了茶。她并没有听到史梦妍之前说的话,端着茶过来时,史梦妍已经说她和李医生的感情史了。

    秦理扭头看看何棠,她添完茶水又坐到了他身边,极自然地帮他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毯子,又拉过他的右手握了手里,帮他转着手腕按摩起来。

    秦理问史梦妍:“那后悔吗?”

    史梦妍眼神玩味地问:“是说结婚,还是离婚?”

    “有不一样吗?”秦理微笑。

    “喔,好像是一样的。”史梦妍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说,“不后悔,结婚不后悔,离婚也不后悔。”

    何棠突然插嘴:“那还爱他吗?”

    史梦妍一愣,视线停留她与秦理相握的手上,耸耸肩说:“哎呦,他都快40岁的老头儿了,哪能爱他呀,回国就是要来找漂亮小白脸的。”

    秦理轻飘飘地说:“口是心非。”

    史梦妍:“……”

    何棠捂着嘴悄悄笑了。

    又聊了一会儿,史梦妍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她对秦理说:“要是想好了就给打电话,会尽快安排。”

    秦理点头:“好的。”

    史梦妍离开以后,何棠问秦理:“安排什么呀?”

    “没什么,一些小事。”秦理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别担心。”

    ******

    秦理的身体渐渐康复起来,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癫痫发作。他家里待不住,决定回公司上班,因为城南中学项目已经开始正式招标,十三家公司都已经购买了招标文件,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投标时间定十一月底的一个周一早晨。

    秦勉和何棠不敢再掉以轻心,上班时,马佑杰直接搬进了秦理的办公室,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午休时,何棠过来陪他,大家绝不允许秦理再一个独处了。

    秦理表示无所谓,比起住院时每天都会发病的糟糕阶段,现可以适当地工作,他已经很满足了。因此,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公司员工看到他也只是觉得他瘦了一些,并没有其他异样感觉。

    中勤建设投城南中学标的标书依旧由刘革负责,因为已经通过了资格预审,所以做正式投标文件时,技术、资审标就变得轻松了许多,最为要紧的就是工程量清单了。

    预算部根据业主修改过的图纸重新做了预算,秦理吩咐由刘革和何棠一起做七家单位的价格,何棠先做,刘革负责审核。

    一天中午,施智敏食堂和刘革一起用午餐,说到了这个标的事情。施智敏依旧是负责技术标,刘革细细吩咐他要做哪些修改,施智敏听完以后,见刘革有些憔悴,问:“刘经理,的脸色不大好啊,最近见几乎天天加班,身体还是要注意。”

    “的确是有点累。”刘革说,“这个项目秦总势必得,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等到这个标投完了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为什么不把价格发给们做呢?”施智敏问,“七家单位啊,只由和何经理来做,也太累了吧,再说何经理又没有什么经验,几乎都是靠一个了。”

    “秦总的决定总有他的道理。”刘革笑笑,“其实形做事还挺仔细的,基础也比较扎实,是个做造价的好苗子。”

    施智敏还是不死心,说:“刘经理,要是太累,可以私底下交给做一、两家,基础做好,到时价格们可以改嘛。”

    “真的不用,谢谢关心。”刘革已经吃完了饭,端起餐盘起身,“小施慢吃,先上去了。”

    吃完饭,施智敏去楼下便利店买饮料,抽空给王宇霖打了个电话。

    “觉得帮不了的忙。”施智敏说,“这次的价格全控们老大手里,经手的是们部门的经理刘革和何棠,其他都不能插手。”

    “……”王宇霖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会儿,问,“刘革这个怎么样?”

    “噢!不用打他主意。”施智敏说,“四、五年前吧,刘革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是秦总找帮忙摆平的,他对秦总很忠心。”

    “还有时间,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王宇霖说。

    施智敏叹气:“最多到时候,去问问盛腾和捷立做标书的小鬼,前提是他们得拿到价格。”

    “也好。”王宇霖淡淡地说:“实不行也就算了,谢谢啊,智敏。”

    挂下电话,施智敏只觉得心里憋得要死,王宇霖的口气里明显带着些不屑,好像是说:怎么那么没本事啊,还好意思说家是做标书的小鬼,自己难道不是么?

    关于王宇霖和他的约定,施智敏其实是有点心动的。王宇霖说了,只要这次能将中勤的投标价透露给他,他会给施智敏20万做报酬,另外,第二年过年后再将施智敏引荐给孙建军,让他担任富洋建筑正筹划中的业务二部的部门经理。

    富洋的整体薪酬水平虽然不及中勤,但经理级别的待遇还是要比中勤的普通小员工高很大一截。除去薪酬待遇不谈,对一个男来说,升职才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虽然做商业间谍这种事,施智敏之前想都没想过,可是这小半年来的憋屈经历令他很是烦闷。往高处走,施智敏有些蠢蠢欲动,况且,王宇霖还说,这件事他不会告诉任何,包括孙建军。毕竟,投标玩的就是一个猜猜的游戏,王宇霖能“猜”得比秦理准,秦理也不会怀疑什么。

    可是现,施智敏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无用,别说搞不到中勤的投标价了,就连那六家陪标单位中一、两家的价格他都要不到,怪不得王宇霖要看不起他了。

    上楼的时候,施智敏还郁闷中,冷不防一个从角落里蹦出来,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

    “喂!到哪里去了?”

    施智敏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是吴慧尧,吴慧尧脸颊有些红,笑嘻嘻地问他:“刚去办公室找了,不。”

    “去给买红豆奶茶了,热的。”施智敏把提着的奶茶递给她,吴慧尧笑得甜甜的,低下头扭捏了一会儿,把施智敏拉到了走廊角落,说:“智敏,要告诉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太惊讶。”

    施智敏其实有点不耐烦,但还是陪着笑脸说:“不惊讶。”

    “保证哦。”

    “唔,保证。”

    吴慧尧踮起脚尖凑到施智敏耳边,很小声地说:“怀孕了。”

    施智敏立时就惊呆了,但是他脑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欣喜或是慌张,而是——他觉得,莫非这是上天对他的垂怜,送给了他一个意外的转机。

    ******

    秦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发病,大家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何棠对秦理打了招呼,抽了个时间去医院探望王宇霖的母亲。王妈妈住院化疗,她整个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稀疏了许多,看起来憔悴不已。

    看望完老,王宇霖送何棠下楼,走到医院楔园时,他突然说:“型尚,也许过了年,就不富洋工作了。”

    “啊?为什么?”何棠很惊讶,“是要跳槽吗?”

    “嗯,也许会去上海。”王宇霖笑笑,说,“城南中学项目也知道,孙董花了不少钱找陪标,股东们都不看好,月底开标要是失败,富洋就待不下去了。”

    “这,这和有什么关系?”何棠很不解,“难道是要背黑锅吗?”

    “没错,就是要背黑锅。”王宇霖双手插裤子口袋里,歪着头苦笑,脚尖还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突然,他回头看何棠,说,“型尚,师兄要是请帮忙,会帮吗?”

    “帮忙?怎么帮忙?”何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唔……”王宇霖面色平和,嘴角带笑,说,“城南中学标,秦理要是流标,他损失不会大,也就亏了点围标费。富洋这边要是流标,孙董损失也不大,也就是亏了点围标费。但是对来说,就是会变得一无所有了。”

    何棠迷惘地看着他:“所以?”

    王宇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扶了扶眼镜架,肯定地点了点头。

    “会帮吗?”

    何棠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她咬着牙说:“当然不会!”

    她很生气,还有些尴尬,王宇霖随即就大笑起来,他拍拍何棠的肩,说:“和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吗。”

    何棠疑惑地抬头看他。

    王宇霖继续笑,说:“其实是有猎头公司来找了,上海有家建筑公司想请去担任项目部经理,原本呢,也想带妈妈去北京或上海治病,所以觉得挺有吸引力的,还考虑中。”

    “哦,这样啊,吓一跳。”何棠点点头,说,“师兄,先回去了,阿理现身体不好,不放心他一个家里的。”

    王宇霖挑眉:“他不是有护工么,又不是他的保姆。”

    何棠怔了怔,说:“他喜欢陪着他,而且……不他身边,心里也很担心的。”

    “型尚,这种生活真的觉得有意思么?”王宇霖把何棠送到医院门口,不解地问,“秦理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很糟糕了,现还有这样的病,们也许都生不了孩子,真的愿意陪着他耗一辈子?”

    何棠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王宇霖静静地等待着,然后,何棠说:“阿姨生病了,也不会放弃她的。”

    “哈?”王宇霖觉得何棠的逻辑很可笑,他说,“她是妈妈。”

    “秦理也是丈夫啊。”何棠倔强地说。

    王宇霖耐心地劝她:“妈妈和有三十多年的感情,和秦理呢?们认识也才一年多吧。”

    何棠说:“但是他对很好啊,他还帮了们家许多忙。”

    “确定对他不是感激?不是同情?”王宇霖深深皱眉,“型尚,知道不是个贪慕虚荣的,才和说这些。若是,也就不说了,毕竟跟着秦理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师兄知道真不是这样的,那就要问问,才24岁,跟着他到底图他什么?难道爱他?”

    王宇霖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伤了何棠,她满脸通红,仰着脑袋生气地问:“是觉得不爱他吗?!”

    王宇霖没有回答。

    何棠继续说:“不明白,为什么们一个个都觉得不爱他?难道就因为他坐轮椅,就不能爱他,他很有钱,就不能爱他?!是个穷光蛋,所以和他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不可能去爱他?是这样吗?!”

    王宇霖依旧不说话。

    何棠盛满怒意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她扭过头,轻声说:“王师兄,别可以这样说,但是不行。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问爱不爱秦理的那个。”

    ******

    何棠回到家的时候,一时间没有找到秦理。她心中焦急,一个个房间地找,最后才书房里找到他。

    秦理正坐办公桌前办公,关敬坐沙发上陪着他。何棠推门进来,也不顾关敬场,快速地跑到秦理轮椅后,俯身抱住了他。

    秦理左手扬半空中,有些错愕。

    关敬默默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何棠的手臂圈着秦理的脖子,十分用力,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脸颊,她刚从室外回来,脸蛋被寒风吹得冰冷,从他颊上汲取到温暖的体温,何棠只觉得一颗心渐渐踏实下来。

    好一会儿后,秦理的左手拍拍她的小臂:“老婆,要把掐死了。”

    “……”

    何棠终于松了手,秦理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自己腿上,问:“怎么了?”

    何棠摇摇头,红着脸说:“没事,就是出去以后,想了。”

    晚上,和秦理一起吃饭的时候,何棠的心情依旧不好。

    秦理问:“糖糖,怎么神不守舍的,王宇霖的母亲病得很重?”

    “啊。”何棠回过神来,说,“嗯,宫颈癌,正化疗,的确挺严重的。”

    “如果……”秦理想了想,说,“王宇霖需要帮忙,可以帮他。他很孝顺,这一点十分欣赏。”

    “怎么帮?把城南中学标让给他吗?”话才说完,何棠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蠢呆了,她朝秦理尴尬地笑笑,说,“呵呵,开玩笑的。”

    秦理放下筷子,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出去一趟似乎变傻了,看来以后还是乖乖待身边吧。”

    何棠小猫一样地点点头,心里想起王宇霖的话,问秦理:“阿理,城南中学这个标,咱们要是不中,会损失多少啊?”

    秦理淡然一笑,问:“要听实话?”

    何棠小心翼翼地点头。

    秦理气定神闲地说:“中标是理所当然,不中标是耻辱性的失败,至于损失,就是损失了这个标的所有利润,1个多亿吧。”

    “啊……”何棠瞪大了眼睛,心里终于明白,秦理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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