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宁家没有想到,等了两年,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说姚家已经倒了吗?为什么最终成为H市一把手的却是姚正平?原一把手呢?蝴蝶的翅膀已经让一些事情发生偏差了吗?

    有些偏差早就宁致远的意料之中,但朝堂上的事情,他怎么都不相信,苏瑾竟然有能力撼动和改变。

    可她真的做到了。

    宁父家勃然大怒:“致远,收到的情报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会是李志成担任新一把手吗?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姚正平?”他家里急促地走来走去,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怒:“这次背叛苏家,已经把苏老头得罪狠了,就是老爷子出面也没有让苏家向们家供货,加上们这次站错队,压错宝……”

    他先是愤怒,到最后,已经像打了蔫的茄子,整个蔫了下去,不论是商也好,政客也好,最怕的莫过于站错队这种事,一旦站错,全军覆没。

    宁致远并没有这样的紧张,当他准备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他有未来近十年的记忆,知道未来十年大势走向,这些都是他的财富,他唯一不甘的,就是苏瑾。

    “和苏家那小丫头怎么样了?还能订婚吗?”他语气淡淡地问儿子,声音里透着疲惫。

    这种情况下,苏氏怎么可能还会和宁家联姻?

    宁致远将衬衫的袖口褶皱抚平,缓缓道:“未来……”他将未来的发展大势淡淡地叙述了一遍,“这些是未来商业发展的必然趋势,只要宁氏领先一步,有现的资金作为资本,未来未尝没有崛起的可能。”

    宁父听着,却没有他那么大的希望,神情依然颓然。

    宁致远自身心事重重,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父亲的情绪,轻轻退了下去。

    原本以为他有了后世记忆,可以将纪家打压下去,迫使纪家不得不让小儿子纪格非离开苏瑾,然后让苏雪和纪格非订婚,依照苏瑾那性格来说,纪格非一订婚,她必然会心灰意冷,离开纪格非,再利用宁氏对苏氏的帮助,使得苏家不得不依靠宁家,使得苏瑾和宁家订婚。

    这一切原本安排的巧妙无比,一环套一环,却没有想到,苏瑾早有准备,她早早和黄家搭上了关系,还使得海外着名高校交友网络的创始向苏氏投资了几十个亿的资金,而纪家也让他们家的老大和另外一个副省长联姻,使得宁致远的计划全部落空。

    而苏雪的那一步暗棋,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苏瑾完全没有意这件事,反而直接对纪格非说开了,结果导致纪格非直接住到了苏家。

    宁致远拳头捏紧,脑中有种嗡鸣感,内心烦躁的厉害。

    苏瑾的行为表明着,她已经完全意上了纪格非。

    过去他最落魄的那段时间,就是纪格非她身边,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那时候已经没有资格站她身边,可是现,一切都还未发生,他还有补救的机会不是吗?

    他痛苦地抱起头,得知她也回来了之后,他虽然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未发送,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事情已经刻了他们的灵魂里面,至今他想起儿子冰冷的尸体时,心依然抽紧的疼痛,那一刻世界都仿佛塌掉,尤其看到苏瑾那仇恨冰冷的眼神时,他的心紧紧的缩了一起,痛不欲生。

    原本他的家庭平静温馨,虽然平淡,却幸福温暖,商场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诱惑,很多事情都已经司空见惯,让他的神经麻木到,仿佛那一切都是正常的,很多潜规则也都正大光明地走到了太阳底下,虽然他不曾参与,却没觉得那些有什么不对,只是顾忌着苏瑾的脾气,同时他对那些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婚姻一直持续到第七年,或许真的是七年之痒到了。

    苏瑾家里惯来是强势的,大事上,大多数时候有事都是他退步的比较多,她对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从来都安排的仅仅有条,也从来不意小事。

    遇到善解意温柔体贴又美貌听话的苏雪之后,他苏雪身上感受到了被崇拜和被需要的感觉,这苏瑾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苏瑾和他从来都是平等的,两个平等的对话,平等的做事,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压力,如顶天立地和他并肩而立的橡树。

    苏雪不一样,她是柔弱的菟丝花。

    她会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仿佛他是世界上最高大最英俊的男,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

    她会对他小意温柔,她会对他殷勤备至,她服侍他就如同女奴对待国王,这种完全不一样的新奇感受,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到她的温柔陷阱之中。

    但他也没有完全糊涂,他始终知道这个家对他有多么重要,他清楚自己有多乎那个家,他心里,苏雪连苏瑾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说的不好听一点,他完全没有将苏雪当成和他一样对等的,就像养了一只讨自己喜欢的宠物。

    让一个宠物影响自己的家庭?宁致远还没有糊涂到那种程度。

    只是身那个圈子里,又有父亲从小的耳濡目染,他是打从内心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外面,谁还不逢场作戏一下,自古就有小妾之说,就是现代,不说那些外面包养小三小四小五的男,就是国外,还有很多国家三妻四妾合法呢。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这一念之差,将他彻底打入了地狱,不仅让他失去了他们的儿子,还彻底失去了那个家。

    他永远都忘不了苏瑾儿子尸体前,看他的目光中,那浓郁的冰冷和仇恨。

    不光苏瑾崩溃,他也崩溃。

    之后的事……

    他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到他的胳膊上,又从他的胳膊上溅落到地上。

    他无数次被噩梦缠身,又无数次梦里不愿意醒来。

    梦中的他家庭依然幸福温馨,阿瑾目光温暖如光,儿子聪明纯孝,梦中,乐康永远停了六岁,笑声依旧。

    可他做着做着,梦就像被泼了墨汁一般,到最后总是会被无数恶魔缠醉咙,梦里厉鬼环绕,难以呼吸。

    他用掌心用力地脸上上下抹了抹,将胳膊搭额头上,仰起头看着阳光,阳光明媚,恍如一个没有醒过来的梦。

    这个梦前半段美好如初,后半段是否会像他一直做得梦一样,厉鬼环绕,黑暗中挣扎不见天日?

    他想到他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叫《盗梦空间》,说的是做连环梦的事,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当以为是现实的时候,梦突然醒了,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梦,然后以为这是现实,其实这还是梦。

    他现就有点分不清,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他臆想出来的世界。

    或许他只是对曾经的那段过错太过悔恨,才给自己编织了这样一个梦境,即便是梦,他也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这么执着?或许是想弥补,或许是想赎罪。

    “儿子,阿瑾,对不起……”他坐地上,眼前仿佛又浮现儿子的音容笑貌,用清脆欢快的嗓音喊着:“爸,快点,说要带去海洋公园的!”

    纪格非都住到苏家去了,那苏纪两家也该来谈谈两个小辈订婚的事了吧?

    苏家从来不提,倒是作为男方的纪家着急了,一家子坐一起谈论着是不是说明时候去苏家提亲。

    纪家大嫂还不知道纪家已经分家的事,想到纪格非娶了苏瑾之后,就有个那么强大富有的妻族做靠山,脸唰一下就拉下来,难看的很。

    她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用H市方言里特有的不屑语气说:“有堂堂郑家的女儿不娶,娶一个商女,脑子秀逗了吧?”

    纪父脸色沉了一下,“长辈说话的时候,小辈就这么说话的?”

    纪家大嫂哼了哼,“什么长辈小辈?们现讨论的是家事,爸,要说,二弟既然已经住到了家家里,不如让他做上门女婿好了唻?反正家里有大禹,也不会断了传承,也没有什么关系。”

    “什么上门女婿!”纪父一听勃然大怒,“们纪家的儿子,什么时候需要轮到给当上门女婿了!”

    虽然他心中有嫁儿子的感受,可不表示他真的要把儿子给家当上门女婿,上门女婿那是什么?以后儿子还不是要任家欺负?再说他们纪家的儿子,还需要给当上门女婿吗?

    纪家大嫂听了撇撇嘴,“那纪家还不是靠的们家。”

    她这句话一出,纪家几个脸全部黑了。

    纪父纪母一直为大儿子这段婚姻觉得对不住大儿子,现吕俏又这样说,纪父纪母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又痛又怒又难堪,纪母眼泪就直接出来了,就连一向对吕俏忍让有加的纪格禹都怒了。

    吕家真的什么都不要就给纪家当靠山吗?政界和商界,从来都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吕家给纪家当靠山,纪家用金钱给吕家铺路,相互利用,只是吕家作为政客,位置上处于主动和强势的一方而已。

    纪格禹毕竟是个有血气的汉子,再多的忍让也是有限制的,一怒之下,眼睛微微一眯,“吕俏闹什么?”

    纪格禹是个很少发怒的,发怒也不会大声吼叫,而是轻声慢语,可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更让心惊胆战。

    但这从小娇生惯养家庭条件又极为优越的吕俏身上是不管用的。

    她只是心里微微一杵,想到纪格禹竟然对她发火,心里的怒气腾一下就升了上来:“纪格禹,这样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居然朝发脾气?是男就对外面发脾气去,不护着也就罢了,还任别欺负?嫁到们家来就是给们家欺负的吗?”

    “谁是别?什么叫们家欺负?”纪格禹声音越发的平静无起伏,可那眼里的怒气如同风暴一般积蓄起来。

    纪母连忙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吵什么?”

    纪格禹声音特别平淡地对吕俏道:“有什么事们回房间再说。”

    “为什么要回房间说?要这里说!有什么听不得的?”吕俏脾气一上来,整个就爆了,她冷笑一声,“难道说错了?们纪家不是靠着们家?怎么?还没有过河就想拆桥是不是?行啊纪格禹,有胆子就离婚!敢吗?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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