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灵石拼不过,就要直接杀夺宝了吗?果然,真不愧是邪修出身的做派!

    易苒心情复杂,一言不发的接过面前的防御扳指,沉默一阵,还是决定别浪费发表什么意见,有这时间不如赶紧熟悉熟悉保命的武器才是正事,因此也立即接过带到了手上,低头探入神识仔细探究起了这扳指的作用。

    林山显然也对易苒这般识趣的表现很是满意,见状还很是善解意的解说道:“方才他们介绍时师妹怕是没怎么留神听,这扳指用法简单的很,不用自己费事,戴手上就好,只要感到了有灵力冲击就会自动发出一个防护罩,灵力够阻挡一筑基中阶两三次的全力攻击,内里有阵法,只要扳指不被损坏,灵力耗倔自己灌入就还可以继续用,这方面应比明白。”

    那倒是简单的很,易苒了然的答应着,抬头看着林山将包厢的门打开,又坐回了椅上,不慌不忙的又蒙上了面巾,偶尔瞟着门外过道,似有所待。

    想了想,易苒压低了声音问道:“等范尘?”

    林山点头,声音依然故意保持着低沉嘶哑:“若被他发现了们的身份,剩下的事便都不用做了,凭们两去杀范尘,风险太大了。”

    易苒又扭头看了眼林豹所的包厢,林豹一刻钟前便已出去,这时早已经没了,易苒不禁皱眉开了口:“林豹已走了有一阵了,们就这等着无事吗?”

    “无事,他未曾离开,此刻还与刹星楼的算账。”林山伸手从盘中拿起了一个圆形的灵果,打发时间般细致的剥着皮,接着慢慢说道:“除了该交回门内的,还有林豹与刹星楼私下交涉,扣下来中饱私囊的,没一个时辰出不来。”

    易苒恍然的挑挑眉,看着林山像是明白了什么。

    林山见状也笑着,倒是也说的直白:“不错,以前也是这般干的,不然星冥门被废修为前也就是一筑基初阶,哪里能弄得到千余上等灵石。”

    “原来如此,之常情。”易苒干巴巴的笑着,心内倒是暗自感慨私吞公款这事,果然无论哪个世界都难以避免。

    “不过以往起码要与两位门内师兄一起同行,不像他,为了私吞独自带着这么大笔巨款来刹星海。”说着扔下了手中的果核,易苒第一次从林山的话里听出了这般明显的的冷厉仇视:“简直是找死!”

    易苒一愣,还未张口,便隐约听到了隔壁门开合的声音,接着便是过道里脚步声,听来有些杂乱,显然不止一。

    两皆是一顿,侧了侧只给门外留下了一背面,有些紧张的等了片刻,便果然看见了门口经过的影,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时没想到,虽然换上了黑色风衣但三却未曾将兜帽带起,能清晰的看出范尘稚嫩却写满了愤怒志气的神情,与那对刚被解救的双生子泛红的眼眶,显然这场家族毁灭后不易的重逢另三都很是激动。

    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内隐蔽的视线,范尘三脚步匆匆的从门前一闪而过,便消失了林山与易苒眼前,林山谨慎的又等了小半时辰,估摸着范尘一行应已走得远了,才叫了易苒起身出门,熟悉的绕了个圈子最终停了后门口等着。

    果然和林山说得一般,这次等的时间就长了许多,日光都斜斜的转到了西面,一身赭衣的林豹才一脸满意的从门内悠悠行了出来。

    看见林山后脚步才猛然一顿,面带戒备。

    林山倒是毫不意的上前一步,用了本来的声音:“怎么,不过几年,师弟便忘了林山?”

    林豹眉头一皱,颤动着脸上的疤痕,语气不善的反问道:“林山?”见林山点头后,又是冷笑一声:“怎么,还活着,以为早已死与先门主一起死那陆望舒手里了呢。”

    “还未曾为师弟您送终,下怎敢死前面。”林山温和的开了口,但态度显然也不怎么友善。

    “师弟?倒是敢托大!”林豹像是才发现了林山修为,嗤笑了一声,嘲笑的开口说道:“们的天才林山不是堂堂天灵根,早已筑了基吗?怎么四年未见,如今还只是个筑基初阶?哟,还带了个小情来,莫不是为了骈头连修为也不顾了。”

    易苒暗自皱眉,但林山倒也不生气,依然温和的笑着:“总好过师弟天资粗鄙又面貌丑陋,没有女修愿委身下嫁,便只好孤苦一生。”

    “呸!哪个与耍嘴皮子!”林豹满面凶狠,不耐烦的上前一步,接着骂道:“说罢,这等爷爷是为了什么?”

    林山却似是调笑着上瘾了一般,依旧饶有兴趣的摊着手:“本就出自一族,爷爷又何尝不是的爷爷,何必总是这般冒犯自己长辈。”

    林豹面上的怒火越发灼:“少跟嬉皮笑脸的提一族,这下贱的杂种也配!”

    林山闻言忽的顿了顿,再开口时便添了几分认真:“便是不认,也的确是一家,血脉相传,做不得假的。”

    “屁的血脉!若是还凡俗界,就早该被族老押着,祖宗祠堂面前活活抽死!”林豹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接着强自忍耐般深吸口气,怒目圆睁:“有屁快放,若还面前干杵着,别怪忍不住要清理门户!”

    “既是如此。”沉默一阵,林山释然般轻舒口气,正了面色:“有话要说,此处不方便,不如先离了刹星岛再谈。”

    林豹闻言冷哼一声,便扬起了飞剑,速度惊的朝西面飞去。

    林山也毫不停歇的放出了另一把不怎么起眼的飞剑,带了易苒紧紧跟随。

    直到刹星岛早已远远消失了眼前,四周都全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深沉死海后,林豹才忽的停下了来,转身看向了林山,不怎么耐烦的再次开了口:“说罢。”

    见林山放出的是另一把剑时易苒便随时做好了准备,等着林山拿着青虹剑暴起伤时自己能控制脚下的飞剑闪远点,而不至于一下子失控跌到水里,这时候就更是暗自紧张了起来。

    林山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又靠近了几分面色严肃的问道:“门内的魂煞之事做的太过猖狂,天羽宗都已听说,有了些怀疑,派了去陈国打探,回门后请禀报门主,务必小心。”

    林豹一愣,皱紧了眉头:“又是和从何处得知?”

    林山解释道:“哦,也难怪师弟不知情,自师父陨落,便听门主吩咐拜入了天羽宗,这事情隐蔽的很,门内也没几知道。”

    林豹想了一阵,似乎有些怀疑:“既是受门主吩咐拜入天羽宗,又怎会没有禀报的门路,要巴巴的来刹星岛找转告?”

    “果然瞒不过您,这事不过是顺便。”林山忽的换了尊称,苦笑着,忽的就站剑上深深躬下了身:“特意找您却是因为有另一件事相求。”

    “求?”林豹冷笑一声,看着林山深深躬下的脊梁,面上起了些趣味:“自从离了家,原来林‘师兄’也有要再求下的时候?”

    原来不是杀夺宝,而是苦苦哀求?易苒看着林山作态,心头却不禁有些怪异,一股浓浓的违和感让她觉着事情实是不该这样发展。

    林山却依旧恭敬地弓着身,略微抬头仰视着林豹,神态极其卑微:“是,林山想请大少爷……”

    因为心间的诧异才刚刚没有接着保持警惕,易苒便立即受到了教训,本来悬半空的飞剑忽的如凡铁般无力的带着易苒跌了下去,脚腕都沾到了海水时才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剑身,摇椅晃的停了下来,易苒趴剑上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来,侧面水上便突然沉闷的发出了“咚”的声响,似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溅起的水花都飞到了易苒脸上。

    易苒扭头看去,一整支还带着赭色衣袖的断手就跌了自己身旁,因为是死海略微沉下去一瞬后便又慢悠悠的浮到了水面上,慢慢渗着红色的鲜血,瞬间混了泛黑的刹星海水中。

    慢慢抬头,手持青虹剑的林山正面色温和,对着捂着断臂,满面不可置信的林豹说完了未完的话:“想请大少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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