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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碧罗夫甫一离开,朝阳公主便唤来锦绣,锦绣见公主一个坐那里低头沉思,当下忧心地道:“公主,碧罗夫的话,大可不必放心上。”

    朝阳公主蹙眉问:“锦绣,认为她的话是真是假?”

    锦绣低首,虽然朝阳公主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她指的必然是秋娘。锦绣不敢乱说,低首思忖良久,这才道:“真也好,假也罢,大将军对公主的一片痴心青天可鉴。”

    朝阳公主凝神想了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来,长长嗟叹了一声,凉声道:“说得是。”

    她缓缓站起身,身形袅娜如同弱柳一般:“如今方知,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锦绣听了一惊,忙问:“公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

    朝阳公主无奈轻笑一声,却不再提及此事,只命锦绣道:“派来去查一查,最近这些日子碧罗夫住哪里,又和什么来往,都查清楚。”

    锦绣点头应道:“是,这就去办。”

    正说着话时,忽又听得传报,说是顺义公主来访,锦绣听了,不禁奇道:“她最近这两年一直闭门谢客,除了逢年过节进宫为太后请安,几乎不见影的,怎么忽然来了咱们这里?”

    朝阳公主也是不知,当下命道:“请她进来便是。”

    待到顺义公主踏入厅中,便让场主仆二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昔日明媚艳丽的顺义公主,如今脸色苍白,发枯瘦,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朝阳公主见此,不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顺义公主却并不答言,只对朝阳公主轻轻一拜,敛容道:“姐姐,许久不见,是顺义失礼了。”

    这倒是从未有过的,要知道昔日顺义公主可是从未将朝阳看眼里,更不要提态度这么恭谨了,当下朝阳公主扶起她:“妹妹,何必说话如此外道。”

    顺义公主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眼睛里浮着一点飘渺,她凝视着朝阳公主,恳切地道:“姐姐不知,妹妹此来是有事相求,还望姐姐答应。”

    朝阳公主心中虽不解,但依然道:“妹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姐姐若能做到,自然会帮。”

    顺义公主虽仿若面有难色,欲语还止。

    朝阳公主见此,便摒退左右:“们先下去吧。”

    待到厅中只有姐妹二时,顺义公主这才道:“姐姐,府中养着一个女孩儿,如今已经快三岁了。”

    朝阳公主开始尚且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再细细算来,这孩儿竟然是顺义公主休夫之后,不由皱眉道:“妹妹,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顺义公主摇头道:“无知道,便是的母妃,也都瞒着呢。”她抬起头来,神态虚软:“这几年,因为养了男的事儿,她大发了火,吵了几次,也就这么不再来往了。”

    朝阳公主上前伸手,握住顺义公主的,入手只觉冰冷,不由道:“妹妹,听说太妃近日身子不适,若是有空,好歹前去看望一下吧。”

    顺义公主闻言怔忪了下,片刻后凄冷一笑:“姐姐,来这里见,要求的事,便是这女孩儿。”

    “她无名无分的,如果万一有一天没了,她年纪还小,到时候让她去靠谁?”顺义公主恳切地凝视着朝阳公主:“想着,求收留了她。”

    朝阳公主低头沉吟片刻,便道:“不如这样,收她为义女,让她养府中,若有时间,随时来看望便可,这样可以免了外的猜疑。”

    顺义公主闻言,唇边终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来,低头忽然往地上一拜:“谢谢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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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时分,锦绣床榻边铺被,茗儿旁烧着暖香,忽而茗儿道:“公主,茗儿怎么觉得今日大家都喜欢往咱们府上来呢,不是这个便是那个。”

    朝阳公主望着云纹镜中自己如云的发丝,淡声问锦绣:“查到什么没有?”

    锦绣敛容禀报道:“公主,碧罗夫是住郊区的一处宅院,那处宅院是多年前成轩侯置下的宅地,这个倒是没什么线索。”

    朝阳公主听了这个,原本拢着自己秀发的手停顿了下。

    锦绣细观自己主神色,这才继续道:“公主也是知道的,成轩侯这些年来一直漂游外,不知踪迹,想来这事和他是没什么瓜葛的。”

    朝阳公主垂眸,轻轻点头:“说的是。”

    她复轻轻一叹道:“若是他也参与了此事,那就——”

    那就如何,她没再说下去,锦绣也没敢再问,就连一旁的茗儿,听了这个也不做声,只低头默默地为暖炉中加了炭火。

    锦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公主,虽说没发现碧罗夫什么事情,但是,根据侍卫送来的线索,依锦绣看,皇后娘娘竟然也是派了潜伏碧罗夫身边的,想来也是不放心。”

    朝阳公主闻言点头:“这几日,她怕是寝食不安,自然要看紧了碧罗夫了。”

    茗儿从旁忽然道:“她啊,估摸着每日里都担惊受怕,唯恐有揭穿了她的老底,从那高高的位置上跌下来。”

    锦绣一听这个,皱眉道:“茗儿,以后不许这么说皇后娘娘。”

    茗儿先是不解,后来明白过来,便嘻嘻笑了起来:“是了,明白了,这以后竟然也是亲戚了呢。”

    朝阳公主闻言冷笑:“亲戚?只怕家未必肯认这门亲戚呢。”

    如此说着,天色已晚,朝阳公主自己睡下,可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只躺那里盯着帐子顶想着这白日里的一桩桩事。

    忽此时,听得什么细碎的动静,她开始以为是锦绣,便温声道:“锦绣,素来不喜陪侍,也知道的,下去吧。”

    可是谁知接着便听到脚步一声,缓缓向床榻而来,听这脚步,却不似锦绣那般轻软,她顿时一惊,就要起身。可是还没待起身呢,床榻边那便迅疾上前,大手一握,将她揽怀里不能动弹。

    入鼻的是熟悉的男性气息,握腰间的是有力的大手,她娇喘未定,不由得紧皱眉头,没好气地道:“怎么了,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夜半三更时分偷偷摸摸地来。”

    叶潜却并不说话,只是闷头将她压身下,胡乱地吻着她的脖颈,她开始时还略有抗拒,但后来便被吻得不能自已,两只推拒的手便改为搂抱,揽着他的脖颈,他身下承受着他贪婪的吻。

    许久之后,两的吻终于告一段落,叶潜这才放开了朝阳公主,揽着她的后背,让她睡自己臂膀上,粗喘着问:“可知为何这几日都不曾来找?”

    朝阳公主娇哼一声:“这哪里知道。”

    叶潜低沉地笑了,笑声浑厚,笑得胸膛微震,朝阳公主拿修长的手指抚过他光滑宽厚的胸膛,淡声道:“有话,说就是,何必卖这官司。”

    叶潜抬起她优美的颈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笑意收敛,他郑声道:“阿瑾,皇上要出兵征讨北狄了。”

    朝阳公主闻言,面色稍变了下,不过还是笑道:“如此,不是很好吗?”

    叶潜抱住她,让她抵靠自己的胸膛上,温声宽慰道:“阿瑾,这一次出征,一定会砍下北狄皇帝的头颅,来为雪耻。”

    朝阳公主埋首他胸膛,听了这话不由怔住。

    叶潜俯首耳边,低低地道:“怎么,不喜欢?”

    朝阳公主咬唇,点头道:“很喜欢。”

    叶潜低头审视她的神色,却见她只怔怔地将脸贴着自己,眸子里中带着几分茫然,甚至是无措。

    叶潜心疼,沉声道:“阿瑾,往日的事,若对是一个伤疤,那便不再提起。可是一定要告诉,会提着剑,率领大军,扫荡北方,为一雪前耻,也为大炎一雪前耻。”

    他温柔地抱紧她:“当遭受痛苦之时,还懵懂无知地肃宁城的郊外放羊,既然无法十年前救,那便要十年后为报仇雪恨。”

    他话音落后,过了许久,朝阳公主却一直没有回音,他低头看去,见她埋首自己肩窝里,轻轻颤抖。

    他大惊,抬起她的脸来,只见她眸子里隐约似有水光。

    他凝视着这女,用唇轻轻吻着她妩媚上挑的眼线,低哑地道:“阿瑾……”

    朝阳公主眸子微微眯起,仰脸承受着他的吻,优美的颈子弯曲,犹如黄昏时分临湖照影的天鹅般。

    叶潜忽感到一股狂躁的谷欠望从小腹窜起,而这股谷欠望里却是夹杂了浓浓的不安。眼前的女就他的怀里,可是未来如此坎坷,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将她拥怀中。

    而这种焦躁他体内蒸发,使得他的吻用力起来,他不再克制自己,开始让自己的吻她的脖颈留下暧昧的痕迹,朝阳公主低低地发出“呜”声,仿佛弱小动物的呜咽,这让他越发情动,攻城略地,怀中娇弱妩媚的女子身上恣意肆虐。纤细曼妙的身姿投射精致华美的帐幔上,这身姿妖娆多态,可是却被身后强壮的身子牢牢禁锢,又被各种撞击,只迫使这身子不得不前后摇摆颤动。破碎的呜咽以及低沉的吼叫,溢满了屋内,惊醒了守夜的侍女,瞪大了原本惺忪的睡眼,好奇地支起耳朵,可是却不敢近前去看。

    当这愁色生香的旖旎落幕之时,帐幔内,朝阳公主纤细的双手捧住男犹自流汗的刚毅脸庞,眯起眸子,用艳润的唇轻轻吻上他。

    当她微凉的唇贴上他火热的面上,他听到她耳边如此说:“潜,等着……等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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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公主尚自床上眯眸假寐,叶潜已然起床,穿戴整齐,准备离开。

    他不舍地望了床上的女一眼,却只见她修长微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垂下,冬日的晨光下轻轻颤动,仿佛一只蝴蝶躲过雨露之后微微扇起翅膀。他唇边泛起笑来,忍不住再次俯□来,吻她的睫毛,吻她的眼睑。

    朝阳公主慵懒的睁开眸子,凝视着近眼前的他。

    他忽然低沉地笑了:“阿瑾,等以后嫁给,每日都要看刚睡醒的模样。”

    朝阳公主眼中有了笑意:“好。”

    叶潜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他是偷偷赶来星夜私会,外都不知道的,若是这时候离开,被别看到,难免又有什么说道,而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又必然让皇上知道,惹起许多不快,横生枝节。

    可是此时看着她破天荒如此乖巧柔顺的模样,他越发不舍得了,忍不住再次坐床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俯首温声问道:“等离开了,可会想?”

    朝阳公主眸子中泛起调皮,挑眉笑问:“说呢?”

    叶潜急着离开,此时心里就盼着她说句好听的话呢,谁知道她偏不说,当下便作势用手握住她的脖子,咬牙她耳边道:“必须说想。”

    朝阳公主眸中笑意越发浓了,却是乖巧地说:“想。”

    叶潜高兴,放开她的脖子,再次宠溺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继续道:“要说,这些年来一直想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朝阳公主无奈地笑,却依然柔顺地道:“这些年来一直想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叶潜大喜,这话听着是如此地动听,特别是从她那迷的唇中说出,怎么就如此的不真实呢?

    他想了想,又道:“还要说,这辈子最爱的男就是,唯一想嫁的就是。其他,统统不重要。”

    朝阳公主这次不说了:“太贪心了。”

    叶潜见她不说了,颇有些失望,便凑她耳边,软声道:“说说吧。”

    朝阳公主哼了声,白他一眼,偏过脸去道:“看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计较着,就计较过去的事。”

    叶潜默然,半响终于道:“是心里不喜欢这些。”

    朝阳公主听了,猛然坐起,拿手边之物忽然抛向叶潜,冷声道:“那离开便是,何必这里和卿卿。”

    叶潜呆住,莫名地看着忽然转怒的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见他只如同木鸡一般站那里却不做声,心中忽然泛起凄然,咬牙道:“过去有过许多男,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反正永远无法改变过去。这些都早已知道的,现却这里什么!”

    叶潜听了,猛然上前,抱住她,朝阳公主犹自挣扎,恨声道:“走开。”

    叶潜不容置疑地打横将她抱起,低首凝视着她,认真地道:“阿瑾,若是能早生十年,最好的豆蔻年华里,便已经是大将军,希望能陪身边,宠爱追求,保护不受任何欺凌;若是能早生五年,痛苦无助之时,已然懂得世间情爱,希望能够找到,抱着,宽慰,求下嫁于。可是上天作弄,当横遭屈辱之际,也寄篱下温饱不继,当无奈下嫁他之时,却无知而懵懂地平西侯府中,盼着能够有一处栖身之地,不再遭受打骂。”

    说到这里,他语音渐渐沉重:“尽管世事如此捉弄们,可是依然庆幸,庆幸最终们还是能够一起,依然可以嫁给,做的妻,这样寒凉的冬日里,可以起床之后看着的睡脸。”

    他凝视着怀中的女,却见她眸子里开始浮现水光,他低笑了下,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微凉而滑腻的触感传来,这么熟悉的触感,他禁不住也闭上了眼睛:“阿瑾,确实无法释怀,永远无法释怀,乎所有的过去,乎有过那么多男,乎不是的第一个男。可是知道吗,当第一眼看到时,心里便有了的影子,当低首为穿上绣鞋时,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从心里把抹除。想了这么多年,满心满意都是,心里也恨不得整个都是的,不属于任何。”

    公主不语,呆了许久后,终于默默地伸出臂来,纤弱的臂膀揽抱住眼前健壮的男子。

    这仿佛是第一次,她如此主动地触碰他,这使得叶潜喉咙发热,声音哽咽起来:“阿瑾……”

    朝阳公主默然半响,忽然他怀中闷声道:“潜,可知道,如今们四处是敌,仿佛这天底下所有的都与为敌。”

    叶潜点头:“知道。”他停顿了下,继续道:“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们想一起,谁也无法阻拦。”

    他抿了抿唇,低头凝视着怀中女子:“耐心等着,等大胜归来,到时候们就马上成亲。”

    朝阳公主继续讲头埋他怀中,半响发出一个声响:“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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