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了,宋吵吵窝被子里,翻来覆去躺了很久都睡不着,也不知是担心着什么。

    这时候,小桃不声不响的进了屋子,眼里含了一泡泪瞅着她。虽然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心中满满的却都是重逢的喜悦。

    宋吵吵一看见她,顿时大喜。差一点就要跳下床扑过去了。思及后果,忍了忍,只坐床上喊她过来。

    “水烧开了,是来侍候夫擦身的。”小桃瘪着嘴说道。

    宋吵吵也瘪了嘴:“就给说这个,难道就不想吗?”

    小桃一脸委屈,“狠心把一个丢相府里,才不想呢。”

    宋吵吵见她这番模样,倒也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道:“之前不是说这里工钱多吗,还以为挺喜欢呆这里的呢。”

    “要是才喜欢呆这里呢!”小桃头一扭,哼气道,“小姐是不知道,走了之后,这里简直就是梁小姐的天下了!虽说相爷对她客客气气,不咸不淡,但却也没赶她走的意思。相爷平时忙,不怎么回来,府中上上下下可都听她的,简直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宋吵吵莫名其妙的咳了一下,对她这个比喻不敢苟同,怎么说也是自己才算猴子吧?

    她一直都是带着些愧疚的,毕竟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出,梁照棠才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女主。更何况当初还是她救了自己,虽然她这个出尔反尔了些,但本质看起来不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就该是她的啊。”

    小桃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气愤,忍不住道:“小姐,怎么能这样想呢,难道不知道吗?皇后娘娘可都将旨意撤回来了!早就没她梁大小姐什么事了,可她还居然赖着不走!”先帝大去不久,一时还未改口,小桃瞠着杏目愤愤然的说完,胸脯便起伏个不停。

    “皇后娘娘?”宋吵吵的重点显然有些偏。

    小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朝四周看了看,小声道:“皇后娘娘的野心怀宋可是尽皆知,先帝去的蹊跷,皇后现一手把持着朝政,连太后的名号都直接省过了,怕是离称帝不远了呢。”

    宋吵吵吓了一跳,她很少接触这些时候,此时听到还是有些惊到了,也不敢多问,只说:“以后少打听这些事,惹上什么就不好了。”

    小桃懵懵地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一步就扶她去隔间洗澡了,宋吵吵来着月事,身体又凉,早盼着能好好泡一泡了。冬日的天黑的早,时候也确实不晚了,等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已经入夜很久了。

    今晚的月色隐藏厚重的云层之后,冰凉的夜风悄悄拂过她的脸,宋吵吵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隐约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却又不愿意乱想。

    她让小桃先回去了,自己抬脚朝前院走了过去,好奇的问向一旁值夜的婢女。

    “相爷回来了吗?”

    那婢女本就万分警惕,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楚。此时听见有突然开口,吓得连忙喝了一声:“何!”

    宋吵吵被吓了一跳,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是谁。

    那这才看清楚了她的脸,可仔细看了看也不认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就是梁照棠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丫鬟,不认识宋吵吵倒也不奇怪,见她此时穿着也不是特别繁杂,只当是个半夜乱跑的婢女罢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找相爷做什么?”不待问话,那婢女先发制,教训了她一番。

    宋吵吵有些错愕,神情木了木,答:“找相公呀……”

    那婢女一惊,这才想起中午的时候相爷往后院背回来的那个场景。那时候的大小姐脸色可太吓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敢忘记。想来眼前这位就是丞相亲口承认的正牌夫了……

    “婢女失礼……”她连忙后退两步,慌慌张张地朝她行礼。

    宋吵吵呼了一口气道:“没事没事,相爷里面吗?”

    听了这话,婢女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说:“不……相爷一直没回来呢。”

    宋吵吵这下倒疑惑了,他虽然事情多,却从来不会外头留宿,现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真的?”

    “真的真的!”那婢女连忙点头,眼神惊疑不定,“不信夫可以去问今晚大门处值夜的……真的没有回来。”

    “哦。”宋吵吵点了点头,抬脚就走了进去,“不刚好,去拿个东西。”

    那侍女吓得浑身一震,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急急忙忙道:“不可不可。”

    “为什么?”宋吵吵心中万马奔腾,去看家相公,一个丫鬟想尽千方百计的阻止到底是为哪般?

    “相爷已经歇了!夫可千万不要去打扰呀!”那婢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刚一说完,整个瞬间僵了原地,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巴掌……

    “不是说……他还没回来吗。”宋吵吵心一凉,怔怔地看着她。

    那姑娘其实也是个胆子小的,虽然知道眼前的身世不怎么样,可毕竟是挂着一品诰命身份的。这回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只站原地低垂着头,紧张地搅着袖子。

    宋吵吵虽然脑子不聪明,现也大概是明白了,明知故问道:“以前没见过……是梁小姐身边的丫鬟吧?”

    那婢女低着头,不敢答话。

    宋吵吵顿时全明白了,什么也没说便转过了身子。明显的听到身后那婢女忽的松了一口气。

    宋吵吵背对着她,心里莫名一寒。深吸了一口气便朝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大袖之下,紧紧攥着手,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哀乐。

    夜里有风,树叶沙沙响着。

    xxxx

    寂静的屋子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锦缎摩擦的声音。

    梁照棠趴他的身上,双手滑过,慢慢解开了他的衣带。眼神中说不出是恨、是眷恋……还是不甘心。

    宁恪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整个一点动静也没有。

    梁照棠伸手触了触宁恪的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心底低咒了一声,那丫头不知轻重,把药给下重了。现都睡死过去了,哪里还能做什么剧烈活动!

    她不甘心的伸手掐了掐他的中,复又低下头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感觉传了过来,宁恪的头微微动了一动。

    梁照棠这才松了一口气,没睡死就好。她立起上身,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衣服全脱了个干净,她的身材玲珑有致,皮肤极好,远远望去,轻纱幔帐之下,更是别有一番风韵。

    梁照棠微微自得,自认没有哪个男能抵挡住她的身材,哪怕再清心寡欲的,也必会拜倒她的石榴裙下。她俯着身子,将头靠他的怀里,双手朝他身上摸了过去,直接解开了他的上衣。刹那之间,精壮的胸膛暴露了空气中,她有些紧张又有些甜腻的靠了过去。

    梁照棠自下朝上的看了看他俊美如天神的睡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索性低头解开了他的裤子,柔若无骨的手便要握上去。之前虽然没将身子给严述之,但这些调情的事情,他们之间可没少做过,现下倒是熟练不已。

    刚一碰上,宁恪睡梦中突然低吟了一声。

    梁照棠顿时大喜,她虽然摸不透宁恪这个,但深知有一处是他的致命缺点,那就是太看重责任,只要他睡了自己,哪怕再讨厌再憎恨她,也绝不可能再赶她走,这样下去,迟早会有翻身的一天。国公府栽到了他的手里,也有机会让他撤诉了……梁照棠越想越高兴,心想着今晚只要事成了,她就会夺回自己失去的全部东西,包括男,包括名誉和地位。那些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一样不少,全数夺回来!

    她还未有所动作,宁恪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喘息,虽仍旧闭着眼睛,却突然大力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下去。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却看起来有些诡异。

    梁照棠被他死死的攥住了手,显然有些不高兴。只好尽力的攀上他的身子,想要化主动为被动。

    静谧的夜中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

    “吵吵,别闹。”

    ……

    梁照棠眼神一厉,突然伸手将他推开!

    像是瞬间从云端坠落,她躺那里急促的喘着气,胸口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她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动不动的望着旁边依旧沉睡的宁恪。他睡得很安稳,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睛上,温柔又让沉醉。他早就经没有了刚刚的情动,连刚刚那大力的一推也没有任何知觉似的。

    梁照棠浑身战栗,从一旁的枕头下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咬着下唇看了看他,还朝他心口上比划了一下。

    然后她呵了一口气,朝自己的脚踝处狠狠地划了下去,不多时便涌出一片鲜血。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把脚伸到被子深处蹭了蹭,一片鲜血淋漓。

    她也还是有骄傲的。

    做完了这些,梁照棠将剪刀藏好。转个身便和他躺了一起,没有一点尴尬,还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仿佛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梁照棠抱着他,一双手却抖个不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明明是梁国公府最骄傲的大小姐,皇帝赐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现却要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下流的事。

    夜风入窗,又冷又长,将她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都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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