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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亲

    开平八年的夏天,比往年更热。

    夏仲芳不堪京城内酷热,便跟沈子斋道,“皇上,现下天气太热,臣妾想出城外避暑。就到咱们去年避暑的别庄上度过这个夏天,待秋凉再回来。”

    现时天下太平,沈子斋也稍比平素松闲些,也有意出宫避暑,他听着夏仲芳的话,就故意道,“芳娘只顾自己去凉快,就不管朕了么?”

    夏仲芳失笑道:“都老夫老妻了,皇上还这样?”

    沈子斋一把拉住夏仲芳,细看她道:“哪儿老了?朕的芳娘可是一年比一年娇俏呢!看看,这都三十七岁了,瞧着最多二十五岁。”

    “皇上就别提臣妾的岁数了,一提,可是伤感!”夏仲芳觑沈子斋,叹息道:“老啰,儿子都快要成亲了,可以喝媳妇茶了!”

    一提媳妇茶,沈子斋笑道:“明喆和茵娘本来相处不错的,自打定了亲,反是生疏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今年初,沈子斋和夏仲芳作主,已是定了方茵为太子妃,准备年底让她和太子沈明喆成亲。

    听着沈子斋的话,夏仲芳笑道:“他们这是害羞了,故意避开对方,其实都悄悄留意着对方呢!”

    沈子斋道:“那就好,朕还怕他们不乐意定亲呢!”

    夏仲芳道:“明喆也好,茵娘也好,都是那等有主意的,要是不乐意,早就想法推托了,哪会等着们安排?”

    沈子斋自打登位后,也算诸事顺心了,且下朝回后宫,夏仲芳又侍候妥贴,更不用烦后宫之争诸事,心下也认为,自己虽是皇帝,只娶一妻也有好处。且两子一女皆出色,三情谊又厚,不像当年父亲那一代的,因不同母亲,斗个死活,没有一丝兄弟情份的。

    他心下自得,更是宠爱夏仲芳。对于两子一女,也稍为宽待,不像当年他阿爹那样严厉要求。

    可偏是这样,两子一女越是自要求严格,并不须他太操心。至于太子沈明喆,武功承自吕八娘,文学方面,却承了简太傅,真正是文武双全的物。还因简太傅告老,不再任宫中太傅,他还外游学一年方归,说是顺道见识世情,探民间疾苦。

    围绕沈明喆身边的,有孟安志,韦堪,方世初等,一众少年郎皆是出色物,倒叫沈子斋大大放心。

    也正因沈明喆过于出色,婚事上头,便有些挑拣,放眼京城,并没几个女子能入得他的眼。

    还是夏仲芳想着先前吕八娘的戏言,说要把方茵许配给沈明喆,且沈明喆和方茵从小玩到大,也有情份,就试探了沈明喆一番。

    沈明喆听明白了夏仲芳的意思,便道:“这个婚事么,阿娘作主就好!”

    夏仲芳听得这话,一时就知道沈明喆是中意方茵了。

    说起来也是,方茵相貌秀美,同样学了吕八娘的功夫,又学得方御医一些医术,是扬名京城内外的才女呢!不知道多少想求亲而不得,沈明喆喜欢她也不奇怪。

    过得几天,夏仲芳也就跟吕八娘说了这件事。

    吕八娘眨巴着眼道:“明喆是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品性如何,知道。他想娶茵娘,是千肯万肯的。但就怕茵娘自己有主意,不让作主。”

    夏仲芳道:“儿女大了,都不由娘么?”

    吕八娘笑着道:“待直接问问她罢!她要肯,咱们就成亲家了。”

    至晚,吕八娘果然问了方茵。

    方茵心中其实愿意,嘴里便道:“听闻还没出生,阿娘就将许了,现下还问什么呢?”

    吕八娘一怔,待回神来,不由笑骂道:“愿意就说愿意,偏生要绕圈子说话,欺负阿娘么?”

    方茵一下扑到吕八娘身上,撒娇道:“好好一个娘子,阿娘不珍重,还没出生就许,还没跟计较呢,倒说起来?”

    “好了好了,一切全是的错!”吕八娘怕了方茵,拉她坐正,正式问道:“真愿意么?真愿意就答应皇后娘娘,要给们定亲了。”

    方茵红了脸道:“不愿意跟扯这么多呀?”说着跑了。

    吕八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没多久,方茵就和沈明喆定了亲。

    只两定亲后,反不及先前亲热,每每回避着对方的。

    现听着夏仲芳说话,沈子斋便道:“这回咱们到别庄避暑,把他们这些也带上罢!年底就要成亲了,也得亲和一些。”

    夏仲芳自然同意了。

    沈明喆和方茵听得要带同他们一起到别庄避暑,却是暗暗高兴,只表面还要端着,假装是被逼着去的。

    倒是孟安志等爽快,一听要去避暑,马上大力鼓掌赞成。

    就是韦琪,因为暗恋着沈明慧,听得沈明慧这回也去避暑,心中雀跃,只盼得个机会能讨好沈明慧。

    至于沈明和及方世初等,听得一众少年郎皆要去,自然也不会落后。

    待得端午过后,沈子斋安排好朝中各事,也就带着夏仲夏和一众起行到城外的别庄中。

    别庄诸早就安排妥当,待沈子斋等来了,忙迎进去,紧张侍候着。

    沈子斋本也怕热,到得别庄,一凉爽,心情自然好,早晚和夏仲芳说说笑笑,又暗令两位先生功课布置得少些,也让少年们消闲过一个夏天。

    却有内侍带了一黑一白两只猫儿过来,说是云罗国进贡的,黑白猫儿圆滚滚的甚是可爱,众皆喜欢上了。

    沈明喆也爱抱着猫儿喂食。

    这一日,方茵见沈明喆喂猫儿,不动声色从他手里抢走猫儿,又道:“昨晚不是找画幅么?画幅是掉床底下了,往床底下去找罢!”

    沈明喆本来淡定,听得这句话,差点跳起来。她,她怎么知道本太子掉画幅了?那画幅,是着悄悄寻来的春宫图啊!这不是年底就要成亲了,想先观摩着,到时不令她受苦么?

    沈明喆纠结极了,难道她昨晚爬窗偷窥本太子了?

    (二)兽语

    这日午后,一黑一白两只猫儿台阶上打滚嬉耍。

    “知道不,太子殿下又自摸了!”

    “脱了衣裳吗?”

    “脱了,还赏给一块好吃的东西。”

    “东西呢?分一点行不?”

    “喵喵,抢劫啊!”

    方茵站台阶上听得两只猫儿的交谈,俏鼻子慢慢皱起来,眉毛也皱着,托下巴寻思:太子殿下脱了衣裳自摸?究竟怎么回事呢?

    方茵初懂事,便爱趴地下逗弄猫猫狗狗,和猫狗嘀嘀咕咕,似乎说话交流。

    吕八娘发现她的癖好,颇为奇怪,初始也没放心上。直到有一天,方茵告诉吕八娘道:“阿娘,宫西墙那边有打架了。”

    吕八娘愕然,她们住的地方,离宫西墙颇远,就是那边有打架,她还没知道,小小方茵怎会知道?

    吕八娘问道:“是谁告诉的?”

    方茵指指地下一只蹦跳的小狗道:“它刚从宫西墙过来,它说的。”

    吕八娘大奇,让方茵再和狗儿交流,让狗儿说出打架的详情。

    隔一会儿,吕八娘让去打听宫西墙发生的打架事件,果然和方茵说的毫发无差。

    又验证了几件,吕八娘这才确信方茵听得懂猫儿狗儿的话,或者说,听得懂它们所表达的意思。

    吕八娘至此,也有小小惊慌,就拉了方茵去见方御医,把事情说了。

    方御医愕然,先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待得证实方茵确实听得懂猫狗说的话,也滴汗了。凡物异常,必生祸端啊!

    方御医严肃着脸,再三叮嘱吕八娘和方茵,除了他,万不能让别知道这件事,以免引来祸事。

    吕八娘和方茵见方御医郑重,也知道事态严重,忙应承了。

    过后,方御医追查吕八娘的身世,这才发现,吕八娘来历神秘。

    原来吕八娘的先祖复姓公治,名长。公治长因为听得懂兽语,虽让避免了几场天灾,但也因此被视为妖孽,最终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临死,嘱子孙道:“后代若有通得兽语者,秘之。”

    公治长死后,他的子孙一个接一个神秘的死亡了,只余下一个哑巴孙女流落外地。吕八娘这一支,便是哑巴孙女的后代。

    方御医查得吕八娘的身世后,不由长长吁口气,更是郑重叮嘱她们母女,万不能让别知道她们是公治长后代,更不能让知道方茵通晓兽语之事。

    这么一个午后,方茵睡醒之后出来闲逛,不想就听到这对猫儿对话,说太子殿下沈明喆自摸,也就是摸自己身体云云,她自然听住了。

    她毕竟是女孩儿,天生爱八卦,这会儿听小白猫说及沈明喆的“房中事”,不由起了好奇心,待瞧瞧左右无,凑近了白猫儿,集中心思,连比带划,笑嘻嘻问道:“太子殿下真的自摸了?”

    一对猫儿这几日和方茵相处下来,“相谈甚欢”,就是沈明喆画幅掉到床底下的事,也是它们告诉方茵的。这会听得方茵相询,小白猫“喵喵”叫了几声。

    方茵听明白了小白猫的意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太子殿下搂了胸口,一会儿摸摸,一会儿摸摸自己,摸完给了一块美味的东西?”

    哇呀呀,要不要这样猥琐?

    “嘘,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方茵竖起中指冲小白猫说话,一说完不由笑了,“嗨,除了,还有谁听得懂们的话?”

    “太子殿下来了!”汹猫颇机警,呼的跳上方茵的怀里,朝她身后“喵喵”叫了几声。

    方茵一回头,见得沈明喆远远的来了,忙捂住嘴退往一边。

    沈明喆自从和方茵定亲,就各种假装严肃,想以气势压住方茵,不让她自己跟前放肆,现见方茵避他,他也就装着,不去跟方茵打招呼,只大步流星越过方茵,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方茵道:“汹肯给抱着?”

    什么?方茵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汹猫平素确是不喜抱它,更不要说自动跳上别的怀抱了。

    方茵瞧瞧沈明喆,见他俊眉星眼,实是一副好皮相。不由嘀咕:太子殿下有怪癖,喜房内脱了衣裳,抱着猫儿摸来摸去,不知道是什么怪毛病?要不要探问,帮他医病呢?

    见方茵不答话,沈明喆扬声道:“喂,问话呢?”

    方茵回过神来,答道:“太子殿下不是瞧见了么?”

    汹猫窝方茵怀里,“喵喵”道:“太子殿下吃醋了,不喜欢抱着!”

    知道他吃醋了,还窝怀里不下去?方茵甩甩袖子,想把汹猫放到地下,无奈汹猫双爪紧紧搭她手臂上,她怕猫爪抓破了衣袖,就不敢用力,嘴里道:“禀太子殿下,它不肯下去。”

    不是非要抱着它啊,是它硬要赖身上啊!方茵瞪汹猫,用只有汹猫才听得懂的呢喃声道:“快钻太子殿下怀里去,没准他也会赏一块好吃的东西。”

    “喵喵!”汹猫鼻孔喷出一缕热气,“小白被摸了一个遍,还被撸了一把毛,就为了一点儿吃的。汹,不屑为之。”

    一只汹猫,干嘛这么有骨气呢?方茵目瞪口呆。

    沈明喆见方茵搂着汹猫亲热的嘀咕,挑着眉,一抬手,闪电般捉住汹猫的耳朵,只一掀,就把汹猫举到眼前,手指一转一旋,手背一顶汹猫的背腹,“呼”一声,却是把汹猫大力抛向半空。

    “喵……”汹猫养尊处优,极少受到惊吓,这一下不由喵喵叫,向方茵求救命。

    方茵吓一跳,不由自主伸长手臂,准备去接半空中的汹猫,不想她一慌张,忘记旁边是台阶,一个滑步,整个向下摔去。

    沈明喆一伸手,已是抱方茵腰上,把她搂到胸前,另一只手接住汹猫,把汹猫抛地下,这才看向方茵。

    方茵也怔怔看着沈明喆,一瞬间回过神来,已是红了脸,忙忙站定,从沈明喆怀中挣出来,退后一步,飞也似跑掉了。

    沈明喆站原地好一会,看看无,便把手掌伸向鼻端,轻轻一嗅,自语道:“她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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