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珏错过赣城商会时,江祈也没能到场。倒不是因为时间耽误,而是她在上一届商会便做了安排,多年的部署万无一失,况又有方清扬在场,她做个轻松的幕后企划何乐而不为?

    再者,昨夜被炸毛的童子鸡折腾惨了,那货后劲上来,她动用武力都不是对手,连离开突岭山都骑不了马,忍着胀痛徒步下山,到达情雀庄已过了午饭时间,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蒙头大睡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以至于有突发状况的方清扬舍不得叫醒她。

    诸葛玄奕冷着脸不看人,摆出太子架势任由方清扬躬身低头站在一旁,语气中透着难以克制的暴躁:“给你们一日时间,必须替本宫找出江祈!他就在赣城,既然情雀庄的消息路子能在江湖闻名,在你们自己地盘上找个人怎会为难?本宫如今又不是逼你归顺朝廷,少拿那套来应付本宫!”

    今日在商会没能看到他等候已久的身影,他已耗尽耐心,这情雀庄若是找不出人来,他不介意用朝廷的兵力铲除整个赣城!

    “殿下,此事当真有些为难。情雀庄的生意只涉及查探背景资料,若要查江四爷的家世背景以及内宅细节都有迹可寻,但您让情雀庄搜查赣城找出江四爷,又谈何容易?若是有画像挨家挨户查问倒是能问得出蛛丝马迹——”方清扬毕恭毕敬地回答,目光低垂,落在前方几寸的大理石地板上,不想惹怒当今太子爷,却也不至于因对方的怒气吓得胆战心惊。

    这世上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并不多,江祈便是首当其冲。

    “拿画像问本宫不会找守城城主?越是这样明目张胆,他只会躲本宫躲得更远!况且,这赣城杂乱得很,谁知道有多少人要他的小命!”诸葛玄奕愤恨地摔了手中的茶盏,说得有些气急败坏。

    别说是靖王的人在关注商会,他的五弟也不会落人之后,包括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若查出赣城还有江家产业,只怕也容不得小四。

    “既是如此,倒真不能鲁莽去找。若不然,殿下仍是在客栈等消息,今日商会头日已标出米粮与兵器,明日还有马场交易与钱庄,说不定江四爷会出现也不一定?再不然,之后还有木材与茶叶等其他产业的竞标,江四爷是商界奇才,总有他感兴趣的。”方清扬耐着性子劝道,劝慰与赶人都是一门学问,可学得再好遇上特殊人物也是白费心。

    这位太子爷不是谁都可以招惹的,也没有几人能不将他看在眼中。但江祈就是其中之一,居然在这种关头还耍弄太子玩。也亏得客栈那小二说了自己得四爷青睐,才堪堪留住一条命。

    不过,这太子爷对江祈的关心倒像是真切。

    “江家产业以米粮为主,可他为赠银已舍弃主枝,即便在赣城有侧业,不过是个小工厂,头日都没出席,其他的他如何看得上眼?”诸葛玄奕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发现这些年的深交都没能将人了解透彻,此时在小小的赣城如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都寻不到一丝气息。

    那人许是因为自知竟不上任何一项,所以不想出面?毕竟竞价太高,江家的银子该是所剩无几了吧。

    “殿下说得是,江四爷在商界的野心谁人不知?后面那些小产业兴许当真瞧不上业不一定。”方清扬不动声色地附和太子的观点,心里想着在房中呼呼大睡的人,眼中又不禁多了丝笑意。

    阿简的认知很正确,太子没有兵力没有实权,空有一个头衔,又被皇帝过度保护,性子还算纯正简单,哪里是靖王的对手?至于五皇子,结党营私做得隐秘,得另几位皇子依附支持,却是没什么出头之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也难与老谋深算的靖王一较高低。

    谁能在幼年便为大业铺设?单是让出世子之位这一出狸猫换太子便足够惊人了。

    “行了,本宫不为难你们,还在客栈等消息,但情雀庄不是无用到摸不情赣城有几股势力吧?”诸葛玄奕显然也失了兴致逼人,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还不如等在客栈,或许江小四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那人总是令人琢磨不透,行踪诡异。

    “殿下的意思是?”方清扬略抬了抬脸,故作疑惑地望向上座之人。

    “他们想要找到小四的心并不比本宫少,盯着他们说不定会有收获。还有,派人去查今日中标的米粮老板与兵器制造商,此届商会之前朱家庄与龙凤阁的名声并不响,查查他们的背景,越详细越好,小四用得着。放心,本宫不会差你们银子,该收多少便收多少。”诸葛玄奕理了理下摆,说完便甩袖走人。

    看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倔强背影,方清扬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太子的为人当真如此简单?思想行为虽不够沉稳,但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睿智清明,怎可能是不知天下事的尊贵小主?

    只怕,这副外表下也藏着一颗不小的野心。

    诸葛玄奕想找到江祈的急躁远比不上被丢下快一天一夜的周尧。没有主子的命令,他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仍只能按兵不动。

    最重要的是,他也着实无处可寻。

    所以,当诸葛珏换上一袭滚金边黑袍出现在他视线中时,这厮激动得热泪盈眶,只差扑上去哭爹喊娘了。

    “爷,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啊!你不是说去去就回?怎地就拖延到当下?商会已召开,今日的军需品没能到手,看脸色,太子与五皇子似乎也没竞上,那江祈也没出现,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爷是否被江祈囚禁?您不知道属下这里是急得快送消息去王府——”周尧急得脱口而出,又顿时发现失言,狠狠地拿拳头给了自己一拳,快步跟上主子进了房:“爷,您下次别喝酒了,行吗?”

    在这毫无消息的空档里,他已派人守着情雀庄几个门口,对象是诡计多端又在主子心中有特殊份量的江祈,他无法安心。

    “周尧,说说商会的情况,米粮与兵器被谁夺了去?”诸葛珏不想跟任何人解释昨夜之事,连他自己都尚未弄清某些关键问题,又如何开口?何况,凭他的身份无需对任何人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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