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江祈试探地喊着,见地上那人丝毫未动,这才疑惑地站起身准备上前查看,谁料,步子还没能迈出去,一股眩晕正面袭来。

    完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才了然,诸葛珏竟是中了毒,而她,在自家宾馆的天罗地网厅里居然也中了招!

    这下她恐是真要嗝屁了。

    再度睁眼时,已身处牢笼。

    江祈大概是被冻醒的,环顾四周后才知晓此时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背对着她坐在前方的定然是诸葛珏。

    她故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揉了揉脸,低头扫视完整的衣物,略为宽心。可虽感觉到怀中贴身而藏的伤药还在,但仍旧没底,尚且不说下手那人是否在搜查中发现了什么,比她早一步清醒的这家伙也可能在她昏睡时做过什么。

    再则,谁能笃定这毒不是他下的?

    “看来这环境颇合你心意。”

    诸葛珏没有转头,只冷笑讥讽地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倒像是在嫉妒江祈的睡眠,更是讽刺她这淡定心态。

    “江某一介平民自然比某人更容易适应恶劣环境,就是不知谁肯下这血本邀江某前来小住。”江祈起身在牢中踱步,悠闲地四处敲打墙面,无意间扫过诸葛珏的脸,略微疑惑。

    虽说这牢中光线昏暗,但那苍白的脸色还是显而易见,尤其是那紧蹙的浓眉更说明这厮在隐忍什么痛楚。莫非他俩中的毒有所不同?反正她是一身轻松未曾有不适之感。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熟悉天罗地网厅的构造?在你的地盘承蒙如此招待已是‘感激不尽’,四爷又何须亲自作陪?”诸葛珏冷哼一声,抬脸瞪江祈一眼,唇角那冷冽的弧度诠释着他的怒气。

    如此不屑的语气却令江祈心中一震,他这是在怀疑她?

    “比我熟悉的人比比皆是,毕竟江某还没能耐自己动手盖酒楼。说起作陪,该是感谢某人放低姿态亲临地牢相守,这世上能在某人眼皮底下设计并得手的人,也少之又少。”江祈轻笑着回击,不显露丝毫怒意。

    这厮未免太瞧得起她。

    若是能轻易将他迷倒关押,只怕他的靖王府都被她端了,哪里还能相约地牢你一言我一语地“逗乐子”解闷?

    “如此说来,四爷也曾中毒?”诸葛珏眸光一闪,似有什么出现又在瞬间消逝,隐藏得彻底。

    “酒是你让我喝的,怎么还问我?”

    江祈没好气地斜眼一扫,径自在牢中开始短距离往返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为了避免尴尬出现,还是得先一步预防。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诸葛珏退到一侧靠在墙上,睨着双眼道:“这是做什么?若是冷最好待着别动,出汗后更容易让寒气入侵。”

    这话里倒是带了一丝关切。

    江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没有食物产生热量的前提下,运动御寒确实不妥,只不过她可不是因为冷。

    “让你失望了,爷也是肉/体凡胎,自然敌不过任何毒药迷药,不过春/药除外。”她勾了勾唇加快脚下的速度,语速虽正常却显得有些喘。

    酒只喝了一杯,出门前更是不曾碰过水,此时膀胱虽不胀却也有点尿意,若再不出汗她该上哪儿解决这问题?

    这家伙自然不能懂她的顾虑。

    “依你之见,是谁动的手,目的何在?”

    诸葛珏慵懒地靠坐着,神情淡漠地望着地牢唯一的小铁窗,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绝望。

    如他这般隐忍睿智的性子,自小掩在他人身后,连王爷的身份都拱手让于他人,即便仇敌无数也鲜少落入这种困境。

    江祈停下脚步喘息,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渍,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打量靠墙的男子,不禁感到一丝凄凉。

    赣城商会在即,于他来说最关键的时机势必要错过了。

    该是不甘心吧,否则岂能是这幅表情?

    “爷不过是个商人,还真给不了什么意见。”

    她扯着宽袖给自己扇风,克制不住冷笑一声,脱口道:“何必如此沮丧?连搜身都懒得实行,对方并不打算要你的命,爷这个顺带被捕的都没抱怨,你又何须费心猜忌?既来之,则安之。”

    许是同时沦为狱友,她的“狗胆”自然敢包天,此时是第一次将此人看成平等市民,未曾分心防备。

    他们两个大活人是从自家宾馆中被带走,凭情雀庄在赣城的势力,该是能查出点眉目来。

    “一天一夜了,你不饿吗?”

    诸葛珏忽然转过头开口,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眸光平静地望着唯一的同伴。

    江祈凝眉对望,若不曾看错,他脸上是当真毫无血色。

    “这么久了?”

    她颇为好奇,本以为只过半夜。虽很想看看窗外的环境,却是垫起脚尖都够不着窗子,于是只能颓然地一屁股坐下,哪想到一股湿漉透过布料直袭皮肤,惊得她弹身跳起,悔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那家伙坐得怡然自得,她哪里会随便坐下?

    “干稻草在你方才睡的角落,坐那边吧。”

    诸葛珏轻轻柔柔的嗓音响起,没有以往的犀利,也不似装葛御时刻意儒雅,听在耳中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他在第一时间怀疑过她,她或许真会以为此人是易容而成,听听这话,敢情是他将她挪到干草上?

    “哎,爷这是招谁惹谁了?近来也不曾调戏良家妇女,不曾逼良为娼,连黑心钱都没多赚,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都一天一夜了不给点水喝,是想活活渴死人吗?”江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继续叹息道,“所幸爷素来少饮少食,若不然,你说这鬼地方连个茅厕都没有,这可如何解决出恭大事呐!”

    许是她这话令诸葛珏觉得尴尬,他竟是将头转开不再言语。

    这反应颇为不对,昨夜她只喝了一杯膀胱便有胀感,那人似乎喝了不少,以他的性子与身份也不会趁她昏睡在哪个角落偷偷解决,莫非也憋得慌?

    如此说来,这惨白脸色是被尿给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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