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梅妃,华容只是叹息一声。梅妃确实是命运多舛的女子,可是衡嘉帝并不是梅妃所想的那样,完全把梅妃当成桃雪的替身了,衡嘉帝其实是有真心实意地对待梅妃的。只是梅妃已被嫉妒心完全扭曲了心性,才会视而不见的。

    于是华容安慰着衡嘉帝,说到:“父皇,其实您对母妃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母妃未曾感觉的到。您不必太过自责。而且母妃在您的身子里待了十多年,说是补偿,这些时光也足够了。父皇,为了大局考虑,请您以后不要对月族太过偏袒了。”

    听完华容的话,衡嘉帝脸上只是淡淡地笑着,对华容的话不置可否。于是,父子二人就在御花园中悠闲得散着步。

    自从梅妃从衡嘉帝的身子里消失之后,唐锦瑟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华容上早朝时,唐锦瑟也早早醒来,和华容一起出府。只不过华容前去宫中,而唐锦瑟则是出去游玩。有时候,华容都早朝结束从宫中回来了,而唐锦瑟仍旧还在外边玩着迟迟不肯回府。

    见唐锦瑟每天这么开心,华容也跟着心情变得很好,倒也不会说她什么。只是唐锦瑟越是玩得欢脱自由,华容就越是担心。

    现在华容在朝中的地位已然越来越牢固,衡嘉帝对自己也越来越满意,而且其他几位皇子也还年幼,所以华容的储君之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换言之,华容要成为一国之君是板上钉钉的事。

    身为一国之君,是万万不可专chong于一人的。就像是当年的梅妃和今日的梦妃,因为受皇上的专chong,都被朝中大臣和外界冠以“狐媚惑主”的罪名。而且附属国也会送些公主过来和亲,为了稳定邦国之间的关系,华容也只得纳她们为妃。

    除了这些之外,后宫中多是尔虞我诈,锋芒毕露,定遭人妒。如若让唐锦瑟因为自己的chong爱而受人嫉妒,遭到陷害,那才正是华容最不愿看到的。

    抛开帝王总要娶其他妃子不说,以唐锦瑟的性格要怎么适应宫中的生活。入宫之后,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宫中的一举一动,唐锦瑟定是不能像在容府这样自由自在的了。现在唐锦瑟越是出入王府无拘无束,以后入宫之时就越是难以接受宫中的条条框框,所以华容总该对唐锦瑟提及些这方面的问题,唐锦瑟也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在今日早朝之后,华容见唐锦瑟久久未归,就准备以此为契机与她促膝长谈一番。

    唐锦瑟从外面欢天喜地地回来,手中还拎着许多从街市上买到的小物件。回到容府之中,唐锦瑟看到华容在正厅之中等着坐着,还觉得有些奇怪。往常华容下了早朝之后,都是直接回到书房的,今日怎么会端坐于正厅之中?难道府上来客人了?

    于是,唐锦瑟一脸好奇地问着华容:“今日怎未见你在书房之中,反而端坐在这里,府上来客人了吗?”

    华容摇摇头,回答到:“我只是有些事想要与你说。”

    也许是华容的表情有些严肃,吓到了唐锦瑟。唐锦瑟连手中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就急急跑到华容身旁的椅子边坐下,皱着眉头问到:“难道宫中出什么事了?”

    华容摇摇头。

    “难道是逍遥侯出事了,他,他怎么了?”这一个月来,日子过得太过舒适,一见到华容表情略有些严肃的表情,唐锦瑟立刻就绷起神经,变得很紧张了。

    华容看唐锦瑟一脸紧张地问东问西,突然就笑了出来,赶忙说着:“看把你紧张的。把东西交给下人收着吧,我就是想和你谈谈。”

    唐锦瑟这才松了口气,娇嗔地责备着华容,说到:“不说明白,害我惊起一身冷汗。”说罢,便把自己手中拎着的刚从街市上买回来的新奇物件拿给华容看,还饶有兴致地一一介绍着。

    华容见唐锦瑟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打断,就任凭她把所有的物件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唐锦瑟才乖乖地跟着华容回到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华容牵着唐锦瑟坐在chuang边,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眸子,华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如果他们二人能一直过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该多好。

    华容咬咬牙,拍拍娘唐锦瑟的背开口到:“锦瑟,得近一个月来你几乎都没怎在王府之中待着,而是天天往出街市上跑。你不觉得有点频繁了吗?”

    而唐锦瑟听了这番话却不以为然,仍旧满眼笑意地看着华容。唐锦瑟朝华容眨眨眼,开玩笑地说着:“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去街市上买东西买的多了?”

    华容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身为太zi,华容的俸禄是最够全府上下的支出的,而且华容又不喜结党营私,也不会在外大摆宴席与朝中官员吃喝玩乐,钱怎么可能不够花?华容一脸无奈地看着唐锦瑟,哭笑不得。

    唐锦瑟见华容没有开口,就有开着玩笑说:“还真是因为这个。哼,堂堂的一国储君,竟然连娘子平日花的细碎银子都负担不起。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再说了,我在街市上买的那些小物件,是真的不贵。”说罢,赌气似的把头扭到一边去。

    华容当然知道唐锦瑟是在说笑,但华容今日必须和唐锦瑟说明关于后宫的生活,一定要让她有个心里准备。于是,华容把唐锦瑟的脸用双手捧着转过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唐锦瑟的眼睛,说到:“锦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入宫之后的生活?”

    唐锦瑟听到“入宫”二字,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一个月来,唐锦瑟享受着自己重拾自由的毫无压力的生活,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

    之前在天颜国,唐锦瑟给外公讲述自己和华容点点滴滴往事的时候,外公就曾问过唐锦瑟,以她的性子,能不能适应后宫中的条条框框。那时,唐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冤屈根本没办法洗净,也许此生就只能过着漂泊的日子,与华容也再难相见。所以,当时唐锦瑟并未想过那么多。

    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面对了。

    是啊,华容是太zi,将来必定会成为一国之君,那岂不是会有许许多多的妃子。换言之,自己要与其他的女子一起分享华容。想到这里,唐锦瑟只觉得十分不快,自己虽然与华容常常拌嘴,常常吵架,不是那般你侬我侬,可他们之间的感情确实是十分牢固的。自己怎能忍受别的女子插在他们中间,而且还有可能不止一个。

    只是这一样,唐锦瑟就觉得十分头痛了。再想想后宫之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唐锦瑟更是觉得自己无力招架。可能到时都不用其他嫔妃主动陷害唐锦瑟,她自己就会不自觉地触犯宫规。

    华容看着唐锦瑟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暗淡了起来,不觉心里有些着急。他抓住唐锦瑟的肩膀,轻轻地晃了几下,十分担忧地说着:“唐锦瑟,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从天颜国跟着我回京?”

    “我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这句话,几乎是唐锦瑟脱口而出的。说完唐锦瑟自己也觉得十分难为情,便害羞地低下头了。但这话确实是唐锦瑟的肺腑之言,跟着华容回京,唐锦瑟从来没有后悔过一丝一毫。

    不经历这些磨难,怎会知道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

    华容听到华容的这番话,这才安下心来。他一把抱住唐锦瑟,用下巴抵住她的头,温柔地说:“锦瑟,别离开我。之前那么多苦咱们都熬过来,还有什么是咱们面对不了的呢?皇宫的生活虽然相比外界也许是会有些枯燥乏味,条条框框的规矩也多。但锦瑟,你要知道有我陪着你,我会守着你一辈子的。”

    唐锦瑟点点头,在华容背后的手用力了些,两人拥抱地更紧了。

    虽然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但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有所牺牲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华容与唐锦瑟说了入宫的事之后,唐锦瑟确实收敛了很多,改变了很多。

    近些天来,唐锦瑟出府的次数确实越来越少了。而且,唐锦瑟竟然也学起了女红,也渐渐开始舞文弄墨,不是在书房中练字,就是临抹园中的假山怪石。

    其实是唐锦瑟自己明白,以后如若华容登基,他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政务繁忙,华容定是不会像现在一样,有很多的时间陪着唐锦瑟了。唐锦瑟确实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变得那么不无聊。但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唐锦瑟喜欢的,但唐锦瑟只能强迫自己慢慢学习。

    华容看着慢慢改变的唐锦瑟,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尽管唐锦瑟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华容又怎会看不出唐锦瑟日渐失luo的情绪。华容现在只能祈祷衡嘉帝身体康健,寿比南山,这样华容也可以多些与唐锦瑟单独相处的时间。

    一晃眼就快到八月十五了。

    按照宫中惯例,八月十五当晚是要在宫中举行家宴的,到时所有皇家子嗣和朝中重臣便会齐聚一堂,赏月看景。这家宴看似热闹,实则都是王侯将相之间的相互恭维,节目也千篇一律,十分无聊。明晚就会在宫中举办家宴,华容知道唐锦瑟一定受不了那样的烦闷,但唐锦瑟是华容的妻子,是太zi妃,那样的皇家宴会唐锦瑟是必须到场的,别无他法。

    近些天来京城的街市已经变得很热闹了,已经有了许多灯火。所以,华容决定今日早早回府,晚上陪唐锦瑟一起赏灯逛夜市。华容还记得上次从西毒门回来的时候,正逢七七,唐锦瑟在火树银花之中,笑得十分灿烂。近些天来唐锦瑟在王府之中估计也闷了许久了,带她逛逛灯市,她一定会开心很多的。

    可是下了早朝之后,华容却被皇上留了下来。

    皇上与华容在御花园之中散步。衡嘉帝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唐锦瑟近来的状况,华容一一回答着。

    他们父子二人行至凉亭之中便坐下了。衡嘉帝突然间开口问着:“华容,你认为唐锦瑟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吗?”

    华容被衡嘉帝突然间抛出的问题吓到了,他怎会听不出衡嘉帝话中的意思。于是华容赶忙慌乱地回答着:“父皇,您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儿臣登基,那都是日后之事了。现在商谈儿臣的皇后之事,实在是为时过早啊!”

    衡嘉帝笑笑,继续说到:“太zi切莫转移话题,为父总有一天会老去,你也迟早会成为一国之君。皇后人选的问题,你是迟早要面对的。”

    华容见衡嘉帝如此执着,便知衡嘉帝是早有准备,自己只能面对了。于是,华容只好坚定地说:“父皇,锦瑟是儿臣一生的挚爱。也是而儿臣心中皇后的最佳人选。即使别人说她千般万般不好,她终究是儿臣的王妃,也是唯一的王妃。”

    “所以为父准备再赐你一门婚事,好让你有更多选择。”衡嘉帝盯着华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华容听到衡嘉帝的话彻底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衡嘉帝会突然给自己赐一门婚事。

    衡嘉帝见华容一脸意想不到的表情,就解释到:“其实我也很喜欢锦瑟,觉得这孩子和我很投缘。这孩子虽然医术超凡,为人又机敏聪慧,可她确实没有一国之母该有的稳重和端庄。撇开她身上有半个天颜国的血统不说,皇后的人选又怎可以是西毒门的弟子?”

    听完衡嘉帝的话,华容立刻站起来,走到衡嘉帝的面前,双膝跪下,坚定地说着:“父皇,万万不可啊!儿臣就算要另娶其他女子,或是再纳妃,这都该是日后之事。儿臣和锦瑟经历了千难万苦,才能有今日的恩爱,今日的平静生活。现在儿臣只想与锦瑟享受我们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时光,不到万不得已,儿臣是断不会另娶其他女子的,还请父皇收回赐婚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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